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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城久未降雨,三骑过处,尘扬如飞。
梅远尘远远追着那数百向阳骑,如此显眼的踪迹,他自不担心跟丢。
行了五十余里,拐过一片樟树林,那些黑骑很快便进了一进大宅院,里面传来一阵骚乱的犬吠。
一个粗犷汉子声音骂了几句,吠声乃止。
“遭了,里面有看门狗,我可不能靠得太近。”梅远尘忙跳下马,把马牵到樟树林中系好了缰绳,再折了回来。
狗的耳力、嗅觉远胜常人,就是和一般的内功好手相较,也并不稍逊。梅远尘既知院中有狗,脚下自然加倍小心,蹑手蹑脚一步步行着。
总算到了院墙下,里面传来吵杂的声响,有马嘶、有人言、有金属摩擦...梅远尘委在墙角,细听良久却半点头绪也没有,心下嘀咕着:“里面剁草喂马、架锅烧饭倒听得明白,然他们说的话却半句也听不懂,想来是外地腔。我还有紧要之事在身,实在不宜在此久留,还是回去告知承炫罢。”
梅远尘行到宅院大门,记下了门牌再折回到樟树林,骑上马朝颌王府赶去。
“漪漪,父王不在了已是没法儿的事,我们都得朝前看。”夏承炫捧着碗勺,柔声谓妹妹道,“你还有母亲,还有我,还有远尘。”
这四日,夏承漪不是在哭就是在昏睡,都不曾好好进食过,这时神情憔悴,脸色苍白如纸。
趁妹妹盥洗的空档,夏承炫叫紫藤拿来了早膳,哪知她边哭边摇头,左右也不吃。
“哥哥,我...我吃不下。”夏承漪自然知道哥哥疼惜自己,只是嘴里苦涩,哪里还有胃口。
“漪漪,等父王的灵柩入土为安了,我便向皇祖父请旨,给你和远尘办婚仪冲喜!”夏承炫收了收碗勺,正色谓妹妹道。
夏承漪一惊,而后又是一靡,摇头道:“这如何能成?我身为王府嫡女,自然要为父王守孝三年!”
夏承炫重重叹了口气,勉强笑道:“傻妹妹,守孝甚么的不过是给人看样的。父王不在了,他生前未能见到我们成家,肯定走得甚遗憾。要让父王泉下心安,最重要的不是披麻守孝这些的虚礼,而是我们都早些成婚、生子,守在母亲身边,让府里欢腾热闹起来。”
见妹妹妙目流光,显然颇为意动,夏承炫再道:“父王就我们这一双儿女,府里本来就冷清。这几日,整个颌王府哪里还有半点生气?逝者已矣,我们伤心则可,然整日以泪洗脸,沉溺苦痛不自拔却于事无补,还不如开开心心笑对身边的人。要知道,仇人们可都巴不得我们自取灭亡呢!”言及此,他的声音及脸色皆冷厉了下来,双眉紧努,目中似有怒火烧着。
“哥哥,我要和你一起替父王报仇!”夏承漪从座上站起,正色谓夏承炫道。
夏承炫见她紧握双拳,咬着牙关,身体微微抖着,心中怜意又起,柔声道:“漪漪,你是女儿家,替父王报仇的事,便交给我和远尘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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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知道仇人是谁么?真的是赵乾明那狗贼么?”夏承漪身形前倾,以拳支身问道。
“赵乾明不可能这么胆大包天,定是受了谁人指使。我已让褚爷爷去查了,不久便能查出始末。不过不查也猜得到,这个人不是夏牧炎就是端木氏。”夏承炫轻声道。
说出杀父仇人,他的脸上却并不激愤,反而出奇的平静。
这几日,他已不知道想了多少...
“既然知道仇人,那派人去杀了他们啊!”听了他的话,夏承漪厉声吼道。她心思单纯,自不及哥哥想得深远。
夏承炫也不多辩解,搂住妹妹的双肩,柔声安慰道:“漪漪,这些事你便不要操心了。吃完这碗粥,一会儿去看下母亲罢。这几日,她定然过得很不好。”
夏承炫本来是想去守着母亲的,却被冉静茹赶了出来。
饶是如此,每天早、中、晚,他都会到父母的院外,静静守上半个时辰。
夏承漪瘪着嘴,噙着泪点了点头。夏承炫轻笑一声,从碗里舀起一勺肉粥,送到了她嘴边。
夏承漪刚要低头去吃,然,嘴还未张,泪滴却先落到了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