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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翎听完大太监的宣旨之后,很是平静,不悲不喜地坐在梳妆台前慢慢描眉道:“我的条件,父皇全数允了?”
“是,在翎公主出嫁之前,会有软撵过来接翎公主去画琴楼,完成那幅出嫁图。”大太监宣完旨之后便告退了。
贺兰翎没有说话,动手给自己画起了精致的妆容。宫女见贺兰翎画好了妆,连忙来给贺兰翎换上桌子上红得灼目的喜服,贺兰翎麻木地站着,任由她们折腾。
“翎公主,今日便穿上了喜服会不吉利的。”大宫女珠珠道。
“这场联姻之下不知道埋着多少人的骨血,何谈吉利不吉利。”贺兰翎露出嘲讽的表情。
大宫女珠珠给贺兰翎系上彩络琉璃腰带之后,贴近贺兰翎低声道:“翎公主何不携着邬大人一起逃出宫去?娘娘已经为翎公主备好了一切。”
贺兰翎久久没有回应,大宫女盯着贺兰翎毫无变化的面孔,当下也只是福了福,领着众宫女朗声道:“愿公主平安喜乐。”
贺兰翎朝众人挥挥手之后,坐了下来,她不是没有想过利用家族力量带着邬焉止逃跑。可是她逃了以后,以后当如何?北燕又会再一次生灵涂炭吧,父皇的背好像没有以前挺直了,双鬓也染了霜。
她叹了一口气,将邬焉止画给自己的那些一幅幅的画卷起来放进特制的筒轴里,做完这一切之后。大宫女珠珠进来请示道:“软撵已经到了宫门口了,翎公主想何时走?”
贺兰翎点点头道:“将这些画卷都带上,即刻便走。”
贺兰翎自从上了软撵之后,闭口不言,她看着这熟悉的红墙绿瓦,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再回到这北燕,回来见一见故人。
贺兰翎虽然预料到邬焉止会憔悴狼狈,但是当她见到眼前这个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瘦的不成人形、与自己印象中那个玉树芝兰的邬焉止相去甚远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淌下了热泪,她微微侧过身,将自己藏在阴影里偷偷擦去了眼泪。
邬焉止不知道是身体太过虚弱还是腿脚受了刑,他坐在椅子上,也不曾起来迎接贺兰翎,见贺兰翎已经到来,他绽放一个大大的笑容道:“翎儿穿喜服的模样真好看。”
贺兰翎走近邬焉止,用手抚上了他的面容道:“邬郎,可有受苦?”
邬焉止转过头,轻轻地在贺兰翎的掌心上一吻,凝视着贺兰翎道:“之前觉得苦,见到你之后一切都不觉得苦了。”
贺兰翎听着,视线扫过邬焉止的腿,见邬焉止的腿上缠绕了又粗又重的铁索链,她颤声问道:“你这些时日,带着这么重的脚链修画?”贺兰翎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淌,邬焉止伸手抹去她的眼泪,柔声道:“翎儿不哭,翎儿的眼泪比任何利刃还要使我心惊。”
“好,翎儿不哭。”贺兰翎努力地挤出了一个微笑,去到桌子边给邬焉止摆平宣纸,又将丹青水墨悉数准备好了之后,偏着头询问邬焉止道:“邬郎为我画最后一幅图吧。”
“好。”
两人如以前一样相对而坐,心中塞满了苦涩,却都心照不宣。邬焉止几笔就勾勒出他最为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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