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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锦绣公主!”墨荷秀眉一拧,颇有几分不解。虺璩丣晓
“御书房重地,敢在此处这般大声喧哗乃至谩骂的——纵观我大秦朝上下,恐怕除了三皇姑也不会有第二个人了!”秦菁勾了勾唇角,眼中笑意怎么都带了丝讽刺。
如今秦苏铁了心的想要傍上苏晋阳这棵大树来渡劫,本来说起来无可厚非,错就错在不久以前景帝才刚刚应了锦绣公主的请求给苏晋阳和秦宁指了婚,这样一来她秦苏可就不占理了。
而锦绣公主是何许人也?平时无理也要闹三分,怎么可能由着她欺负到自己头上来?
今日她敢闹上御书房来,这件事上怕还有的折腾呢。
却不知道,最后景帝会怎么处理这事儿。
秦菁停滞不前,与墨荷两人站在旁边宫墙的暗影里远远的看着。
锦绣公主也不知道来了多久了,骂的嗓子都有些哑了,最后词穷,翻来覆去也就是些狐媚子、不要脸,仗着是皇帝的女儿就倒贴男人之类的粗鄙之词。
秦苏一直面向御书房的方向一动不动的跪着,任由她骂,从头到尾莫说还口,甚至连看都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锦绣公主被她这样一直晾着,最后怒极,忽而一步抢上前去,将她拉起来用力的撕扯,一边骂道:“你起来,你以为不说话就行了吗?自己和男人苟合做了丑事不说,这会子你还有脸来求皇上?我要是你,早就一条绳子勒死算了,省的到处丢人现眼。”
秦苏已经在这里跪了三天三夜滴水未进,本来就已经是强撑着等景帝出来看她一眼,这会儿被锦绣公主这般大力的揪打着只觉得头晕眼花,虚弱的几乎是要站不稳。
“你说!天底下那么多男人你嫁谁不行?偏得要扒上苏家来!”锦绣公主却不管她站得稳站不稳,指着她的鼻子就是一顿骂:“苏家和我们荆王府是被皇上金口玉言指了婚的,你还要点脸面不要?和你同出一个皇室,本宫都替你脸红!我呸!”说话间还真就狠狠的啐了秦苏一口。
秦苏的眼神冰冷,抬手抹了把脸上的唾沫星子,不知道为什么,锦绣公主在触及到她眼中黑黢黢的神采时突然就本能的愣了一下。
秦苏却未与她争执,抖开她的手,再次转身面对御书房大门的方向直直的跪了下去。
仿佛是一拳打在了软棉花上,锦绣公主只觉得胸口一堵,上去就再度将秦苏一把揪起来,疯了似的就要去抓她的脸。
小井子得了管海盛的吩咐在旁边守了半天,以防万一,这会儿一看锦绣公主真就动起手来,忙叫苦不迭的带人冲上去将她拉住,一边陪着小心好言相劝:“荆王妃息怒,这里好歹是御书房,您就算看在皇上的面子上,万不可失了礼数啊!”
锦绣公主正在气头上,哪容几个奴才爬到她的头上来?
因为碍着她的身份,那两个小太监本来就不敢对她太过强硬了,冷不防就被她一把甩开,小井子还不及反应面上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大嘴巴。
“滚!”锦绣公主跳脚大骂,“你个死奴才也敢搬出皇上来压我,好啊,那你倒是去把皇上给我请出来,我倒要问问他,是怎么教导出来的好女儿,自己做了不要脸的事儿,还这般不知羞耻的跑出来抢别人的姻缘,就算她是皇兄的女儿怎么了?本宫就不信了,这天底下来有有没有天理王法了?”
锦绣公主披头一顿骂,小井子连个还嘴的机会都没有,回过神来夜色中又是啪的一声脆响,秦苏脸上已经是五道鲜红的指印,脑袋都被打歪到了一边。
“我叫你不要脸,小贱人!”锦绣公主士气大盛,紧跟着亮了尖锐的指甲就要乘胜追击。
“快,快拦着!”小井子着了慌,急忙扑上去一把拽住锦绣公主的裙角。
秦苏其人的脾气本来就和锦绣公主不相上下,本来一直忍到这会儿避免着与她正面冲突,实则还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再让景帝对她怒上加怒。
奈何这锦绣公主太过霸道野蛮,若是真让她抓花自己的脸,这下半辈子才是真的不要再见人了。
脸色火辣辣的疼,倒是让她一时间清醒不少,趁着锦绣公主的脚步被小井子绊住,她扭头过去也是毫不手软的对着锦绣公主左右开弓还了她两巴掌。
继这两个巴掌声响过之后,这夜色之中瞬时出现了一种异常微妙的死寂气氛。
几个奴才都吓的噤了声,面面相觑,锦绣公主更是瞪大了眼一脸的不可置信——
秦苏是个小辈,而且今天这事儿她明摆着不占理,这个没脸没皮的贱人居然敢动手打她?是疯了不成?
秦苏看着她脸上一副见鬼的表情,终是冷声一笑,道:“这里是御书房,三皇姑你还是收敛点的好,有些事别人不知道也便算了,难道和婉的这门亲事就不是你死皮赖脸到皇祖母面前给她求来的吗?”
言罢,她便是在此转身,顶着一头蓬乱的头发面对御书房大门的方向跪下。
锦绣公主是脾气更是被她这两句冷嘲热讽的话刺激到了极致,不由分手又再叫骂着冲上去与她厮打。
只是之后任凭她再怎么打骂,秦苏都始终不置一言,保持着同样的姿势跪着,只就苦了小井子和那两名内监,一边得要极力拉着锦绣公主不让她真的伤到秦苏,一边又不敢太用强,省的锦绣公主迁怒,整个场面混乱成一片。
秦菁带着墨荷远远的看了一会儿,然后拢了拢身上大氅道:“我们回去吧!”
她今天特意走这一趟,却连景帝的面都没有见就要回去?难不成自家公主这便是来看热闹的?
“公主不是要见皇上吗?”墨荷狐疑道。
“不用了,有三皇姑在这里,本宫很放心。”秦菁道,目不斜视的继续往前走。
墨荷略微迟疑一下,又回头看了眼御书房前面乱成一团的场面,急忙快走两步跟上秦菁的步子。
是夜,因为这两个女人实在闹得太凶,景帝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终于叫了他们进去说话。
这些消息是苏沐传递回来的,不过景帝御书房里没有安插进她的人去,至于他们到底都说了些什么秦菁便不知道了,只是次日一早,天才刚亮她乾和宫的门板就被人拍的砰砰直响。
墨荷进来禀报的时候一脸的惶恐:“公主,是锦绣公主,奴婢好说歹说就是劝她不住。”
秦菁夜里睡得晚,这会儿精神好不大好,又拥着被子在床上坐了会儿,半眯了眼睛没说话。
墨荷见状便有些不安道:“要不奴婢去请示了太后娘娘,让人将她送出宫去吧?”
“不用了!”秦菁睁开眼睛,掀开被子穿鞋,“你去开门,让她进来吧!”
“可是——”想着锦绣公主气急败坏的模样,墨荷却不放心,“她这会正在气头上,奴婢听说前天夜里她压根没有出宫,从御书房出来,先是在太后娘娘的万寿宫外闹了一通,太后娘娘没肯见她,不知怎的,她扭头便朝咱们这里来了。”
“这个主意是本宫给她支的招,如今出了纰漏,她来找我在情理之中。”秦菁却是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见她还在迟疑就抬头对她摆摆手道:“快去开门吧,没得让她踢坏了门板,本宫还得自己出银子换。”
那锦绣公主的凶悍,一般人的确是很难招架。
墨荷听她这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心里的紧张情绪这才跟着稍稍平复下去一些,嗔了她一眼。
“去吧!”秦菁冲她露出一个笑容,嘱咐道:“顺便去把灵歌和旋舞给我叫来!”
眼见着昨天秦苏当众挨了耳刮子,墨荷对锦绣公主还是心有余悸,听闻秦菁此言甚觉有理,就点头应下转身去办了。
秦菁晚上睡觉习惯打发了丫头们出去,墨荷他们都是次日一早算好了她起床的时间才过来服侍的。
这会儿时候尚早,屋子里没有别人,秦菁就自己走过去从屏风上取下一件外衣披上,低头却见绒团儿不知何时溜了进来,正扒着她绣鞋的尖儿拿了爪子拼命的挠。
这家伙是山野之物,并不是太喜欢冬日里这屋内地龙所生的热气,所以晚间睡觉前秦菁总会把外间临近后花园的那个窗子打开一个小的缝隙给它留着,待到它在外面玩腻了就自己进来。
也不知道前天夜里在哪里窝了一宿,它那毛发上似是沾了不少的冷霜,这会儿进屋被热气一烘就化作了水珠,湿漉漉的一片。
“又去哪里疯了,弄的这一身!”秦菁笑着弯身将它抱起来,取了干净帕子坐在圆桌旁边要给它擦,它却不让,只就站在那桌面上一躬身子,秦菁还不及闪躲,就被它溅了一身的水渍。
秦菁冷了脸刚要斥它两句,它却不自觉,纵身扑到桌自边上用力的扒着她的衣服不放。
秦菁无奈,只得拢了手臂将它抱起来,刚一坐下,外面锦绣公主已经气急败坏的冲进来。
“荣安,荣安你给我出来!”人未到,而先闻其声。
秦菁习以为常的泰然处之,随即敛了眸光好整以暇的等着她进来。
灵歌和旋舞两个赶来一左一右站在门口,锦绣公主一路横冲直撞的行至台阶下面,先是心有余悸的看了灵歌一眼,但见对方没有出手阻拦的迹象,这便腰杆一挺提了裙子大步跨进来。
秦菁坐在屋子正中的圆桌旁边笑意绵绵的看着她:“三皇姑这么一大早的过来,侄女未及起身相迎,还请您不要怪罪才好。”
锦绣公主一夜没睡,再加上之前和秦苏撕扯,嘴角打破了,这会儿盛怒之下整张脸上的表情就越发显得狰狞。
“本宫可不是来跟你叙旧的,荣安,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锦绣公主怒然拍桌,大约是折腾这一整夜,她也着实是累得慌,于是不待秦菁开口已经两步过去,一屁股坐在秦菁对面的圆凳上,留了个侧脸对着她不住的喘着气。
她前夜既然没有出宫,可见是景帝那边已经下了定论了。
“三皇姑何故发这么大的脾气?可是侄女有什么地方怠慢您了?”秦菁却是佯装不懂,脸上一如既往带着得体的笑容,低头轻轻梳理绒团儿身上毛发。
“你还给我装糊涂?”锦绣公主两眼一瞪,但是对着秦菁她多少有些忌讳不敢随意动手,便是按捺着冷哼一声,怒道:“上回你跟我说的什么来着?一个劲儿的撺掇我去找了太后求情给宁儿定下了和苏晋阳的婚事,这才几天,现在你那个不要脸的妹妹就闹到皇上那里,硬要招那姓苏的小子做驸马。你今天必须给我个交代,我们荆王府的脸面可不是任人这般随意践踏可以踩在脚底下去的!”
“皇姑这话是什么意思?”秦菁眨眨眼,只作懵懂状的咦了一声道:“什么叫皇妹去父皇那里求取苏统领做驸马?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本宫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这两天宫里闹得满城风雨,你怎么会不知道?”锦绣公主的声音拔高,明显的不信,“她在御书房门外跪了三天,硬说是姓苏的看了她的身子,我呸!还真当我不知道吗?就那个不要脸的小贱人,那天一股脑儿冲进去嘉和宫的有多少人?见了她身子的岂止姓苏的一个?分明就是她自己不要脸和蓝家的小子行了苟且之事,被人抓了包又不想认,这边要抢了别人的夫婿来替她遮丑啊?这样没脸没皮不知廉耻的,我都替她臊得慌!”
按理说这锦绣公主是皇室出身的公主,自幼就有嬷嬷教养规矩,不该这般粗鲁无状,但偏得她天生便沾染了自己母亲的市井之气,骨子里就是个悍妇的脾气,发起火来便什么话都敢说。
这样的话,昨夜她当着秦苏的面也骂了不少,这样想来秦菁不免又对自己那个妹妹高看了一眼——
那个女人越来越懂得隐忍对她来说可不是件好事。
“听皇姑这话是意思——”秦菁沉吟一声,像是慢慢的消化了一遍她的话,然后就露出十分惊讶的表情道:“怎么,难道说是皇妹自请要招苏统领为驸马了吗?那表妹那里——”
“做梦!”锦绣公主怒喝一声,猛地拂袖将桌上一套瓷制的茶具扫到地上,铿然怒道:“她要进苏家的们,除非等我死了!”
“可是父皇一向宠爱三皇妹,这一点三皇姑也是知道。”秦菁垂眸轻轻抚摸绒团儿的头,担忧道:“那天的事儿皇姑你是没在场,当时父皇在盛怒之下不仅处置了那些本来是想冲进去救驾的侍卫,连带着贤妃娘娘宫里的人也都一并灭了口,为的就是替三皇妹挽回些脸面。如今——毕竟当时苏统领第一个进门也是事实,如果皇妹不能得偿所愿,她的脾气皇姑你也是知道的,一旦她恼羞成怒将事情宣扬出去,这苏统领怕是也说不清楚的。”
如果秦苏死咬着苏晋阳不放,再给他编排一个始乱终弃的罪名,那么到时候即使是秦宁嫁的苏晋阳,也会被人指指点点,沦为笑柄。
“你这是什么意思?”锦绣公主眉毛一横,拍案而起,指尖颤抖指着她道:“难道你也和你那个耳朵软的父皇一个主意?我告诉你,姓苏的既然已经和我们荆王府议了亲,莫说她是皇帝是女儿,就算是天王老子的女儿,她也休想!”
“怎么会?”秦菁急忙道,说着便露出惋惜的神情道:“三皇妹与本宫向来不对付三皇姑你也是知道的,按理说今日既然皇姑你都找上门来对我开了口了,本宫怎么着也该替您去皇祖母那里说上两句话的,只是——”
她说着,便是欲言又止的叹一口气。
锦绣公主见她这幅表情,心里狐疑,不觉就软了语气道:“可是什么?”
“难道三皇姑你还不知道?”秦菁抬起眼睛看她,扑闪着长长的睫毛眼神显得异常忧虑,像是有难言之隐的样子,很是迟疑了一阵才慢慢开口道:“若在往常,这种事是定要过了皇祖母的手才能作数的,可是今日,怕是我去求她她都未必肯见我了,皇姑你可能还不曾听说——长春宫里那人被父皇接出来了。”
锦绣公主心头巨震,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只就茫然的脱口问道:“什么长春宫?你是说——”
“蓝淑妃虽然被困,但是那人在父皇面前的一句话可是要比皇祖母的十句作用还要大的!”秦菁叹息。
锦绣公主不可置信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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