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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是自古常理。
但即是比赛,那总归是要分出个高低胜负来的。
天字一号房内的算计外人并不知晓,但那阎少有一点确实没有说错,便是这次凤仪楼活动的规模的确不小。
休要看只是单纯比斗诗词才华,前后加起来也不过只四轮而已,似乎最多半个时辰也就完事了。但事实却完全不是如此,算上前期造势酝酿气氛,再至那苏念念表演首开场曲目,韩太傅出来作公正并点评诗词,还有台上堂下不可或缺的互动等零零碎碎流程……实际时间算来,自叶席他们进得凤仪楼后到现在,已是在不知不觉中过去好几个钟头,临近半夜。
这个时间段,别人如何无从知晓,但叶席敢肯定自己若不想夜宿街头的话,那回去后定是要翻墙头入院的,因为某个小姑娘绝对不会为他留门……
好在这比试终究是到了尾声,尽管那苏念念有些不按常理出牌,但在锣响之前,五份答卷还是齐齐交了上去,随后自是免不了的激烈竞争。
这也是理所应当的,按照规则,除开叶席这个纯凭才华,恩,主要是没钱打赏的穷逼另类外,其余几人可都是靠真金白银闯入决赛的,而既然付出这么大代价到了这里,那就差这最后临门一脚,几人自不会轻易放弃。更何况这轮是最终决赛,获胜者只能是一人,第二名毛奖励没有……
不得不说,凤仪楼在这方面做得确实漂亮,或者说是敛财手段真的高明。要知道前三轮除开韩太傅那里的几个名额外,其余所有晋级者,他们都是严格按照赏花榜席位排名的,这就给一众来客留下个有意无意的心理暗示,好似只要你肯花钱,花大钱排在最前列,就能如前几轮那样轻松获胜……
实际上,也确实有人就是这么想的,所以虽然只是寥寥几人,但眼下这竞争势头却比前面几轮加起来都要猛,真正的花钱如流水,你加一百、我就添两百……不一会儿竟然就节节突破至三千大关,明明送上去的都是艳丽吐芳花朵,但瞧来却不自觉令人嗅到残酷铁锈气味,好似置身于激烈厮杀战场,气氛煞是凝重。
“再赏一百朵……我说赵掌柜的,如果李某人没记错的话,你上个月才新纳第十七房小妾吧,一把年纪了还这么留恋美色,不怕哪天忽然暴毙在女人肚皮上吗?”
“哈哈,有劳李员外操心了,不过与其关心我老赵身体,不如多想想今个这事若是传出去你该如何收场吧,我可是听说了李员外家有母老虎一头,凶猛的很啊……多赏朵百朵!”
“你……哼,一派胡言,再赏两百朵!”
……
真金白银,这是不掺半点虚假的竞争战场,瞧来颇有种令人心血沸腾的强大魅力。
当然了,这个时空毕竟不比现世,在这里金银钱财只能代表身家,却代表不了身价,有时甚至还会起反作用。比如看着堂中那两个争得面红耳赤的赵掌柜、李员外,不少作儒生打扮的人都是皱眉摇头,口中道句有辱斯文,便移开视线一副不屑与之为伍的模样。
秦瀚冰与潘胖子两人也在鄙视,不过他们的角度又有所不同,
“一群蠢货!”
“怎么想的呢?如果光靠砸钱就能讨得美人欢心,那有此财力往日不就早砸回去了?唉,真丢我辈商人的脸……”
一旁叶席闻言不由笑了笑,这是明显的风凉话外加马后炮,依稀记得不久前,这两位可是也想着靠砸钱晋级的。
如此正应了那句老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因为叶席的忽然强势爆发,秦瀚冰两人没能顺利砸成钱,如今悠闲的站在局外,倒是将眼下这应由凤仪楼布的局瞧了个七七八八。
没错,到得这最后决赛关头,砸钱赏花其实是最没必要的,即使能独占赏花榜鳌头,也完全决定不了什么。
其中道理很简单,士农工商阶层决定一切。这是个名声比钱财要重要的多得多的时代,更何况还是青楼这种和文化产业直接挂钩的场所。
换而言之,凤仪楼绝对不可能让打赏最多者获胜,除非他的作品确实最具说服力,否则就是在砸自己招牌。
这也是叶席先前决定参赛的理由,若非如此,他脑抽了才会去和那些土豪竞争,这不是摆明的死状难看嘛。
摇头笑道:“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也有聪明人的。晋级名额有五个,除开我之外,眼下只有大堂那两人和包房一人参与竞争,后者竞争几轮就退出,明显也是看懂了。而且还余一人,他可是至始至终都未参与的。”
“也是啊,不过……”看着下方那明显当局者迷、依旧争个不休的赵掌柜、李员外两人,潘胖子抬手抚额,不忍直视,“这就更丢我辈商人脸面了啊!”
秦瀚冰闻言不由大笑:“哈哈,重利轻义,商人自古如此,潘二你还想翻身不成?不过你也用不着纠结,这两人现在分明是在斗气,场面快要失控,我估摸着凤仪楼那边马上就会出来阻止了。”
这不是猜测,而是事实就是如此。凤仪楼举办这活动当然是为了赚钱,但在明知不会让打赏者获胜的前提下,他们也不会将敛财做得太过分,否则反应过来被耍的打赏者闹将起来,也是个不小的麻烦。
果然,就在赏花榜上打赏花朵接近四千时,一声锣声蓦地响起,直接就宣布这场激烈竞争结束,颇有点虎头蛇尾的意思。
虽然那因为措不及防、以至于在赏花榜上被压了一头的李员外很是愤懑,但只他一个人也闹不出什么波澜,更何况在锣声落下后,楼上楼下所有视线目光,便都齐齐看向楼梯中间平台,期待着最终胜者的出现,哪里还会有人搭理这点狗屁倒灶的小事。
获胜诗作早已选出,就在先前叫价竞争的时候,如今正捏在那苏念念手里,不过也不知是出了什么问题,自方才那准备下台的韩太傅被叫住后,两人就对着那首诗作小声议论着什么,时而皱眉摇头,似是无法理解。时而莫名激动,甚而苏念念的眼眶都有些泛红……如此奇怪举动,自是让一直注意这边的人瞧得一头雾水。
当略显仓促的锣声响起时,台上两人明显都是一愣,下意识看了看台下,旋即率先反应过来的韩太傅颔首说了句,看口型似乎是“可以”,话落便后撤半步立于侧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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