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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树活了下来。
脸色苍白地倚靠在床榻边,神色一动不动地盯在门口的花听身上。
她不动作,他便也不作声,只是微微抿住了双唇,喉头微动,却是什么也没说。
花听从一名仆妇手中接过一个白瓷药碗,抬了脚慢步走到床榻边,见陈树笑了,便在一旁坐下,执了勺子亲手喂他。
他抿唇喝得甚是乖巧,气血还虚着,眼神却回复了异常的晶亮。花听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同他闲话,让他醒醒精神,虽都是些无聊琐事,陈树倒也听得颇有兴味。
见他神色明亮,花听索性说了:“恐怕你日后不能够再留在上海。”
陈树听得此言,喝了一口药,便垂目不语。
花听见气氛有些凝滞,也只拿了甜梅来给他含着,他却是不吃,“这点苦,倒还不算什么。”
“何止这一碗。”花听站起身,从门外的仆妇手中又接过一碗药汤,“这碗可比先前的要苦了多。”
重新走到陈树的床榻边坐下,用手碰碗壁探了探温度,才执了勺子。
陈树低头轻轻咳嗽了一声,也不开口说话,气氛倒是显得怪异而尴尬。
她低头,轻轻吹了吹一勺药汁,凉了凉,才探手向陈树递去。白瓷勺儿抵在她唇边,陈树却不张口,只沉默着抬眼瞧她,半晌没有动作。
花听瞧着他这个样子,平白生出了几些恼怒,“你是喝还是不喝?”
但陈树开口的这句话,却又将她的情绪给缓压了下去,“为什么将子弹打偏?”
“你说为什么?”
他低了头,侧脸像一尊入定的雕塑,藏在心里许久的一句话用轻得像谈天问候一般的语气说出来,轻得仿佛可以飘散在尘埃里,“倒不如不用救我。”
花听将药碗搁在了一旁的矮木几上,定眸看他,唇边却溢出了一丝苦笑,明明知道他不需要自己的回应,却还是开了口:“这像是一个刚从鬼门关过来的人该说的话?”
陈树伸手握紧了她,指尖还残留着药汤的温暖热度,而从她左手无名指上传达进来的冰凉感触,竟令他好似陷入了一场轻微的恐慌。再开口时咬紧了牙齿,眼眶泛红,声线也跟着抖了起来:“倘若我要离开上海,你可愿意跟我走?”
明明对一些不可控的事件有了隐隐的预感,花听却本能地汗湿了掌心,有些自嘲地笑了:“陈树,别再说这些傻话了。”
“你可愿意跟我走?”他又认真重复了一遍。
花听将空余的右手从怀中掏出一方牛皮纸信封,轻轻放在了他的枕头边,指尖按在上头,瞧着他,“一个星期后去香港的船票,你好好收着。”
陈树却突然笑了起来,“我知道……”
头顶破败的瓦缝遮了的阳光一瞬间兜头照脸地洒下来,花听不适应地眯了眯眼,再睁开时,便瞧见了陈树脸上那一闪而逝的颓丧与悲怆,迎着头顶的光亮,竟也生出了些许的如释重负。
好似一切都尘埃落定,好似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花听低了头,发丝垂下来,苦笑着低叹:“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
他的脸上没有半分神情,却平静得恐怖,“你不愿同我走,是因为他?”
没有起伏的声调在寂静的午后仿佛有石破天惊的力量,花听偏头看他,缓缓地将自己的左手从他的手掌中抽回,淡淡应了声,“是。”
他的眼神不知落向何处,眼底血丝清晰得可怖,嘴角却是噙了一抹苦笑,“你真的,不应该将子弹打偏。”
声音轻得让人疑心是幻听,花听就那样望着他,看了半晌,才讽刺地笑了,“那么,你也不应该将我从藤田正二的手中救下。”
他回过头,一皱眉,张口间连唇齿都在发苦:“救你那一刻,我便没有打算要活着出去。”
花听紧紧地收缩了下胸口,明明一颗心被绞得支离破碎,连带呼吸都是痛,然而脸上强装的闲散笑容却仍是不肯放过自己,“我救了你,你就必须给我好好活下去!”说完端起一旁矮几上的药汤,已经轻微地泛凉,“把药喝了。”
陈树眼里深重的失望让花听心惊,逃避一般地转头,语调也开始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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