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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多,偌大的病房只有她一个。清净是很清净,但稍微有点无聊,暑假第一天就住院,她也不知道怎么跟朋友说这件事。
那天后和月凛再没有出现过,那件事仿佛随着缓慢愈合的伤口而逐渐被淡忘,有时醒来,安里都觉得那只是一场梦境。
说到梦境,安里在那之后做过好几次噩梦,梦到自己的身体被异度虫所蚕食,尸体里孵化出无数的幼虫。
“真是恶心的梦,再这样下去我都要疯了。”
噩梦缠身,半夜惊醒的安里在黑夜中愣愣地看着天花板。没有遮掩严实的窗帘缝隙里,明亮的月光穿透进来,在白色的床单上扯成一条细长的光线,预示着明天又是一个好天气。
安里侧头盯着窗户许久,再度昏昏欲睡的时候她听到了声音。细微尖锐,从四面八方涌进耳朵,就算捂住双耳也会穿透皮肤刺激着她的神经,呼唤着她前往。
“不要,别过来!”
身体深处与这种奇异的声音引起共鸣,安里有些心慌地用被子把整个人捂住,然后紧紧地闭上双眼,她想要忽略这些声音,但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清冷的走廊里传来走动的声音,不紧不慢的频率。安里咬着下唇紧张地抓紧了身上的单薄的被单,微微颤抖。
啪嗒——
声音在门前停下,然后门被小心地打开,那人影轻轻触碰着安里发抖地身子,有些不安与疑惑,“你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细微的声音在那一瞬间消失,安里听到了护士小姐的说话声,这带着公式化关心的口吻令她放下心,她从被子钻出来,带着微微的歉意,“我没有事,只是作了噩梦有点害怕罢了。”
“那就好,请一定要按时休息,这样身体才会快点好起来。”身穿白衣的护士点头笑了笑,转身倒了一杯水给她,再嘱咐了几句后就离开了。
当房间又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安里的笑容渐渐消失,低头盯着水杯许久。那种恼人的声音消失得无影无踪,再没有出现过,只是她仍然很不安,没由来地感到了巨大的不安。
“我果然没有办法不去担忧不去想,就算觉得那是离自己非常遥远的世界。”重新躺下,安里想要快点离开医院,闲适的生活会让人胡思乱想,她要赶在自己变得神经质之前回到忙碌而充实的生活。
“算了,还是睡觉……”
窗外慢慢覆盖而上的黑影让安里的声音卡在喉咙,她僵硬着身体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阴影正在一点一点地扩大,直到半个窗户都被笼罩其中。
声音,又响起了,来自窗外。
这一次,安里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她只能看着自己掀开被子下床,赤着脚走到窗边,然后颤抖地抬起手,抓住雪白的窗帘,然后用力地扯开!
“这是……什么?”
安里愣愣地看着窗外——复眼、触角,以及那对在月下散发着迷幻蓝色光晕的翅膀。那是一只蝴蝶,她看到的仅仅只是一小部分的身躯,难以想象它庞大的肢体是怎么攀附在自己窗边的。
“为什么……”安里瞬间脱力跌坐在地上,眼泪一点一滴地顺着脸庞滑落,她抓着自己的头发表情变得异常的恐惧狰狞,声嘶力竭地尖叫,“为什么?!!!”
巨大的蝴蝶一瞬间腾空飞离了窗边,月下有个黑色的人影乘风而来,凌厉的刀刃发出破风之声,只是那连空气都要撕裂的利刃并没有触碰到蝴蝶,它扑闪着巨大的翅膀,看上去有些笨重却行迹飘忽,几个眨眼间就消失在夜幕中。
成年的异度虫可以随意地撕裂空间,甚至还有开拓者的别称,要捉到它们很难。
咔嚓——
窗户被和月凛从外面打开,他轻盈地落在地板上,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条水滴形状的水晶吊坠,然后微微靠近崩溃中的安里,只是吊坠没有任何变化,让他困惑地蹙起眉头。
没有反应,证明她不是圣痕者。能够吸引异度虫,或许可以理解为她跟前者有过长时间的接触,沾染上了那种气息。
“……没事了。”只是眼下没有办法从崩溃的安里身上获取任何有用的信息,无奈之下和月凛只能笨拙地安慰着她。
只是和月凛的话没有取得任何效果,安里就像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除了内心的恐惧,她什么都听不见。
走廊里传来急切的脚步声,和月凛站起来,深深看了安里一眼。在护士将门打开的那一刻,空旷的房间只剩下她独自一人坐在地上。
……
在所有人都安睡的夜晚,医院的单人间里却还有一位少年没有进入梦乡。他站在窗边打量着和月凛离去的背影,眼神幽深得像一口古井。
少年并不是没有听见安里的尖叫,只是他没有动,内心深处有一个冷酷的声音在阻止他:那种女人,干脆死了算了,没有必要救她。
对,没有必要救她,没有必要救那个所谓的亲人。少年淡漠地笑了笑,转身离开了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