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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等着他的下文。
“昨天梦见我在家里睡觉，闹钟不知道怎么的坏了没响，我就迟到了。开车到了咱们学校，一路上发现路边的人都有点不对劲，但是我迟到了正在赶路，也就没有在意。到了校门外，我就想，我不能留下迟到记录，不然要扣工资，所以我就想爬墙。到了墙边，忽然想起来咱们学校四周的围墙上爬满了蔷薇，全是刺，我爬不了，就退了回来，从大门口进。结果门卫根本没管我！真是意外之喜！”
讲台下一片哄笑声，班主任被笑了一通，又继续讲他的梦，“然后进了校门，也不担心扣工资了，心情很好。可很快我就发现不对劲了，路上居然没什么人，只有几个学生一脸惊恐地跑来跑去。我拦住了一个人，问他怎么了，他说有丧尸。我觉得他疯了。”
这句一说完，讲台下立刻开始：“哈哈哈哈哈哈哈——”
班主任被哈得也开始笑:“别笑。咳咳——我继续在学校里走，然后我发现刚才那个学生说的是真的，真的有丧尸。忽然间，一股凛然正气充斥在我的胸腔，我觉得我有责任拯救世界！”
然而同学们却毫不留情:“哈哈哈哈哈哈哈——”
班主任:“怎么又笑了？这不是笑话！”
同学们:“哈哈哈哈哈哈哈——”
班主任:“算了你们笑吧，笑够了我再说。”
三分钟后，班主任问:“笑够了吧？我继续了。我还是在学校里走，走着走着，在行政楼前的竹林那里看见了一个熟人，是我们班的一个男生，至于是谁我就不说了。他正跟一个女生在一起，女生不是我们班的。本来想上去提醒他们，说丧尸来了，赶紧跑。可是还没走上前就看见他们抱在了一起……”
“哦——吼——”一阵猥琐的起哄声。
这次班主任不理他们继续讲:“我这为人师表，特别尴尬。就想先避一避，等他们分开了再来找他们聊一下。然而正要走，我发现女生的表情不对，忽然变得很狰狞。没错，她是丧尸派来的卧底。我想提醒男生，说那女生是丧尸，快放开她！但还没来得及提醒，那两个人就开始接吻，然后就是一阵撕咬。”
同学们再次:“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行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班主任已经无奈了:“别笑！”
然而没人听他的，等所有人都笑够了，才有人问:“后来呢？”
班主任说:“后来有人告诉我们，打败丧尸的法宝就在世界最高的楼顶，要我们爬上去拿。我心想，世界最高的楼在哪呢？怎么去？还来得及吗？正想着，忽然感觉到一阵地动，对的，地震了！一座高楼拔地而起，漫天遍地都是尘埃，我根本睁不开眼。很久之后，地震结束了，我看见了世界上最高的楼。我就开始爬，过程中有很多人帮忙，也有很多丧尸阻止，于是又是一阵撕咬……”
一提到“撕咬”同学们又开始笑，班主任自动自觉等他们笑够，才说:“……我爬到最顶楼，拿到了一个盒子，上面写着:‘神—灯—灭’，然后我就醒了。”
讲完了，然而结尾同学们不太满意，“你这虎头蛇尾啊老班！”
班主任笑笑，问:“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听懂了没有？”
下边异口同声，蔫坏蔫坏地喊:“懂了！”
最后，这场班会由班主任做了个总结，“还有一个月就高考了，你们当中，已经成了的，就不要分了，还没成的，也不要找了。甭管双着还是单着，就这么一个月了，大家凑合过吧。咱们班里的情况我还算了解，由于你们早就知道你们李老师就是我高中同班同学，所以我一直没怎么管过你们。总觉得我要是管了，就有点那什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意思。”
“但是这都最后了，我也多说两句，希望你们收收心，把心里一切骚动和想法都压一压，等到高考之后再解决。”说着，他的视线若有似无地往程于欢这里一扫，“已经成了的，以后你们要是真的结婚了，过日子了，别忘了告诉我，我给你们包红包。如果你们分了，那就别告诉我了，以后也没红包了。”
到这里，班会算是结束了。
简蒙低头继续做题，不经意瞥了程于欢一眼，却见他猫着腰趴在课桌上，尽量把自己缩到了书立以下。“你在干嘛？”他轻声问。
程于欢抬头，也压低了声音，脸颊好像有点红，“我们昨天在工具间接吻被他看见了，他一定看见了！”
“是吗？”简蒙怪道，“我还以为他说的是杨宇，毕竟杨宇那么高调，和女朋友接吻被班主任撞见，也搞得我们所有人都知道了。而且老班说的是一男一女，你一男生脸红什么？”
程于欢还没说话，班主任一走，班里又开始有点嘈杂。海耶回头，还是刚才那种蔫坏的笑容，“你们是不是撕咬的时候被他看见了？我发现刚才老班看了你一眼。”
于是程于欢又颓败地趴下了。
很快二模成绩出炉，36班依旧考得不够理想，第十名。
再后来，三模，第七名。
某天程于欢意识到吴柳的刘海已经长到眼睛的时候，他抬头看了眼黑板，还剩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