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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地朝那木棍飞去。
于是,原本气数已尽的木棍,骤然得了一股推力,便稍稍变了方向,再度朝前飞去。
而眼看着就要叼住木棍的齐剩,发现自己一扑之下居然扑了个空,心中大为不甘,便越发撒丫子碾了过去。
却不料面前什么时候,竟多出了一个全然陌生的人来?!
于是只听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响起,生生划破了长春宫原本一派祥和的气氛。
宫人们都是一惊,及至循声看去时,却无比惊悚地发现……齐剩正扑倒在一个人身上,而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花妃!
只不过,此刻的花妃早已没有了往日那种故作雍容的模样。她衣衫凌乱,花容失色,发髻歪在一边,上面繁复华丽的珠花全给挪了位置,不成样子地挂在发鬓边。
她身旁的贴身宫女似乎挺怕狗,故而只是战战兢兢地在一旁,不敢上去帮忙。
“滚开!滚……滚开!”她发了疯似的驱赶齐剩,而齐剩的目标根本不是她。鼻息中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它若无其事地从对方身上爬下来,走到一旁叼起那木棍,然后没心没肺地恢复了欢脱的模样,狂奔回了容嫔处邀功。
对于这突然而来的变故,容嫔显然也没有料到,一时间愣在原地,甚至都忘记接下那木棍。
倒是楚倾娆若无其事地替她接了,摸头奖励了齐剩之后,她眯眼皱眉,朝那事发之处看去。那厢早已乱成了一锅粥,无数宫女簇拥过去想把花妃扶起,却反而手忙脚乱不得要领。
楚倾娆便疑惑地嘟囔道:“那是哪个宫里的娘娘,怎么也不着人通报一声,就这么直接进来了?全被人给挡住了,也看不清。”
她声音很低,比起询问,更像是一番无心的自言自语。
但每一个字,却都精准地落入了容嫔的耳中。
她便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的确。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花妃来她的长春宫时,便不再让人通报,而是直接大摇大摆而入。而自己去她的瑾兰宫时,却还需照例让人通禀。
甚至又一次,因了对方上位梳洗完毕,还在大堂内生生等了半柱香的时间。
纵然花妃的品级比自己高,但按照宫里的规矩,就算是皇后进入妃嫔的寝宫,若非急事,也是不能这般横冲直闯的。
容嫔的性子比较粗枝大叶,许多事,当时她并不曾放在心上,然而被身旁之人如此一说,回想起来,才忽然觉得……对方的种种举止,是根本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包括之前生生晾下自己,直接回去省亲也是。
容嫔虽然没少同花妃一道整治旁人。但在她心里,却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听命于对方,才去做的。
她只是因为看对方不顺眼,又丝毫不顾及对方,才会如此。一切都是出于她自己的本愿。若她不愿,就是一千个花妃拿刀子架在她的脖子上,自己也不会为之所动。
这么想着,她心里忽然百般不是滋味,再抬眼一看,有见自己宫里的宫女,都手忙脚乱地赶着去扶那花妃。于是这原本十分正常的举动,落在她眼中也变了味道。
她们如此上赶着去巴结那花妃,莫不是心里都觉得,自己不过是她的一个小跟班而已?
楚倾娆立于一旁,不着痕迹地将容嫔的神情收入眼底。嘴上却忧心忡忡地道:“啊,那被扑倒的,好像是花妃娘娘呢。姐姐,咱们赶紧去看看吧!”
容嫔虽心里不快,但面上功夫却不可不做,便只能点点头,同楚倾娆一道走了过去。
而那厢,花妃也终于在忙乱之中被扶得站了起来,却是狼狈得不成样子。足下还没站稳,便听“啪嗒”一声,却是挂在发鬓上的一根金步摇,断了……
在旁人宫里,还是当着一干宫女下人的面出了这么大的丑。这对于向来最重视自己的权威,一直极力塑造自己尊贵优雅形象的花妃而言,无疑是一种毁灭性的打击。
她心中气恼难当,再也端不住平日里的架子。当即怒斥道:“怎么回事?何人胆大包天,竟然敢在宫里养这畜生?!还不快拖下去打死!”
她说话的时候,容嫔和楚倾娆刚好来到近前。楚倾娆一听花妃要处死齐剩,当即便面露胆怯之色,扯了扯容嫔的衣袖,低声道:“姐姐,羞花……羞花它绝不是故意的啊。”
她虽是“低声”,但那声音却刚好能不失分寸地落于花妃的耳中。
而她一听那大黄狗的名字,便越发是火冒三丈。
羞花?
谐音“休花”,不就是要休了自己?
自己被那大黄狗扑得狼狈不堪,而最后这狗却竟然叫这么个名字?
目光在楚倾娆面上狠狠剜了一刀,然而四目相对,却见原本一脸无辜看着容嫔的娆贵妃,竟是不着痕迹地弯了弯嘴角,眼底浮出一抹狡黠而得意的微笑。
花妃便登时明白过来,她是故意的!她就是要故意羞辱自己!
看来那日自己到底还是对她太客气了,竟让这个贱人蹬鼻子上脸,骑到自己头上来了!
她当即给怒火冲得失了理智,推开周围的宫女,大步走上前去,冲着楚倾娆扬手就是一个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