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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可眼看着已过去了十余日,信使仍无回来的动静,按他的猜想,就算这信送不出去,信使也该回到沧州了。
“大人,您醒了吗?信使回来了!”门外,匆匆传话的吏长隔着门询问道。
闻声,尚源略微激动的起身,匆匆开门问道:“信使何在?快引我见他。”
信使忐忑坐于会客陋堂,坐立不安地等待知府大人的到来。
“怎么样了?京中可有回应?”尚源急切问道。
信使满脸难色,支吾开腔道:“大人对不住,小的到了京都之后,实在是没法子见到京中大臣……”
闻言,尚源怒道:“本官只求一个免除水价,这都无人理会吗!这都五月下旬了,只要能浇上二水,就能保住收成啊!”
“大人您息怒,可是小的……真没有办法了,小的在京中,求见了三司院的院判大人,可是院判大人根本不理会小的,无奈之下,小的将此事告知了中书院的院判大人,他倒是答应了,可是小的等了足足五日,也不见中书院院判再有回应,因此才耽搁了回来的行程……”
“太过分了!难道京官都要喜不要忧么?难道要我沧州百姓饿殍遍地之际,他们才会有所反应!”尚源心中愤恨,久久难平。
“大人……我……”信使不知自己还能再做什么。
“你再去京都一趟,事关所有沧州百姓的性命啊!若有幸得机上报……附加一个请求,请求京中下派赈灾粮吧!就算此时得以浇上二水,收成也难保五成了!”尚源重重叹息。
沧州往返京都需六日,就算六天后能获批免除水费,田里的庄稼,也早已等不了了。
“哎,小的这就去。”
……
五天后,信使到达京都已经两日,这,便有了烟花楼外,信使挨打的一幕。
“呜呜呜……”信使蜷缩在地面,浑身剧痛、弱小无能地痛哭着。
路过巷口的百姓,不忍直视地驻足须臾,窥看一眼无辜挨打的男子,便一脸同情的纷纷离开。
“你没事吧?”
呜呜痛哭的信使抬眼,看到眼前的人极为眼熟,想起这人是谁后,惊喜地连浑身剧痛都忘了:“中书院判大人!您答应过代小人奏请的!有消息了吗?”
中书院院判梁鹏义,在中书院任职已五年,此前他于街头餐馆吃饭时,偶然见其四处张望,因其着装和神色,看起来像是外地人,便上前问询了两句,这才了解了其信使身份,以及为何入京。
然而朝中三院六部相互独立、互不干涉,税、水、盐、铁等事务乃三司院管辖范围,他作为中书院的小官,连传话都是得罪人的忌讳。
但得知内情后,他心知事关重大,这才应了传话的请求,然而应下后的结果,他虽有所预料,但还是深感失望。
“你所言之事,我已告知中书使大人了,可……中书院无权插手三司院事务,对不住了。”梁鹏义一脸歉意道。
“梁兄,事关沧州百姓性命啊,只是免除一年水费而已,真的这么难吗?”信使一脸绝望地看着梁鹏义。
梁鹏义抬眼望天,距离上次见这位信使,已经过去了十日,而今已五月底,农民出身的梁鹏义,心知五月中旬是浇二水的时候,就算现在朝中理会,浇二水也晚了:
“我此次主动过来见你,是有个法子想告诉你……”
“什么办法?”信使急急追问道。
“很快便是皇上的寿辰宴了,听闻今年寿辰宴,长公主也会回来,长公主的独女微生子鱼也会一同回京,据传,微生子鱼与长公主在大理十五年,期间只回京过一次,想必她们应是知道民间疾苦的,若你能想到法子见到她们,沧州的事,或也会迎来转机,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其余的……我也无能为力,实在是对不住。”
说罢,因无能为力而失落的梁鹏义,便匆匆起身离开。
“微生子鱼……”信使默默记住了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