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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阳似火,碧空如洗。
苏家镇上。
络绎不绝的闹市,人来人往,夹杂着叫卖声、吆喝声,一波接一波,端的是热闹无比。
“让一让,都请让一让!”
颇为热闹的集市上,突然响起一阵稚嫩的声音,那声音中透着焦急、无奈、紧张的情绪,一位衣衫褴褛的少年映入人们眼帘。
少年大约十岁的年纪。
他脚上踩着一只草鞋,长发凌乱,单薄的衣衫上缝满了补丁,少年脏兮兮的脸上挂着两道泪痕,在他黝黑的脸颊上留下两道白色的印记。
少年还背着一个少女,相比紧张无比的少年,那少女躺在少年背上,却是一动不动,和少年一样的是,少女也是穿着破烂,只是一只脚上套着一只草鞋,另一只脚却流露在外。
少年背着少女,像是一阵旋风在集市中穿行,他边跑边喊着,偶尔撞到一些行人,少年也是飞快的说一句对不起,头也不回的向前跑着。
少年很快消失在人群的海洋中。
闹市上,有些人见状也不由感慨起来。
“那孩子是叫苏云洛吧?也是苦命人啊,父母早亡,还拉扯着一个体弱多病的妹妹,能坚持到现在,也是天大的福分。”
“是啊,苏云洛这孩子,至情至善,干得活也多,是个好孩子。只是他还带着个妹妹,不然的话,生活也不会如此艰苦。”
“就说他妹妹吧,也是疾病缠身,难以自理,要不靠着她哥哥,恐怕这小姑娘早就坚持不住了。唉,这次怕是小姑娘又犯病了吧,希望能坚持下来。”
“就算现在坚持下来了,以后可怎么办?那两孩子的生活不会有起色的,按我说,长痛不如短痛,索性就此撒手人寰,也好过过这样苦命的生活啊!”
……
苏云洛背着自己的妹妹奋力跑着,全然不顾自己酸疼不已的双腿,他咬牙坚持着,漆黑如墨的眼神中不由又充满泪水。
苏云洛的声音逐渐颤抖起来:“小颜,坚持住!医馆就在眼前了,苏大夫一定会救好你的!相信哥哥,哥哥马上就把你送到苏大夫那里去。”
躺在他背上的少女呜咽一声,极力想睁开双眼,有气无力道:“哥哥,别去麻烦苏大夫了,他都说了他治不好的……”
“不,千万不能放弃,哥哥一定会救活你的!”苏云洛一边流着泪一边道:“小颜你放心吧,有哥哥在,你不会有事的。”
“嗯,哥哥,我相信你。只不过我现在好困,好想睡觉……”少女眼神迷离,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愈发的低了。
苏云洛闻言,腿部用力,拼命加快自己的速度,如野兽一般发出低吼的声音:“不!不!小颜你不要睡,听哥哥的不要睡!你难道忘了吗?哥哥说过要让我们过上有钱人的生活啊!所以你一定要保持清醒,因为哥哥一定不会食言的啊!”
“嗯……嗯……”此刻少女已经开始连话都说不出了,只能发出模糊的声音。
苏云洛咬牙坚持着,他感觉自己的意志快要奔溃,一路上奔跑过来的双腿也早已失去了知觉,就连后背上的妹妹,那滚烫的身体,他都已经感觉不到了。
就在他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视线里终于还是出现了医馆的牌匾,苏云洛精神再度一振,终究还是坚持了下来,没有失去希望,意志也没有崩溃。
他背着妹妹来到医馆里。
“苏大夫,请你,快救救我妹妹!”
长时间的奔跑让他的嗓子又干又渴,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嘶哑不已。
那端坐在椅子上苏大夫早已起身,看着被苏云洛放在病床上的妹妹,摇头叹息道:“你这孩子还是不敢接受现实,老夫早已告知于你,你这妹妹得的是绝症,我就算医仙再世,也是无能为力。”
挥了挥手,留给苏云洛的是一个绝望的背影,道:“你还是准备安排好你妹妹的后事吧。”
“怎!怎么可能?我就只有这一个妹妹啊,苏大夫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就算用我的命去换妹妹的命,我也心甘情愿!”
苏云洛绝望的说着,他感觉支撑着自己一切的支柱都随着苏大夫的话而烟消云散。
在这个世界上,他已经失去了自己的父母,难道老天爷的惩罚还不够吗?还要让他失去自己最后的亲人吗?
苏云洛不由嚎啕大哭起来,哭声凄厉,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就连苏大夫,也被苏云洛的哭声感染,老眼含泪,悲哀道:“若是像你这样有一命换一命的法子,老夫就算舍上自己这条老命又何妨?但是孩子啊,这世上是没有这样的方法的。”
“是吗?既然这样,那我自己去找,一定会有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苏云洛重新背起自己的妹妹,“小颜,我一定会找到救好你的方法的,你一定要坚持住啊!”
无人应声。
“小颜?小颜?”苏云洛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恐慌伴随着自己,不详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可是不管他怎么叫,怎么喊,身后的妹妹还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看着惊慌失措的苏云洛,苏大夫摇头一叹:“孩子,节哀顺变,斯人已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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