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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的味道。我也清楚,仗打完了,最好的机会从身边溜走,换做谁都懊恼,但是,事情总要解决,总不能真的让封姳承担新兵营的责任吧。
“有没有余地,看上面,已经报上去了!”刘文依然闭着眼睛,我看到他的眼珠其实一直在转动着,从这一点我知道他其实心里并不平静,或者说有点心怯。
“金副司令?”我向前走了一步,双手撑在办公桌上,“军座,就算是报上去了,也可以措辞缓和一点吧。”
“措辞?你给我说措辞?”刘文蹭的站了起来了,“昨天我叫你写,你不写,非要装清高,当这那么多人的面,还要说一句按理是解军长的事情。如果你写,这措辞不都是你来把握?现在别人写了,你来和我讲措辞,你这个脑子,连小学生都不如。”说完又坐了下去,还是刚才那个姿势,继续闭着眼睛养神。
“可……”我被他说的一时语结,愣在当下,“这个,这个解军长,应该不会害封姳吧。”我的声音小了下来,刘文说的对,这个问题,我确实没考虑的周详。
“害不害你自己去问,我不知道!”刘文很不耐烦,“猪脑子。”
我没有继续说话,苦笑着点了点头,默默的转身准备离开。
“解良的报告我看了,还是向着封姳的。”刘文在我的后面说着,我猛然转身,神情里露出了一丝欣喜。刘文睁开了眼睛,“你也不要太高兴了,我是集团军的老兵了,什么尿性我很清楚。我说过,新兵营的事情,必须要有一个交待,没个说法,是封不住那些人的嘴的,如果不是封姳,难道是军事医院的田芳?还是你?”
“可以吗?我承担!”我冷冷的看着他,心里升起一种莫名的无助感。
“来劲了是吧!”刘文右手恨恨的锤了一下桌子,“滚,给我滚出去,老子今天不想看见你。”
我失望的看着刘文,缓缓的敬了个礼,便转身匆匆的走出了办公室。刚迈出大门,却和通讯兵撞了一个满怀,把他撞了一个趔趄,靠在了门对面的墙上。
“没事吧!”我赶忙上去扶住了他,“有电报?”
“石副官,是金陵的电报!”通讯兵一边揉着自己的腰,一边把电报递给了我。
“金陵的?难道是……”我惊了一下,忙展开来看,“嘶——,我一手扶住了我的额头,这么简单?”我清了清嗓子,朝着通讯兵微笑着,“你先回去把,我拿进去给军座。”
“是!”通讯兵敬了个礼,便转身回去了。我把电报折好,放进了口袋里,便匆匆的离开了军部大院。
“几位,今天我做东,请大家好好吃一顿,大家这段时间幸苦了!”我举起杯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看着在座的几位。
“你个鸟东西,请吃饭也不知道去德泰恒,军部饭堂,你当我是叫花子啊,不够我们几个的档次啊。”牛戴一口把酒杯里的酒喝完了,也不等其他人喝酒,自己撕下一只鸡腿就啃了起来。
“你给我留点,你个胖子!”王三炮忙放下杯子,酒都顾不得喝,就伸手抓了另一只鸡腿放在自己面前,再低头把酒给嘬了。
“石杨!”陈基业的酒杯和我碰了一下,“是不是有事?虽说是军部的食堂,这一顿,你也花了点血本吧。”
“可不是么!”裘强从厨房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个大盆子,里面放着两只整个的红烧蹄膀,碰的一声就顿到了桌子中间,“不算油盐酱醋,人工柴火,就老裘光买菜,就花了3块大洋,哈哈,趁热吃啊,味道不错把。”
“嗯嗯嗯……”牛戴和王三炮的嘴里全是东西,看见红烧蹄髈上来,眼睛都红了,一只手去抓,另一只手,挑着大拇指朝着裘强,表示无比的赞赏。
“老裘,弄好了一起坐下来喝两盅?”我笑道。
“不了不了,我还有的忙呢,你们这儿,还有好几个菜呢,对了,还有军长,我算是摸清楚了,老刘这两天心情不好,心情一不好就要喝皮蛋瘦肉粥,我还得给他开小灶呢,一会儿端过去,你们吃你们的,别理会我。”裘强边说着,边用手在围裙上擦着,笑呵呵的又进了厨房了。
“是不是,封姳的事?”曲小亥一直没说话,也一直没吃什么东西,一开口就直中要害。
“什么?”牛戴和王三炮停止了夹菜,停下来看着我们两个,嘴里还在嚼着,“封姳怎么了?结婚了?你不爽了?”牛戴先把嘴里的东西吃完,满嘴流油的问着。
“放屁——”我还没说话,曲小亥先骂起来了,“你脑子里除了吃就是这些东西啊,回来这些天,连封姳被抓了都不知道?”
“啊?”牛戴和王三炮都愣住了,“不对啊,这不刚和我们一起打仗的吗,不是应该有功吗?怎么?”牛戴看着王三炮,“你他妈的把封姳抓起干嘛?”
“关我屁事啊!”王三炮自己才缓过劲来,“我整个宪兵队都在打仗,我知道什么,关在哪里?怎么个说法?”
“在我那里!”陈基业淡淡的说着,“军座特地没关在宪兵队或者执法队,就是考虑到……,咳咳,”陈基业咳嗽了两声,“据说某两个人,和石杨的交情不错,私自调兵都干过,所以放到了101团的禁闭室。其实军座说的也对,新兵营的事情,必须要有人站出来负责,封姳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基业,你赞成军座的意思?”我看着他,没想到他会替刘文说话。
“这就是政治。”陈基业右手托着空酒杯,在手上把玩着,“石杨,三炮,小亥,还有牛戴,你们几个都是相当于是封姳招进第六军的,可以说,你们进了第六军,第一件军衣,第一支枪都是封姳给你们办的手续,有感情是正常的。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们在刘军长的位置,发生这么大的新兵哗变,需要承担责任的,难道她不是最佳人选吗?这个事情如果没有一个交待,那么以后新兵怎么招?军队怎么扩充?如果她是当年的花鼠丁一样招人嫌弃的话,你们还会坐在这里,为她鸣不平吗?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我们几个都不说话了,四个人都靠在椅子上,表情严肃,牛戴和王三炮也都不吃东西了,呆呆的看着满桌子的菜,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亥。”我先打破了沉寂,“我问你,真的就是论事的话,按律处置,应该是怎么个处罚法?”
“枪决。”曲小亥小声说着,看了看我.
“如果她这次战役有功呢?酌情处置呢?”我急急的问着,从口袋里拿出了那张电报,摊在了桌子上,六个字“按律酌情处理。”
“至少50鞭。”曲小亥的声音更小了。
“那还是枪毙吧!”陈基业说道,面无表情,“封姳一个女人,50鞭子,就废了,与其受辱,还不如一颗枪子来的痛快。”
“你说的轻巧!”牛戴瞪着眼睛看着陈基业,神情有些愤愤。
“你们不懂政治,很残酷,很现实,很无奈。”陈基业为自己满满的倒了一杯酒,一仰头喝干了,又倒了一杯,又喝干了,再倒想倒的时候,王三炮一把抓住了他拿酒壶的手腕,“政治你个大头鬼,我在这里,你装什么装,说,有什么办法保住封姳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