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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又要随时注意坐姿什么的,简直麻烦死了。她才不要哩。
不过去年,谢臻年满十八正式跨入成人行列,老妈千里迢迢寄过来一条裙子。一直扔在衣柜的角落里,还未拆封。
反正放着也是落灰,不如送给小后妈,两全其美。既解了程颖的燃眉之急,老妈的心意也不至于白费。
毕竟,送给女儿,和送给女媳,也有什么不同嘛。哈哈哈哈。
程颖垂着头接了衣服,去洗手间换好以后,出来时发现谢臻在哼歌。
愣了一愣。
谢家这个,其实台风很不错的。比如此刻,整个人斜斜地倚靠在栏杆上,背脊抵着那横栏,眼睛若有似无地看着楼下,一切都像漫不经心似的,但越是这种毫不矫揉造作的洒脱,有种不带刻意的美感。就连嘴里哼的外文歌,也是一个调调。很适合谢臻。
i'again
norhythm
thoughit'd
you’l
should'd
thati'
soi'again
dithyou
这歌程颖也听过,georgemichael的《carelesshisper》。有段时间宿舍妹子疯狂迷恋上这首,不停在宿舍里单曲循环,程颖明明听得耳朵起茧,发誓永远不要再听这歌,可是,谢臻唱起来,仿佛又还不错?
没让她沉溺太久,那边的小谢醒过来了,淡淡笑着:“换好了?”
程颖脸上一红,“嗯,谢谢你这件裙子,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哪里厉害?”
“质感很不错,估计,”程颖顿一顿,“很贵。”
“钱财如粪土。”谢臻摊摊手,“你喜欢的话,其实十五块一件的衣服和一万五千块一件的衣服,都没有区别。所以不要介意。”
长袖的薄荷绿丝质裙穿在小妈身上,很合适。衣服和人互相助长了彼此的美和清纯。
程颖眨了眨眼睛:“你这个人,真的让人很难懂。”
“不需要懂我啊,我懂你就好啦。”帅不过三秒,立刻恢复油腔滑调模式,“小妈,昨晚,你可是对我做了很不应该的事啊。”
程颖果然立刻紧张起来,“什么?”
“你说你喜欢我诶。”谢臻挑着嘴角,露出洁白的小虎牙。摊摊手,“哇塞,酒后吐真言,这种突如其来的告白,真的很让人受不住啊。”说完挑衅地望着她,看看小后妈是怎样。
结果,人家好像接受得挺好?
“如果我说了这句话,那没错啊,”程颖点头,“我确实喜欢你。”
“……!!!”反而是谢臻不淡定了。用一种“你在开什么国际玩笑”的表情看住小后妈。
这掰弯也来得太容易了吧?咳嗽一声,竟然红了脸:“你说真的吗?”那要不咱们现在亲一下?
程颖点头,缓缓说:“你知道吗,最初我见到你,觉得你就是那种整天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是我最讨厌的那种人,那种明明有着世界上得天独厚的一切,却不肯好好安下心来干一番事业,只会把享乐主义发挥到极致的坏蛋,社会的蛀虫。”
卧槽好重的罪。
谢臻哈哈笑了笑:“所以呢,后来发现我是吗。”
“很体贴。会为别人着想。”程颖把头发放下来,丝毫不回避地看着她,“比如昨天,如果换做是我处在你的位置,我恐怕未必肯和你换出场次序,道家有句话叫作,死道友不死贫道。更何况我真的很需要这条出路。所以,恐怕我宁可让你一出场就碰钉子,也不会做出你那么高贵的举动来。”
谢臻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只是因为我不靠那个吃饭啦。你也说了,我是纨绔啊,哈哈哈。”
程颖摇摇头,“不,你真的很好。所以我喜欢你。谢臻,重新认识一下吧。”说着朝谢臻伸出一只手。
“……”谢臻的内心是崩溃的。原来是这种“喜欢”哦。要是你知道昨晚我差点就偷偷做了什么,你大概又要收回你的喜欢了吧。但是至美当前,压根没办法拒绝,只能带着三分无奈五分落寞握了握那只小爪子,嗯,暖暖的。
也是服了小妈阁下,明明这么暧昧的气氛,愣是让她给掰成伟光正的一场共产|主义运动。一句“我喜欢你”说得跟入党宣誓似的。也是没谁了。
还是程颖先把手收回去,指指洗衣机那边,“大床单好像洗好了。我一个人晾不了,你帮帮我。”
谢臻无不从命。
两个人在大阳台把那床单晾上了一只超大的衣架。
是一项浩大的工程呢。
程颖擦了擦额上的汗,说了一句,“我马上要回戏剧社排练。”
谢臻点点头:“刚刚听顾黎说了,演出就定在周末,竟然比你那个唱歌的决赛还早一天。”
难怪她们戏剧社累死累活地要赶着排练。
经过方才一番开解,谢臻其实心情很不错。
小妈不再把她当贼防了不算,还给她戴了一顶高帽子。
高尚?哈哈哈。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她高尚诶。
这帽子一上头,两人的关系有了些微妙的改变。变得很像朋友。
你是不会说交往对象“高尚”的,你只会说她“好傻”“小傻瓜”“坏东西”“小恶魔”。
但起码也是有进展啊是不是?谢臻笑出眼泪来了。
开车送小妈回学校之后,她这个新上任的戏剧社社员便接到了在周六之前把所有演员的演出服翻新一遍的指示。
于是和小后妈兵分两路。
谢臻一个万年不发朋友圈的人,即使发了也是寥寥几个字。偶然发一条稍微长些的,会收到很耸人听闻的效果。
“请问诸位朋友,去哪里能找到最好的戏剧演出服啊?莎士比亚的那种。”
才发出去一秒,下方的回复队形非常统一,前三十条全是诸如“卧槽”“还活着”“诈尸?”“火钳刘明”“本尊?”“被盗号了吗?”谢臻于是跑出来统一回复:“是的,我胡汉三又回来啦。看正文答疑有奖。”
于是接下去又有三十条:“把你的□□密码告诉我,验证一下是不是本人。”
谢臻懒得搭理他们。真是的,结交了一帮怎样的损友啊。
蛇精病。
还好有画风稍微正常一点的。
不是别人,是室友樊胜:“你去隔壁高新区珍珠路,有个大型的演出服装租借公司,新的二手的都有,名字叫做‘荼蘼’。”
虽然对这个名字皱了皱眉头,但还是动动手指,回了个飞吻。动身前往。
事实证明,樊胜不愧是祖祖辈辈都在此扎根的土著,她的推荐,没有一点点错。
服装打包好塞在后备箱,回到学校验货交差。顾黎作为这次演出的总顾问,眯着眼睛一件一件细细过目。末了拍拍谢臻的肩膀,“不错啊,很有天赋,以后我们社里打杂的事全都交给你了哟。”
哟你妹。谢臻翻个白眼。
“事先声明,根据你当时的入社宣言,”顾黎笑得很贼乎,“这些都是不给报销的哟。”
“知道了。”谢臻耸耸肩,反正她也不是为了图这个报答。
程颖这几日都在专注排练,晚上回宿舍练一回歌。中间还要穿插课业和临时工作等,忙碌而充实。
这几日也没有看见谢臻。回过神来倒是有些疑惑。为了防止上次那种意外再现,她已经从网上加急购了要用的伴奏碟,一直想要和她说一说这事。
于是破天荒起头给谢臻发了个短信:“我买了伴奏带。”
谢臻第一次收到小后妈主动发的消息,高兴得在客厅跑了几个圈儿。先把手机扔远一些,控制住你自己啊谢臻!不可以这么快回的。一定要等一等,等一等!不要显得太在意对方了。
好,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king!时间到!扑到沙发上,尽量克制地回了一小段话:“哦,那很好啊,小妈。你最近几天好不好?社里的服装是我选的诶,你觉得合适不合适?漂酿不漂酿?”
程颖还算给面子,过了会儿回了:“漂酿。”
哈哈哈哈。谢臻还想再跑三圈。
可是小后妈似乎觉得两个字太冷清了,又追加了一条消息:“你最近忙什么呢?”
谢臻捂住自己的鼻子,觉得鼻血快要流下来了。嗷嗷怎么能这么温柔。“啊,我最近也在排练。”
“你也?”程颖问。
谢臻看看挂在不远处那一身罗密欧的服装,笑嘻嘻地打字:对。周六见,学姐。
和程颖演对手戏的是中文系的系草,名叫令狐绝。大家都亲切地叫他小绝。
小绝被社长大人叫来出演罗密欧一角时,内心其实是拒绝的。他只不过因为外形条件尚可,拍了几个运动饮料的广告,在校内校外小有名气。对于演出这种东西,其实完全没有把握。
可是社长和其余许多学姐学妹都鼓励他,说他是最棒的,就连传说中不轻易夸人的程颖学姐都说,“和最开始比起来,小绝的进步很大。”
演出前一天,小绝对着镜子飞了几个眼色,觉得挺像那么回事,心内不禁动了动。如果能够改行,进军演艺界的话,那个日进斗金的行当,可不是这样拍几个小广告可以比拟的呀。
正好他签约成广告模特之后,跟的经纪人与花容公司的老总十分相熟,于是他深夜和经济人聊了聊,问是否可以把老总或者负责发掘演员的星探请过去看一下演出。“到时候如果我演得还可以的话,万一被看上了,哥,我忘不了你的大恩大德。”
经纪人嗯了一声:“有道理,不止是你,万一有别的收获,张总也会很高兴。”
小绝噎住,干笑了两声:“最好是收获我啊。”
就这样,通过经纪人牵线,把周六t市戏剧演出的门票妥妥当当送到了花容老总的手上。经纪人也很小心:“都是些大学生,稚嫩得很,恐怕入不了您的法眼,但是好歹是个发掘新人的机会啊,咱们公司最近和寰宇打到白热化阶段了,一线的一哥一姐两个公司都差不多的实力,所以我觉得,小新人也不可小看啊,万一找到一颗冉冉升起的璀璨明珠,那不是把寰宇妥妥地压下去了吗?”
老总沉吟了会儿,点头:“你说得有道理,我会派个人过去。”
经纪人于是把这个消息回馈给小绝:“到时候好好演,给我长点脸,最开始上边其实是很想把你当成影视档明星来培养的,可那时候你年纪小,不懂礼数,别人背地里喊你面瘫绝。你想想看,得了这个雅号,谁还敢让你演?这次,就这一次,你给我狠狠地表现。”
小绝欢喜无限:“当然,谢谢哥的提拔。”
然而,小绝并没能狠狠地表现。
到了周六这天,他因为头一天晚上太过兴奋,早上睡过头了一点,起床之后手忙脚乱地洗漱梳头,就要出门往演出现场赶。
可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门打不开了?
什么玄学?
顾黎催他的电话已经打了二十多个,再打来的时候,他急忙接起来,好言好语地:“副社长!我有麻烦了。”
顾黎在那边简直要掀桌:“你有麻烦了?我才是最麻烦的那个好吗!你现在人在哪里,还不速速给我死过来!?”没办法,她一着急就这个调调。
小绝都要哭瞎了:“你别急啊,顾黎姐,我的门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顾黎怔了一下:“你有没有搞错?谁跟你这么大仇?……快报警啊混蛋!”恨得摔了手机,捂着脸,眼见得演出要开天窗了。心如死灰。
刘恬是前两天接到的谢臻的电话。巴拉巴拉一大堆。无非就是想要在台上给程颖一个惊喜。但苦于社团里的干部不肯给她开方便之门。于是拜托刘恬务必在演出这日把令狐绝留住,别让他出现在演出现场。
刘恬笑呵呵的:“我知道你没什么节操,谢臻,但这件事不大好吧?人家可是花了很多心血的。”
谢臻很着急:“甜姐,甜甜姐,拜托你了!我实话和你说吧,这个令狐绝最想要的就是摆脱万年广告哥的魔咒,您是圈里的腕儿,您帮他实现这个梦想不就行了?帮他争取一个角儿,真正的,上银幕那种。今天就让我暗度陈仓一下吧。”
刘恬被缠得没办法:“也只有我,这么一把年纪了,还跟着你们小孩子一样胡闹。真是三观尽碎。”
谢臻见她是个妥协的意思,又把好姐姐,甜姐姐叫了十几声。
这天,好容易到了演出现场,只见顾黎在那里以泪洗面,一副即将引颈就戮的样子。走上去拍拍她的肩:“喂,顾黎黎。”
顾黎一看她浑身的打扮,顿时有些莫名:“你穿成这样干吗?这不是我们小绝的衣服么?”
谢臻摇头:“是我的。顾黎,你现在找不到人上场对不对。”
顾黎满腹狐疑:“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谢臻摸摸鼻子,“不如,你让我上去吧。你不是说,我男扮女装行,女扮男装也行。今天本大爷就让你见识一下。”
顾黎颤抖道:“你以为这是开玩笑吗?啊?你看看这台下,坐的都是些什么人。”
谢臻抬手扶着胸口,行了个绅士礼,“我知道。尊敬的社长大人,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抬头一笑:“而且,你现在,有别的选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