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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什么。然而过客行色匆匆,木然的眼神像定住了一样看着前方,他们就这么从乞讨者的面前翩然而过,连看都不看一眼,因为他们的口袋里,也没多少钱。
丫鬟小红柔声道:“夫人,将帘子放下罢,外面天凉。”
有愧点点头,将帘子掩上。
何家药铺到后,有愧从车上下来,药铺伙计在门前候着,恭恭敬敬地说:“夫人里边请。”
这是有愧第一次进药铺里,她终于知道何愈身上那股安心的味道是怎么来的,房间里有三面放满抽屉的箱柜,柜台上敞开着几位普通的重要,冲药的杵插在药罐里,好像一点都没有受到门外慌乱的影响。
伙计给有愧奉上茶水,局促不安地说:“夫人来得真不巧,今日药铺没什么生意……”
何止是今日,人吃不上饭的时候,就连病都不敢生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没有人再上药店来,药农那儿收不来药,店里一排抽屉已经空了一大半。
有愧忙抬手,说:“不忙,我去药房看看。”
她现在要知道药铺里还剩多少东西。她前世的记忆已经全部想了起来,她从书本里读来的经验告诉她,灾荒只不过是一场浩劫的开始,灾荒之后是死亡,人不像人的死在地里,死在街上,然后被路过的秃鹰路过的小兽吞下肚,没人会给他们一个有尊严的下葬,而这样大量暴尸街头的结果便是瘟疫。
细菌开始滋生在人的尸体上,以腐肉为根茎和源泉,然后扩展到所有可以动的物体,两条腿的鸟,四条腿的兽,最后是人。
药房仓库在店铺背后,一个通风良好,光线充足的宽敞房间,一片深棕色的麻布袋上铺着几味再普通不过的草药,其中有几株草有被咬过的痕迹,留下一排小小的牙印,旁边的几只麻布袋,被撕了一个口,像是被爪子抓过。
“房里有老鼠?”有愧蹙眉问道。
“夫人说笑了,”伙计看了一眼,淡淡地说:“现在哪里有老鼠,老鼠都被人给吃了,这是被人咬的。”
有愧微愣,“人咬的?”
“可不是,夫人看看现在街上那么多的流民,他们没东西吃,就窜进别人家里要偷东西吃,但是他们也不知道什么药是能吃的,什么药不能吃,就这么抓到什么就往嘴里塞。”
有愧听得心里一惊,“若是,若是吃到毒草怎么办?”
伙计耸肩,说:“大概就死了罢。”
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反正他们都是要死的,不是被活活饿死,就是被活活毒死,这里两种方式并没有优劣之分。
有愧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沉默了半晌,然后开口道:“把铺里的流水给我。”
伙计微愣,喃喃道:“这……这一直是爷亲手查的……”
他不相信地打量着有愧,眼前这女子个头不大,饱满的脸颊稚气还没褪尽,虽然他知道有些富贵人家的名门闺秀自幼便以男子对待,会读书写字,但查账可没那么简单,若是第一次上手的,连看都看不明白。
有愧瞧了那呆愣地伙计一眼,说:“爷公事繁忙,这点小事不必再麻烦他了,难道他今天没跟你说过吗?”
伙计尴尬地挠了挠头,何愈确实说过今天夫人会来让他细心照顾,可没说过要接手生意……但再怎么说她是夫人,即便出了岔子也怪不到他身上去,于是出去取账本。
有愧对候在门外的小红说:“你先去柜台上看着,别有人来了店里每个人让人看笑话。”小红跟着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有有愧一个人,一个人的时候,她终于可以卸下身上的装腔作势的锋芒。
她疲惫地看着满地缺口的药草,一股自私的侥幸涌上心头,这种冷漠让她的手发凉,一直冷到了指尖还好,还好她的爹娘把她给卖了,不然现在死的就是她了。
房间里突然传来一声轻响,这丝细微的轻响,划开房间的寂静,像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有愧心头一惊,往发出声音的地方走了过去。
她屏着呼吸,心跳得飞快,每一步都走得缓慢而艰难,好像那两条腿自己已经有了意识要带着她逃离,但她还是朝房间深处走去,她太想知道这房间里到底有什么东西,这份好奇打败了恐惧和退缩,让她不自觉地往前。
她开始听见了低沉的痛苦的呻·吟,像一只被猎人设下的陷阱困住的猛兽,绝望而无助地舔舐着自己截断的伤腿。
“谁在那里?”
一个黑影猛地扑来过来,他的身躯庞大,像丛林间称霸的猛兽,那粗糙的大手紧紧的捂住她的口鼻,让她喘不上气,近乎憋死过去。
她看见一双发红的眼睛,痛苦而愤怒地瞪着她,他的身上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衣衫的前胸被划破,露出血迹斑斑的广阔而健壮的前胸,一条链子吊在他的胸前,上面串着五颗苍白的獠牙——那是野狼的牙。
“嘘……如果你敢说话,我就杀了你。”男人冷声低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