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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爱人感到欣慰。小丽和东方李燕没有将陈阿根去世和陈家小院已经出售的消息告诉小强,其目的当然是不想他太难过而引起伤心,此情此意实在是感人肺腑。

    接见完小强之后,小丽和东方李燕又不顾疲倦地迈上了赶回家乡的路。真可以说是亲情、爱情、狱中情,情情相融,痛惜、悲惜、囚更惜,惜惜相怜。

    第二十八章

    岁月在不受人控制地从小镇上流逝过去,余小丽在妈妈、弟妹和另三位员工的关爱与拥戴之下又增长了三岁多。佳丽美容美发店没发生太大变化地依然一个个顾客、一笔笔生意地正常营业,所不同的就是原先的四名员工只剩下了苦苦期盼着陈小强归来成亲的东方李燕。严新和王雅琴喜结良缘后回到了严新的家乡,并在家乡附近的小镇上开办了和这里差不多大小的美容美发店。鲁宁也和女友成了亲,并且携同新婚妻子到沿海更加发达和开放的经济特区打拼去了。小丽的店里又重新招聘了两位都已年过三十,技术不错,且已结过婚的男青年,和一位刚刚高中毕业,而未能考上大学的本镇女青年。这样小店里还是人员齐整,生意兴隆。

    已经三十有二的小丽还是形单孤影,虽说容貌和身材仍旧不逊色于年轻漂亮的妙龄少女,但毕竟已到了青春末期,故而身体和心理上总是有那么点不悦之感,加之严新和王雅琴、鲁宁和女友先后成婚,这对小丽在感情问题上多少有些打击。在过去的三年多里,小丽不是没有机会交上男朋友,甚至把自己嫁出去,可都是因为对陈小强的承诺,所以她固守着那份责任,一定要等小强回来后,可以成家立业,独立自主地经营小店,她才会考虑自己的个人问题,妈妈余香兰操碎了心,无数次地催促她边解决自己的问题,边等着小强归来,生活和工作两不误岂不是很好吗?可小丽坚持己见,非得要看到弟弟独挡一面了才可以放心地顾及自己,弄得妈妈是心痛之极,但也毫不办法,只好听之任之。东方李燕也和余香兰持有相同的意见,然小丽一意孤行,她也无可奈何。就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将时间拖到了二零一零年的除夕之夜。

    炮竹声声辞旧岁,满怀豪情迎新春,烟花和炮竹声此起彼复;欢笑和兴奋的人随处可见。然而佳丽美容美发店里却冷清的只剩下了小丽和余香兰二人,几名员工、包括东方李燕都各自回了家中和亲人团聚去了。有诗云:“每逢佳节倍思亲”小丽和妈妈在这一年一度的三十晚上是一点过年的喜悦之心都没有,有的全是对儿子和兄弟的深深思念。

    挨晚时分,小丽独自一人坐在楼上里间的卧室里看电视,余香兰在厨房里随便地弄了几个菜,然后一趟趟将那几个菜端到了店堂内用四张方凳拼成的小桌上,一切摆放好之后她就叫楼上的小丽下来共进晚餐,小丽和妈妈面对面地坐在了小桌两边,那桌上热气腾腾的菜肴发出了扑鼻的香味,可却唤不起这母女俩的食欲,虽然两人都拿上了筷子,但怎么也没有夹菜往嘴里送的兴趣,而是泪眼汪汪地凝视着对方。好一阵沉默,几乎令人窒息的沉默,余香兰才忍不住地先开口说道:“小丽,吃点吧,今天是三十晚上,我们应该开心才是呀。”

    “妈妈,新年愉快,祝你老身体健康,我们一起吃吧。”小丽强颜欢笑地说完此话。母女俩各夹了一口菜送到口中,这时小丽忽然愁上加愁地叹气道:“哎……,这个年小强还不知道怎么过呢。”

    这可真是“那壶不开提那壶”小丽这么一说,引得余香兰的心情更加地沉重,小丽也坠入了痛苦的深渊,那菜还吃得下去吗?母女俩不约而同地放下了筷子,又不约同地四目相对,泪水不自觉地滚出了眼帘。“妈妈,我想小强,过完年我和东方李燕再去看他,给他带点什么呢?”

    “就你想吗,我可都要想疯了,这次我和你去看他,前几次都是你和李燕去的,说什么这次我得去看看儿子,你可不许反对哟。”

    “好好,我不反对,不反对,就我们两个人去。”

    “那你爸爸那里什么时候去拜年呢?”余香兰感觉到气氛太沉闷了,因而有点受不了地将话题扯到了另一方面。

    “我初二上午去省城给爸爸、阿姨拜年,顺便再去看看方惠姐他们,你和我一道去好不好。”

    “我就不去了吧,去了见到吴翠翠不免有些尴尬,大过年的何苦来惹得人家不高兴呢。”

    “有什么好尴尬的,你和爸爸都分开二十七八年了,还有什么磨不开的呢,何况阿姨那人你也不是没见过,你去了她只会高兴,绝对不会不开心的,去吧、去吧,陪我到城里散散心,省得老闷在家里多没劲呀,再说大过年的我走了,把你一个扔在这里又何忍呢?”

    “好吧,好吧,依着你,我也出去潇洒潇洒,老闷在家里快要憋出病来了。”

    “这就对了,我现在就给爸爸他们打电话,告诉他们我们初二上午去给他们拜年。”小丽说着就拿起了手机,正欲拨号之时,没想到那手机忽然提前响了起来,小丽赶快打开通话键,刚刚才“喂”了一声,手机里就响起了高声的叫唤:“喂,姐姐,我是小强呀。”

    “啊,是小强,你怎么可以……”

    “姐姐,我只有三分钟的时间,你先不要说话,听我跟你讲明,监狱里因为今天是大年三十,所以破例给几个表现好的犯人每人三分钟时间给亲人拜年,我也在其中,这就打过来了。”

    “哦,哦,你还好吧,姐姐太高兴了,能在除夕之夜听到你的声音真是比吃什么都有滋味呀。”

    “我好,我好,我已经被减了半年徒刑,并且我还在努力争取。你好吗?爸爸妈妈好吗?我祝你们新年愉快,身体健康。”

    “谢谢,谢谢,爸爸妈妈都很好,妈妈这会儿就在我身边,你和她也说几句吧。”小丽将手机递到了余香兰的手上。

    可是拿到手机的余香兰已经激动地说不话来了,小强在那边一个劲地叫:“妈妈,妈妈”,而余香兰只有点头,却没能吐出半个字,小丽见此状况,赶紧把手机又拿过来对小强说道:“小强,妈妈太激动了,连话都讲不出口了,我就替她对你说吧,希望你好好表现,争取再早一点回来,姐这个店还等着你来接班呀。”

    “放心,放心,姐,我记下了,爸爸呢,是否也在你身旁,让爸爸说两句行吗?”

    “啊,爸爸呀……哦,哦,爸爸刚才喝了两杯酒,有些醉了,便去睡下了,你是知道的,他不能喝酒,这才一点点就不行了,现在睡得正香,就不叫醒他了好吗?总之你多多保重,李燕那里我会为你好好待她的,你就安下心来认认真真地改造吧,别再让我们失望了。”小丽为瞒小强而扯了一个善意的弥天大谎。

    “好了,谢谢姐姐,告诉李燕我爱她,行了,时间到了,我不能再和你说了,就希望姐姐多多地保重哟。”小强挂了电话。

    陈小强的这个来电无疑是给小丽和余香兰各打了一针兴奋剂,这母女俩顿时精神倍增,心情大好,于是乎又一个不约而同,他们开始用起了美味佳肴,小丽竟忘了给爸爸打电话,直到晚上十时过后才想起告诉爸爸她和妈妈初二上午前去拜年。这顿年夜饭就在那针兴奋剂又如同催化剂的刺激和消化之下才极其愉快地过去了。

    年初二的早上,刚过八点,梳洗和打扮完毕的小丽与妈妈二人便准备前往汽车站,当他们打开卷帘门刚欲迈出之时,东方李燕忽然怒冲冲地一头扎了进来。

    “李燕,这是怎么啦,不是让你们在家里休息吗?为啥这么一早就跑来了。”

    “哎,气死我了,昨晚上我被爸妈和哥嫂追问的实在没有办法,才将小强为朋友打抱不平而捅伤人做牢的事情告诉了他们,可却遭到了他们群起而攻之,强力反对我再和小强相爱,还不许我再到这里来上班了,所以我和他们大吵大闹了一番,气得一夜没睡,天一亮我就跑过来了。”

    “你不好好地向他们解释,小强是为朋友才过失捅伤人的,这和他的人品好坏绝对是有区别的。”

    “说了,我的嘴皮都快磨破了,可就是说服不了他们,不得已我只好选择逃避,因为我怎么样都不会放弃小强的,所以说我不和他们硬来,只得软抗了。”

    余香兰听到东方李燕的这几句话,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她走到东方李燕的身边,拉着她的手,几乎要掉泪地冲她道:“东方姑娘,我谢谢你,并替小强谢谢你,你有一颗金子般的心,小强虽说受了牢狱之灾,可他将来能够拥有你,就是再吃多大的苦也是值得地,有了你一定会幸福的,你是小强的恩人,也是我和陈家的大恩人,老天会保佑你,小强他爸的在天之灵也会保佑你们的。”

    东方李燕听到准婆婆这段感情深厚的话语,顿时倍感亲切地用双手紧紧地握着妈妈那双堆满了老茧了手,这对准婆媳俩的心此刻贴得更近了。小丽也走过来和他们相依相拥在一起,正打算再说什么话时,突然见到从门外走进了两老两少、两男两女四人,小丽欲发话说今天不营业,东方李燕抢在她前面开口介绍说:“这四位是我爸妈和哥嫂。”

    “哦,是大哥、大嫂来啦,快请进,请进,店堂里坐,我去给你们沏茶。”余香兰听说是准亲家来了,急忙十分热情地招呼说。

    东方李燕的父亲东方友全,身材和相貌都属于普普通通的中年男子,只是皮肤微黑,咋一看就不难猜出是一个以庄稼地为生的乡村平民,实也如此,他常年累月地伺弄着六七亩农田,但在闲暇之时,也和人搭伙干些瓦匠小工之类的活计。

    母亲李玉珠倒是生得蛮白的,身材也略高于中等个儿的女性,原来她是在村办的百货店里做营业员,年已过了五十,小其丈夫三岁,东方李燕的身材和长相极为和她象似。

    其哥嫂就不细说,总之是一对很平常的年轻夫妇。

    明显带着气的东方友全夫妇和其儿子媳妇坐定后,东方李燕便给他们介绍说:“这位是陈小强的母亲,这位是他的姐姐。”

    “叔叔,阿姨,哥哥、嫂嫂,新年好,很不好意思,我这儿没准备年货,所以拿不出东西来招待你们,就只能委屈你们喝点茶水喽。”小丽惭愧地对他们说。余香兰从厨房里拎来了暖瓶和水杯为东方一家人一一泡上了茶。

    “哦哦,不必客气,我们不是来做客的,实在是因为这个不听话的丫头,非得要和一个劳改犯处对象,我们不同意,她便和我们大吵大闹,还一大早就跑出来了,没有办法,我们只好追过来,正好顺便通知你们,这门亲事我们不乐意,就此打住,以后这丫头也不到你们这个店里来工作了,请你们体谅。”东方友全尽量平心静气地说。

    “大哥,大嫂,还有李燕的哥哥嫂子,既然来了,不妨多坐会儿,喝点茶水,也听听我们说几句好吗?如果说的不对,你们可以反驳,当耳旁风也行。我儿子小强和你们女儿李燕是自由恋爱的,没有人牵线搭桥,再说他们是相爱在前,小强出事在后,何况小强完全是出于义愤,为好朋友打抱不平,只是方法不当才会酿成大祸,这应该说和他的人品没有太大的关系,请你们务必从这方面再考虑考虑。还有我认为‘儿孙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牛马’,晚辈们既然已经真心相爱了,东方姑娘又不嫌弃小强,心甘情愿地等着他,那我们做长辈的是不是应该支持和成全他们,而不是横加阻拦,强硬地拆散他们,那样岂不是伤了儿女们的心吗?”余香兰振振有词,语气虽很平和,可那话中也略为带刺。

    “话说的虽然有理,可小强毕竟是触犯了刑法,他是处理不当而捅伤了人,那我女儿就得等他七年,假如他若是再不得当而捅死了人,岂不是要偿命吗?他若是偿了命,难道还要让我女儿为他殉情不成吗?”东方友全显然很生气地回道。

    “叔叔,你这话就太偏激了,就事论事,这两者没有可比性,假如小强真的是捅死了人,那我们也不可能拉上你女儿垫背的,李燕也不会傻等一个毫无生还可能的人,天下没有这个道理。”小丽针锋相对地回敬道。

    “他们是自由恋爱不假,可当初李燕爱的是大学生陈小强,可现在他变成了牢改犯陈小强,这样一来等他刑满释放后回来,文凭没有文凭,工作没有工作的怎么办,难不成让我女儿陪他喝西北风吗?”李玉珠插话道。

    东方李燕听到妈妈这话,立刻沉不住气地抢在众人之前对家人说道:“爸爸、妈妈、哥嫂,这点你们完全不用担心,姐姐已经决定把这座小楼连同这个小店全部送给我们,等小强回来后,只需要掌握理发和烫发技术,他又不笨,最多两三个月就可以全部学会,到那时我和他不仅有了房产,还有了自给自足的事业,这个小店的生意先不说赚大钱,自己养活自己可是足足有余。你们若是不信,可以让阿姨把购买协议和房产证明拿给你们看。”

    “东方姑娘所言不虚,我一会儿就去拿来给你们看,先听我再说两句,他姐不仅如此,还因为要完成弟弟的事,把自己的大事都给拖了下来,到如今她都三十二岁了,还没有成家,就是要把小强带出来,再将他和东方姑娘的婚事给办了,看到他们能够独立经营小店了她才会考虑自己的问题,再说我身体还行,可以帮他们做做饭,搞搞后勤,这样小强和东方姑娘今后不就衣食不愁了吗?”余香兰如实相告。

    “爸爸、妈妈,这样还有什么说的呢,陈小强有这样一个慈祥善良的妈妈,还有一个宽大为怀的姐姐,想必他的人品也不会差在哪里,至于他闯的大祸,完全是年轻气盛,哥们义气而造成的,妹妹都不嫌弃他,还愿意等着他,我们为什么不能原谅他,成全他和妹妹呢,再说他姐姐和妈妈已经把他们今后的工作和生活都安排好了,而且安排得这么理想,我们又为什么还要做拦路虎呢,何不顺水推舟,就圆了他们的梦吧。”一直没有说话的哥哥东方李勇不失时机地插嘴道。

    “是啊,爸爸、妈妈,大学生怎么样,大学生找不到工作的多呢,你们就能保证陈小强大学一毕业就能有房产、有事业吗?况且他受了七年的牢狱之苦,更会珍惜生活,珍惜爱情,他姐姐如此大义,如此地为弟弟和弟媳着想,我们应该敬佩,应该支持,这也是妹妹的福气,你二老就网开一面,接受了这门亲事吧。”嫂子罗艳也附合着丈夫说。

    这时候余香兰从二楼上拿来了购房协议和产权证明,一边递给东方友全夫妇看一边说:“这上面现在只有我一个人的名字,等到小强回来后和东方姑娘结了婚再把他们两人的名字加上,我都快入土的人了,将来这里的一切还不是他们两人的吗?”

    东方友全夫妇和其儿子媳妇细细地看完了全部文件之后,恭恭敬敬还给了余香兰,然后东方友全富有感情地对小丽母女说道:“既如此,我们也就没什么话说了,小强有你们这两位亲人的关心和爱护,还为他和我的闺女做了这么合适的安排,想必李燕嫁过来也不会吃苦的,这个傻丫头任死理,一根筋,我们扭不过她,只好同意了,若是再不同意岂不是显得我们太小肚鸡肠了吗?请你们看在我们完全是为女儿着想的份上,不要计较我们的无理。”

    “不会,不会,你们这也是人之常情吗,谁不疼爱自己的女儿呢。大哥,你们既已同意了,那我就提前叫你们亲家了行吗?”余香兰高兴地说。

    “行行,亲家,亲家。”东方夫妇同声说。

    “噢,哇,太好了,太好了,他们同意了。东方李燕欢呼雀跃地跳着、笑着,并情不自禁地拥抱她的妈妈、嫂子,又跑来拥抱余香兰,最后和小丽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皆大欢喜,一场不悦转为喜悦的亲家相会,就这么令双方都十分开心地结束了,东方一家四口带着满意地回去了,而东方李燕在父母和兄嫂的同意之下暂时留了下来。时间已到了上午十点,东方李燕听说小丽母女要进城去拜年便请求带她一道前去,小丽母女愉快地同意,于是这三个女人就一起走向了长途汽车站。

    在开往省城的长途汽车上,小丽将陈小强年三十那晚打来电话之事告诉了东方李燕,又惊又喜的她立刻摇头晃脑,手足都动了起来,若不是在汽车上,前后还有其他的乘客,她恐怕还会跳一段欢快地舞蹈呢。

    近两个小时,小丽一行三人才到了洪福生夫妇家中,洪福生、吴翠翠加上洪佳星是欢天喜地将他们迎进了屋,稍为问候和寒喧之后,吴翠翠就将一桌丰盛而味美的菜肴摆放整齐,这两家老少六口人便在客厅里就坐,美滋滋地一同饱尝了一顿味美、人美、心更美的年饭。饭后大家伙闲聊了一阵,小丽母女和东方李燕便起身谢过和告辞了洪福生一家,转而到了省城市中心的几家大型商场里逛了半天才带着极为舒爽的心情返回了银龙镇上的小二楼。当他们开了店门走进里面之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这三人似乎都有些疲倦地早早地就洗洗休息了。一直到第二天,也就是大年初三的上午的十点多时,他们才被一阵如炸雷般轰响的鞭炮声吵醒。这三人便起床,并先后到厨房里洗濑,完后小丽和东方李燕即又回到二楼上无所事事地观看着电视节目,余香兰在厨房中为三人准备早中饭。这时候有人敲打着卷帘门,最先听到声音的余香兰高喊楼上的小丽告之有人敲门,小丽赶快跑下楼,奔到店堂,打开了玻璃门和卷帘门,门外站着一个令小丽惊喜异常的人,于是乎她便笑说道:“啊,是薛姐来啦,新年好,快快,请里面坐。”

    随后跟进店堂的余香兰和东方李燕一见到薛秀霞大姐也是非常兴奋地喜笑颜开,薛姐看见余香兰立刻喜滋滋地迎上前去问候道:“阿姨,新年好,你老身体好吗?我见到你就想起了我的妈妈。”

    “身体还行,但五十多岁的人了,总不能和他们年青人比,就连和你也不能比了,你是容光焕发,精神百倍,若不细看还认为你不到三十呢。”余香兰夸耀的说。

    “那里,那里,过了年我都四十六了,老的都快没法瞧了,男人四十一枝花,女人四十豆腐渣,我已经是六年豆腐渣了。”薛姐玩笑着说。

    “你都成豆腐渣了,那我可不就是豆腐渣中之渣了吗,渣的都快都快找不到了。”余香兰的话引起了几个女人的开怀大笑,在笑声和喜气之中他们都在店堂里坐了下来,小丽把昨天刚买回来的水果、点心和炒货之类的食物拿出来放在小桌上,大家伙便一起开始分享。

    “薛姐,你先坐会儿,我们三人刚起,还没吃呢,正好你来了,我就给你们做几个菜,我们一起吃个中饭。”余香兰邀请着说。

    “阿姨,年饱,年饱,我根本就吃不下饭,就喝点茶水,吃吃这些水果、点心什么的足够了。”薛秀霞回答。

    “是啊,妈妈,我也不想吃饭,你泡壶茶,我们吃些这里的东西就差不多了”。小丽也表示道。

    东方李燕摇头连着点头地示意她也和两位姐姐意思相同。

    余香兰没辙,便去厨房中泡茶了。

    “小丽,你这朵名花有主了吗?再不有主可就等着败喽。”薛姐边嗑瓜子边问小丽道。

    “还名花呢,我都三十二岁了,早就过了青春期,已经是一个昔日黄花了。”小丽也边吃边嘻笑道。

    “薛姐说的对极了,我可是真为她着急,而她却非要等小强回来,把弟媳妇娶进门,看到小强他们有独立生存的能力她才考虑自己的事,可小强最早还有两年多才回来呢,那不是白白地耽误自己吗?其实她只要边解决自己边等着小强,工作和生活两不误岂不更好吗?”已经泡好茶又重回到店堂里的余香兰象找到帮凶似地又开始唠叨。

    “说的是,本来就可以两不误吗?干吗非要任死理呢,先找一个处处,等小强他们的事解决了你再结婚也未偿不可呀。”薛姐附合着说。

    “这道理我当然明白,可是小强还在牢里,我既已许诺他了,就得将他们的事情做到底,不弄得圆圆满满的我也不放心离开这里呀。”小丽认真地说。

    “姐就是这么个人,说到做到,决不含糊,我和小强有这么个姐姐可是太幸运了,小强有很多方面都和姐姐很像,这也就是我一心爱他,心甘情愿地等着他的原因所在。”东方李燕十分诚恳地说。

    “这姑娘说的可是大实话,小丽确实是个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女人,你们以后可得要敬重她、爱戴她哟。”薛姐提醒地说。

    “应该的,应该的。”余香兰和东方李燕同声迎合道。

    这几个女人边吃喝茶水和零食边又聊了些天南海北有趣的传闻,转瞬间几杯水下肚,薛秀霞忽然若有所思地冲他们说道:“年前我到省城和几位老同学相聚,听了一个男同学说到他现在就职的学校里有一个高年级的语文老师,五六年前死了老婆,一个人又做父亲又当妈地带大了一双儿女,并把两个儿女都培养成了名牌院校的大学生,女儿已经大学毕业,并且成了家,儿子正在就读。这个人说起来挺不容易的,他那个老婆生过第二个孩子之后身体就彻底垮了,而他却不离不弃地一直伺候、陪伴着他,直到把她送走,老婆走后他又挑起了所有的家庭重提,边工作边拉扯两个孩子,就这样辛苦地把两个孩子教育成了名牌大学的学生。我听到这事,立刻就想到了小丽,后又觉得不妥,他的年龄大小丽近二十岁,一条腿还有点残疾,是一次给住医院的妻子送饭时遭遇车祸至残的,可真是个好人,但命太苦了,蛮可怜的。”

    “这个人确实很了不起,也很值得同情,可就是岁数偏大。”余香兰富有同情心地说。

    “很感人,又要照顾生病的妻子,又要教育孩子,这样的人天底下少有,可惜、可惜,只可惜大姐姐太多了。”东方李燕也很感慨地说。

    “是啊,眼见得两个孩子都大了,可他却老了,这样的好人确实难找,他若不能有一个幸福的晚年也太令人寒心了。”薛姐痛心地说。

    “姐,你帮我引见引见,这种富有爱心、感情专一,又有文化知识的好男人可是千载难逢呀,如果可能的话,我愿给他一个幸福愉快的晚年生活。”小丽极为感动地说。

    “不行,不行,大你那么多,都可以做你的父亲了,身体还有残疾,你怎么可以跟他呢,这不是太委屈自己了吗?”余香兰赶不及地阻拦道。

    “大点怎么啦,身有残疾也没关系呀,只要不影响生活,这么好的男人那里找去,他对他身患重病的妻子都能够不嫌弃,还无微不至地照顾那么多年,说明他更懂得疼人,更珍惜感情,我若是跟了他,他还不加倍地疼我,爱护我呀。”小丽坚持道。

    “呀,你可不要感情用事,两者悬殊太大,这不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了吗?”余香兰还在反对道。

    “妈妈,不要说的那么难听,我早就不是什么鲜花了,他也不能说是牛粪吧,他一个有责任感、有爱心,又有高素质的优秀男士,我若是错过了,那才悔呢。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年龄大点不重要,重要的是两情相悦,相互珍惜,退一万步说即使是一堆牛粪,我只要是愿意往上插,又妨碍了别人什么呢?李燕都能够不嫌弃小强做牢,而死心踏地坚守着那份爱,她都那么豁达,我为什么不能找一堆牛粪享用享用呢。”小丽的语言虽然有点趣味,可态度却是非常坚决的。

    “姐,这事与我和小强不同,我们是有了感情之后小强才出事的。我认为你还是再考虑考虑,他大你二十岁呢,那样你不是太冤了吗?”东方李燕很慎重地说。

    “我已经考虑得很成熟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说什么冤不冤的,谁冤谁呀,各人过各人自己的日子,只要是你情我愿,何冤之有?我若是找一个年龄相当,可不懂得珍惜感情,又不知道疼爱女人的男人,等到新鲜度过去了,他再另觅新欢,那才是冤呢。”小丽认认真真地表明了自己的观点,说完她仿佛觉得还不够令人信服,故而她又补充地问东方李燕道:“李燕你这么痴心地等着做牢的小强,觉得冤吗?”

    “我不,不觉得冤,我是真心实意地爱小强,‘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小强又不是做什么不耻之事,更没有对不起我,那我为啥要嫌弃他呢,况且谁年轻时不犯点错呢,只要改正了就好了吗。浪子回头还金不换呢。”东方李燕回答道。

    “这不就结了吗。”小丽象是得到真理了一样。

    “好吧,好吧,我劝不动你,那你不妨先处处看,说的这么热闹,兴许是一场空穴来风呢。”余香兰勉强地同意道。

    “谢谢妈妈的理解,薛姐你就帮我联系联系,处处看再说,反正小强回来还要有两三年呢,我何不借此机会先了解了解。”小丽由激动转为平静地说。

    “可以,可以,我过会儿就和我那个男同学联系,事情成不成也不是一句话两句话的,还得看你们相处的怎样,有没有缘份还两说着呢。”薛姐答应道。待她说完这个话题便打住了,他们又闲耻了一些其它彼此都感兴趣的事情之后,时间就到了中午,薛姐起身告辞,余香兰和小丽以及东方李燕便很客气地将她送到了门口,薛姐和他们挥手道别后就转身离开了。

    “有心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材。”薛秀霞这一次小店之行,又似有意,似无意的一番媒说之言是否能促成小丽最终的姻缘尚在模棱两可之间,而小丽所讲述的故事到这里就全部结束了。

    场景返回到了陆新洲和余小丽的新房中,正专心致志地用纸和笔记录着的陆新洲忽然间发现小丽不再说下去了,便非常不解地对小丽说道:“往下说呀,怎么不说了?”

    “还说什么呢,下面的事情你不都知道了吗?”

    “哦,对对对,出现了一个新的角色,就是我喽,不过我这是在写作呀,只写到这里故事还不完整,其最终的结果是什么呢,读者可得要看明白呀。”

    “那你就照实写,照实记录吗。”

    “好好,我知道了,这以后的事情我了如指掌,下面就看我的笔下功夫了。”

    这下轮到陆新洲回忆和思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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