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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开朗。
侯云策只是从将作营学了些许本事,当时作为皇子也仅仅是喜好,并为成为将作营大师。他就想不明白如何铸造出重达四十吨重的铁狮子,在这一点上,不如当地的窦田等人。
窦田不敢藏私,详细讲了铸造铁狮子的方法:泥范明浇法铸造铁狮子,先塑出雏形,然后贴出外范,再把雏形刮去一层留下实心,将外范拼接垒起,群炉烧铸,最后清除外范掏净实心,就可以铸造成功。
走出铁匠铺,李云道:“近日节度使征召匠人到西城铁匠营,要打造一批兵器,对付契丹人,沧州和北地契丹人最近,契丹人多次打到沧州城,不得不加强武备。我去给节度使多次求情,才把窦田、郭宝玉少量匠人留下,否则,我这铁狮子就只有停工了。”
“沧州城墙高大,各项防守措施完备,契丹善野战不善攻城,他们攻城是以已之短攻敌之长,我要是契丹人,决不攻此坚城。只需围住,打掉援军,一座孤城能守多久。”提起战斗,那就是侯云策的长项。他熟知契丹军特点,一语道破攻城关键。
李云对军事实是半通,听侯云策讲得中肯,笑道:“侯郎幸不是契丹人,否则沧州危矣。”
在城内游逛了一天,三人回到西宛别院。侯云策提了水,来到马廊为战马风洗刷,此事他坚决不让别人代劳,必然亲自为战马风洗刷。这是粟末人经验,经常帮战马洗刷,能增强人与马的感情,双方能神悟,配合得更好。而在战斗中,能否神悟非常重要。能神悟者,战马与人合为一体,在阵中便占尽便宜。
战马“风”在马廊里关了一天,极不耐烦,见到侯云策,用头在其身上使劲地蹭。马廊其余的马,从身形、精神和毛、色等多方面,都颇为不如契丹和粟末肃慎部落的马匹。
“难怪中原军队打不过契丹人,战马实在差得远。”侯云策轻抚战马,仔细琢磨中原军和契丹军、粟末人在用马上的差异。
晚上,刘三又邀请侯云策参加晚宴,喝得更多。
回到别院,春兰、秋菊还在灯下对着图案忙活。侯云策喝酒喝得累了,对两女道:“这么晚了,你们别做了。我不急着穿,明天做吧。”
春兰、秋菊应了一声,却未停下。
清晨,侯云策醒来之时,一套像模像样的中原衣物已放在床头,试穿一下,还挺合身。他就没有换下新衣,将破旧麻衣扔在一边。
侯云策见秋菊的胳膊露在外面,轻轻拉了拉被子,把她的胳膊遮住。他经常带黑城少年们在野外宿营,少年们睡觉极不老实,经常踢掉遮盖物,作为年龄最大的长者,时常为少年们拉扯遮盖在身上的毛皮或衣物,这是经常做的下意识行为,并没有特别留意。
侯云策转身出门时,一滴泪珠顺着秋菊脸颊流了下来。她受刘三之命,负责监视侯云策一举一动。在这一天,侯云策不仅为她们买了布料,还为自己拉了被子。特别是最后一个动作,实则让秋菊不能理解。她随即起身,站在门前,看侯云策练功。
在院外,冷风中,侯云策练习陌枪,额头汗水淋淋。他在黑城之时,一直未遇到对手,满以为自己是无敌之将。结果在沧州城外遇到悉独官,若是没有手臂弩相助,很难胜过这员力大无穷的悍将。
来到院子里,冷风一吹,侯云策连打数个寒战。他使完陌枪之法,额头上略为有汗。
商队武师何福贵正过来拜见侯云策,在院中看了其使枪之法,觉得很奇怪,相见之时,道:“侯郎枪法高明,只是这枪头有些奇怪,有几分陌刀的样子。”
侯云策道:“这是陌枪,可为枪,也可为陌刀。”
何福贵道:“恕我直言,侯郎精于枪,陌刀之法稍弱。”
侯云策的枪法来自大统领侯兴轩,已经得其真传。侯兴轩不是陌刀将,并不使陌刀,神箭营又以弓弩见长,使陌刀水准不高。侯云策幼时常看其父用陌刀,便将其父的招法化在枪法之中。这个何福贵是沧州有名武家,眼光还当真不错。
侯云策救活何五郎,何福贵见恩公陌刀之法略有不足,便主动道:“我祖上为前朝陌刀将,当年陌刀队持刀冲锋,胡族骑军望之远循,何家刀法就是源于马上刀法。恩若看得起何某刀法,愿与君讨教一二。”
本来何家刀法要经过正式拜师,成为弟子才能相授,何福贵为了报恩,就想以讨教之名将何家刀法传与侯云策。
何福贵在别院中接过侯云策的陌枪,用陌枪将何家刀法十二式舞将开来。他的刀法雄健凌厉,且多劈砍,确实是陌刀一脉的招法。
(第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