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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这是内务府新裁的衣裳,贵妃娘娘特特送来,请娘娘先挑呢……”烟月喜滋滋地说。
“放下罢。”
“娘娘……您不看看吗?”烟月手捧着一叠新制的衣衫,进了不是退也不是。
“心不在你身上,穿得再好看有何用?”
烟月还想说什么,看见独立窗前的洵贵人朝她摆摆手,示意她下去,才住了口,关了房门,留洵贵人一人在这孤清的长野宫。
皇上打算给洵贵人配置新的宫殿的,但洵贵人坚持要住敏嫔生前住过的长野宫。做下人的虽有怨言但也无奈,主子有主子的打算,做下人的只有乖乖听从的份!
意洵独立窗台,怔怔望着凤寰宫的飞檐,像是望着情人的脸。
三盏,两盏,一盏……风扑灭了凤寰宫最后一盏烛光,带起长野宫的曼曼卷帘,意洵手指一紧,空着的一颗心也瞬间被漆黑填满。
姮悸……意洵默念着那人的名字,我可以叫你姮悸吗?
“姮悸,你放下我……”流漓轻捶着那人的胸口,作嗔怒状。
“不放……”公主横抱着太子妃,轻巧地朝床榻歩去,“太子妃,本宫明日就叫御厨房给你做大鱼大肉吃。”
“你什么意思,”流漓道:“你是不是嫌我瘦了?”
“嗯?我可没说!”
“你……就是那个意思,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嗯?”公主把流漓轻轻放到床榻上,冲她促狭一笑,“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吗?”
凤寰宫寝殿高高的房梁上,烟红色锦缎帷帐铺天盖地落落垂下,从窗口漫入的凉风吹得帷帐如湖波荡漾,漾起的丝丝柔波撩在人的心尖。
流漓的呼吸有些粗重,密密匝匝地喷在姮悸脸上,姮悸一个翻身,压在流漓身上,手臂撑住床榻。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流漓轻逸出声,“你要做什么?”流漓像是在溪边喝水被惊吓的麋鹿,睁着无辜惊慌的眼睛。
“流……漓……”公主轻叹一声,在太子妃的玉白脖颈间轻轻嗅闻、徘徊。
伺候的就寝的宫人们恭谨退下后,意洵的神色软弱下去,半边削薄的肩靠在苍青色嵌金线的帐上,整个人恍如一团影子,模糊地印在那里。
她的指尖抚上自己的脖颈,这里是今日公主触碰过的地方,她摩挲着颈项间大片的皮肤,想象着公主就坐在她对面。
她不知道公主的这双手还为谁停留过。这一日,它拂过谁红润而娇妍的面颊;那一日,又停驻在谁柔暖而蓬松的青丝之上。意洵这样恍惚地想着,眼中闪过一丝心痛而不甘光芒,像是划过天际的流星,转瞬不见,代替的是稀薄而破碎的叹息。
銮金烛台上,烛光盈然照亮一室的昏沉,却仿佛照不亮她暗郁心境,她起身吹熄了蜡烛,让自己陷入永久的黑暗之中。
公主起身吹熄了双鹤紫铜烛台上的红烛,流漓立刻被这迷醉而暧昧的夜色包围。
流漓身上穿的湖水色的云锦丝袍被公主的纤纤素手剥落,她感觉背心一空,一种从未有过的空虚向她袭来,“姮悸……”流漓唤到,她扭过身把小脑袋缩进公主宽广温暖的怀抱,“不要离开我!”
公主把流漓揉进胸间“傻瓜,我怎么会离开你。”语气轻柔得如同三月的风,熨帖而暖融。流漓被这股暖风吹化了,把公主抱得更紧,“你是我一个人的。”
流漓无意中的一句话却听得公主暗自心惊。
“你是我一个人的”,公主从未思考过“她是属于谁的”这样的问题,她自认为不是她父姓锡颜家的,更不是她母性温敦家的,那她是谁的?自己的?定然不是。她甚至没有那些时刻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就像现在与太子妃独处的时刻,她也不能完全安下心来,因为她与太子妃本身就是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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