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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房屋挂满了蜘蛛网,感觉已经是人去楼空。丹妮娅讲,那些破败不堪的房子里住的差不多都是酒鬼,那些空房子的主人都已经离开了这里。公路坑坑洼洼的,有车经过就会扬起阵阵尘土,路上偶尔驶过的车辆大部分是破旧的拉达车,很多车看上去比我的年纪都大。
经过一处破旧得快要倒塌的房子,院子门口坐着个穿着破烂棉衣六十左右岁的老太太。一见到我们,老太太就大声地喊着丹妮娅的名字,丹妮娅走过去应声道:“柳达阿姨您好!”我也向老太太问了声好,老太太看着我问丹妮娅:“丹妮娅奇卡,这是谁呀?”丹妮娅说:“这是会针灸的中国医生鹏。”老太太一听马上对我说:“医生您好!您能帮帮我救救我的儿子吗?”我用问询的眼光看了丹妮娅一眼,丹妮娅说:“柳达阿姨的儿子酗酒很厉害,整天除了喝酒什么都不做。”我向老太太摇摇头,老太太失望地叹口气说:“上帝呀,有谁能帮帮我这可怜的老太太呀?我那沃沃很快就会像他父亲一样喝死了。”这时候从院子里摇摇晃晃走出一个瘦的皮包骨身上裹着件破烂棉袄的中年男子,看到我们后,中年男子冲着丹妮娅说:“这不是丹妮娅吗?丹妮娅你好!好心的美人你能不能给点钱,要我去买杯酒。”老太太训斥了中年男子一句:“沃沃(瓦罗加昵称)你不要丢人好不好。”见丹妮娅没有搭理他,中年男子伸出颤颤抖抖的手要和我握手,我无奈地和他握了一下,中年男子问我:“你好!年轻人,你是丹妮娅的男朋友吗?”我向他问了一句好,老太太在一旁说:“这是鹏,中国医生,丹妮娅的男朋友。”中年男子向我伸出手说:“好心的中国医生给杯酒钱吧。”看他的手抖个不停,我知道这是个酒精成瘾已经无可救药的典型酒鬼。怕他纠缠不清,我掏出一千卢布递给他,酒鬼接过钱后,又伸出一根食指向我比划,嘴里说:“好心人再给一千卢布吧,两千卢布才够一杯萨马灌。”我只好又掏出一千卢布递给他,酒鬼拿着钱不顾老太太的阻拦,兴奋地往镇里走去,老太太在一旁伤心地哭泣起来。丹妮娅悄声告诉我,老太太的丈夫因为酗酒很早就死了,她就这一个儿子也成了酒鬼,家里能卖钱的东西都被她这个酒鬼儿子拿去卖钱喝酒了,儿子的老婆带着孩子已经走了,现在全靠老太太微薄的退休金和种些土豆来养活自己和酒鬼儿子。我听了后心里很同情这个可怜的老太太,从身上掏出五万卢布要丹妮娅交给老太太,老太太接过钱,不住在胸前画十字,同时嘴里说:“好心人,愿上帝保佑你们!”
我们继续向镇里走去,远远看见前方教堂的金顶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闪闪金光。我心想公路烂成这个样子教堂却修得如此宏伟壮观,真有些搞不懂,于是我指着教堂问丹妮娅:“丹妮娅,教堂是政府出钱修建的吗?”丹妮娅回答:“政府哪里有钱修教堂,都是捐款修建的,平时我们这里家里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大家都是去教堂祈祷。”我问:“如果生病了呢?”丹妮娅说:“我们这里医疗条件很差,镇上的医院基本上没有什么药品,看病也需要自己去买药,医院发不出工资医生都快走光了。去新西伯利亚看病又太远了,感冒发烧就去洗洗般尼亚,很多人得了小病都是去教堂祈祷。”看来苏联解体后,失去了共产主义信仰,又生活得异常艰难的俄罗斯民众,把希望和精神寄托都放在了上帝的身上。
我们一直步行到了丹妮娅父母的面包店,一路上看到的都是路两旁杂草丛生的土地破旧不堪的房屋和街道,有些建筑物的墙壁上还保留这苏联时期的标语和绘画。广场边上的镇政府小楼同样年久失修破破烂烂的,整个镇上唯一高大漂亮的建筑物就只有那座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