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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四月天,瑶妃的薄衫后颈已湿了一大片,她似不甘心一般,修长的指甲狠狠陷进挨身的心兰的后腰位置。
心兰此时更是怕的要死,整个身体筛糠似的抖着,忽一下,后腰感觉一阵刺痛,她一惊,看到了瑶妃娘娘凌厉的眼神,浑身一震。死死咬着牙,一个愣头,膝行上前,一声闷响,头重重磕在台阶上,冒死进言:
“皇上,贼人的武功如何,有没有受伤,不如问问和宜公主!”
一听这话,原本要去查醉蓝房间的张显立住不动了,等待着皇上的下文。
殿内的空气如胶凝一般,众人皆屏气敛声。心兰感觉自己的久跪的腿已不是自己的了,麻木的没有一丝感觉。
过了许久,张显终于听到皇上发话,“张显,你去请和宜公主过来!”
“是!”他敛色重重答应了一声。
张显到凤寰宫时公主正要换装出宫,张显说明来意后。公主眉尖一挑,摆摆手让伺候的侍婢都下去。
“张公公,可是为昨晚崇禧宫失窃一事?”
“公主猜对了,正是此事,”张显见四下无人,悄悄附在公主耳边,详细说了事情的经过,又谦卑笑笑,“皇上信任公主,公主的话皇上一定会听的!”
公主刚踏进崇禧宫的正殿,皇上就温言唤道:“和宜快来!”他指了指靠近圣座的第一个位置,“来坐这里,朕许久未见你!还真有些想!”皇上的神色和缓了许多,眼中尽是疼爱。
公主坐下后,一脸依恋的表情,仿佛眼前这个魁梧而衰老的男子还是小时那个抱着自己数星星的父皇,“悸儿也想父皇了!”公主腼腆地说。
皇上顿时龙颜大悦,刚才的不悦一扫而空,“悸儿都是大姑娘了,还这么腼腆,朕仿佛看到悸儿小时有次爬树弄破了衣衫,死活不让朕看视的情景!”
惠贵妃笑道:“人人都说,皇上宠爱公主是淳仁皇后的缘故,依臣妾看,却是公主自小聪慧可人,内能承欢膝下,外能辅正朝堂!”
皇上欣慰地看着公主,眼角俱是笑纹,好像刚发脾气之人与自己无关一样。
公主羞涩地低下头,露出娇憨的笑意,“父皇找悸儿何事?”
“看父皇这记性,光顾着和悸儿叙父女之情了,正事都忘记了!”皇上笑着拍怕自己的脑门,“朕听说悸儿昨晚与刺客打斗,怎么样,有没有受伤?”皇上的眼中满是关切。
公主思忖了一瞬,旋即笑道:“刺客那三脚猫的功夫,怎能伤得了悸儿!父皇放心,悸儿没事!”公主绽出一个明丽的笑容,那笑容灼目,刺得惠贵妃端和的笑意霎时僵在脸上,她身形一凛,与公主的眸色对上。公主依旧是那副纯憨的样子,好像对周遭的环境浑然未觉一般。
“哦?”皇上的眼睛立刻变得锐利,像要刺破所有虚假的伪饰,看到事实的真相,“那悸儿怎么让刺客逃走了呢?”皇上的眼中闪过一丝连自己都未觉察的狐疑。
这种狐疑让公主想到三年前,她出嫁的前一夜,她无助、失落、痛苦的跑去找父皇,满含眼泪地问父皇是否真的爱悸儿?
皇上的话如化不开的冰棱,寒冷刺骨,“我大昭的公主生来就是为国家效力的,这是你的荣耀,更是大昭的荣耀!”
这一句如千年寒水直泼而下,冻结了她一颗热切的心,冻结了她所有的希望。她以为父皇至少会好言宽慰她,给她温暖,还像从前那样温声说着:朕会保护悸儿的。
她知道她无可辩驳,也不能辩驳,再辩就是忤逆!那一刻,她崇拜、依恋、信赖的父皇一下子变得模糊,再也拼凑不起来!赤跶王子与她喝完交杯酒后,突然倒地,死状残忍,父皇看她的眼神,她永远都记得——那种暴虐的仇视。
是呵,是她毁了他的和亲大计,是她毁了他的盛世愿景,是她从此让两国交战……所有的错都是她——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刁蛮胡为的十六岁少女!
公主的悲伤只是一瞬,立刻做出惋惜的样子,“悸儿还未与她正式交手,侍卫就来了,一通乱嚷,悸儿不留神,她就跑了。她穿着黑色夜行衣,几个回转便与夜色融为一体,悸儿带人寻了好久也没找到。”
“那就是说,刺客也没有受伤?”皇上问道。
“悸儿还未出剑,刺客就跑了,悸儿倒是想让她受伤也不能啊!”
惠贵妃的脸色如初春的霜雪一样惨白,她暗自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舒开隐含的怒气,极力保持着良好的仪容,硬生生挤出一丝笑,“听说公主还追到了东宫,若没有血迹的指引,公主无缘无故跑到东宫做什么?”
公主一听这话,当即冷下脸来,“惠娘娘是听谁说的,难道我凤寰宫的侍卫还有缀霞宫的耳目不成?”
惠贵妃尴尬一笑,强自保持着镇定,“不管听谁说,只是皇上在调查盗窃一事,问问公主有没有这回事而已!”
“看来我得回去肃清凤寰宫的侍卫了,没影儿的事敢胡乱造谣!”话语咄咄逼人,不给惠贵妃还手之机。
公主目色凌厉地扫视着惠贵妃,瑶妃像只斗胜的公鸡,趾高气扬地睨着惠贵妃,脸上尽是得意之色。
皇上侧头问向惠贵妃,“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证据凿凿,臣妾无话可说,但请皇上相信,臣妾身为后宫统领,流淌着斡勒尔家族豪迈大气的血脉,实犯不着为瑶妃一只步摇唆使侍婢偷盗!”惠贵妃凛然回答,维护着最后一丝尊严。
“皇上,”长跪在地的醉蓝心知此劫避不过,俯身泣道:“此事与惠贵妃娘娘无关!是奴婢一时贪念,盗走了步摇,奴婢自个犯下的事,奴婢甘愿受罚!只求皇上不要怪罪惠贵妃娘娘!”
惠贵妃吃惊地望向底下一脸决绝的醉蓝,紧咬了牙关,终于,她闭起双目,终是没有开口。
醉蓝被几个嬷嬷拖下去的时候,朝惠贵妃投来一种带着感激、哀怨,同时又满含着求神的希望的眼神,惠贵妃目视前方,端直着身躯,谦卑与倨傲在她身上混成奇异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