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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的换下,然后又被某人悄无声息的从头W到脚。
这一夜,殷玄忍受着嗜骨的折磨,有多次冒出不管不顾侵占了她的念头,可最终,他忍住了。
他将聂青婉的衣服又穿好,重新抱到怀里,一遍一遍地,不厌其烦地勿着她的脖颈和发丝,哑声呢喃:“婉婉,洞房花烛夜,朕不会放过你的。”
这一夜殷玄完全没合过眼,只觉得度过了一个极为漫长又极为甜蜜且极为痛苦的一夜,寅时未到他就起床了,实在不敢再继续呆下去,而且,大概因为周身的热度太高了,一开始聂青婉睡的沉,没有知觉,后来实在热的不行,引起了身体本能的抗拒,要远离热源,不停的在推他,殷玄担心又把她弄醒,只好先一步起床。
有点困,但又着实不想再睡了。
殷玄让人去喊了随海过来,伺候他更衣。
随海睡的还行,虽然只眯了几个时辰,但跟在皇上身边,这样的临时叫起时常会有,他的身体机能也习惯了,并不难受。
但是见皇上一直蹙着眉头,大概是极不舒服的样子,随海就关心地问了一句:“皇上昨夜没睡好?”
昨夜。
一提到这个词,殷玄就想到了那些书籍,还有他偷偷W过的那具身体,整个人一怔,耳朵、脸颊,甚至是身体都开始噪热。
他冷冷地睃了随海一眼,冷声哼道:“多嘴,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随海立马闭上嘴巴。
等收拾妥当,殷玄转身就走了。
他先去了御书房,呆到上朝的时辰后才去金銮殿。
今日金銮殿上多了一个新进的大臣,倒不是新面孔,晋东王原来都是每月进宫例朝一次,大臣们都是识得他的。
只是,以前他披着遗臣王的头衔,却与普通人无异,手无实权,大臣们寒暄客气,也只是表面功夫,并不会真的把他放在眼里。
可如今,他担了三公两相六部九卿之一的刑部尚书之职,就不得不让人认真对待了。
尤其,如今的刑部尚书,满朝文武皆不敢要,唯他敢。
就冲着这胆子,也值得认真对待一回。
再者,如今的婉贵妃极得皇上的宠爱,恐怕大殷帝国令所有人都万分期待的第一个小皇子就要出自这位婉贵妃的肚子了,到那时,母凭子贵,婉贵妃的地位就再也难以撼动,作为婉贵妃的生父,晋东王也会跟着水涨船高,到时候,还不是要巴着奉着?
反正早晚都有那么一天,还不如早些打好关系。
大臣们内心里有了小九九,见到华图后就热情地上前,寒暄问候。
华图也不像以前只与他们虚与委蛇,表面客套一番了,而是站在那里与他们攀谈,多了解一些现在的朝廷动态。
在这些大臣里面,功勇钦是最积极热情的,没办法,谁叫华图如今成了他的顶头上司呢。
如今的朝堂唯陈家独大,在殷祖帝和殷太后时期,都有三公位列,但现在,只有一公了,就是陈家,其他两公的位置至今空悬。
殷玄没说提哪一个姓氏上去,旁人也没那胆量自荐,那曾经占据两公位置的一个是聂家,一个是夏家,单一个夏家,旁人都不敢望其项背,更不说聂家了。
没了三公,只有一公,那地位就非常高贵了。
旁的大臣是凑到华图跟前,但华图就得往陈亥面前凑了,陈亥倒也客气,很是亲厚地与他说了一会儿话,显得特平易近人,但内心里在想什么,就无人知道了。
在三公之下,还有两个丞相。
但这两个丞相很少上朝,基本不来,为什么呢?
两丞相中其中一个姓殷,是殷氏皇族中辈份最高的,此人叫殷德,愈近百岁,在殷祖帝时期,封号德王,殷太后时期,封号殷忠王,到了殷皇统治,在殷忠王的封号上又追封了丞相,这个丞相是文丞相,原担任这个职位的人是聂竖有,聂青婉的大伯公。
聂竖有从朝堂隐退后,殷玄挑了殷氏皇族中辈份最高以及声望最高的人来担任文丞相,一来震慑朝臣,二来抚拢殷氏族人。
但因为殷德年岁太高,实在不宜上朝,这个文丞相也就等同于虚设。
殷玄独掌朝纲三年,除了封官当天殷德被殷氏子弟们推着来上了朝外,到至今为止,再也没进过金銮殿。
另一个丞相,属武丞相,是殷太后时期的旧臣,只奉君王。
殷太后时期此人就不大喜欢女人专权,只是看在太后威名远播,又确实没有祸乱朝纲,用心栽培殷氏正统皇室,且,她把大殷推到了一个历史上的最高峰,故而,被其折服,甘心伺奉。
此人名叫封昌,刚过四十,正是中年正旺的年龄,在殷太后时候,他虽与殷玄年龄相差悬殊,却极为敬服他,二人时常并肩作战,一个稚气未脱却冷狠如阎王,一个身经百战且智勇双全,他二人只要一出现,就一定会令敌人闻风丧胆。
那个时候,殷玄说过:“封昌是我的手足。”
可是,这个手足在他杀了太后后,也要离他而去。
殷玄没有批准,可封昌已不愿意再面对他,如果说谁最先知道殷玄对太后有那方面的心思的话,就属封昌了,封昌曾劝解过殷玄,让他不要走极端,可殷玄没有听,因为他已经无路可走。
封昌是愧对太后的,他其实一早就知道殷玄的心思和打算,可他没有举报,亦没有提醒太后,造成了太后枉死。
他觉得他是大殷的罪人,无脸再立身朝堂。
他递了辞呈,没有获批,他找殷玄,殷玄说:“你至少还能再议朝三十年,如今大殷四面稳定,不需要再进行规模性的战争,你想去散心,或是想去周游列国,朕都放你去,但你想离开朝堂,朕不会准的。”
那一天殷玄放封昌去周游列国,但武丞相的位置依然保留给他。
这三年,封昌没回来过,亦没给殷玄写过一封信。
但无人会忘记这个人。
陈亥更加不会忘记,因为他很清楚,皇上留这个武丞相在朝堂上是什么作用,无非是在向他说明,他就算帮他铲除了太后,陈家的孙女成了后宫之主,他陈家也休想威胁到他。
武丞相封昌手中,可掌握着大殷三千万兵力中的四分之一。
如今,这四分之一的兵权掌在殷玄手中,等封昌归来,殷玄会把兵权重新还给封昌,可封昌若不回来,这兵权就永远掌握在皇上手中了。
大臣们觉得皇上令人畏惧且心思诡谲,那不单是因为他曾随太后一起南征北战,打下赫赫战功,也因他从治国开始,就表现出了惊人的帝王谋略。
原本两个丞相是用来制肘三公的,权力不分上下,可如今,三公只剩下一公,两个丞相一个年岁太高,无法上朝,一个周游列国,归朝无期,那么,这两个丞相,有了等于没有。
殷德被安在了丞相的位置,殷氏子弟们就不会再对殷玄有任何异议,如此,既抚定了殷氏皇族,又减掉了朝上的一颗眼中钉。
对封昌武丞相的保留,一来能牵制陈家,二来还能让曾经跟随太后的那一些人感恩戴德,尤其,殷玄对封昌表现的这一出情意,会令他们折服,而封昌不再朝中,那些人就只能追随殷玄,如此,长久以后,他们就只认殷玄为主了。
利用殷德安定殷氏皇族,利用封昌安定太后旧部,剩下的大部分都是追随陈家以及殷玄的,如此,太后死后纷乱的朝堂,很快就得到了平息。
而两个丞相不在朝中,殷玄就更能大手大脚的做事。
却又因为尚有两个丞相的存在,朝中之人,包括陈氏在内,都不敢动弹。
如此权谋心计,着实令人恐怖。
一刚开始华图是不知道这些内幕的,只不过,既入朝为了官,有些事情就会慢慢的知晓。
朝议的时候,殷玄把陈亥叫出了列,对他道:“陈公,原本皇后中毒一案朕着实不打算再查了,但如今既有人担了刑部尚书,那还是交给刑部办一办,总得把幕后黑手抓出来,还后宫一个安静,也给皇后一个交待,你说呢?”
陈亥惶恐,立刻低头说道:“皇上说的极是,就按皇上说的办,臣没有异议。”
殷玄笑了一下,挥手让他退回去,然后喊一声:“华爱卿。”
华图即刻出列。
殷玄道:“皇后中毒一案就交给你了,这是你上任后要破的第一件大案,这件大案困惑住了朕以及大殷帝国数以万计的官员们,此案不好破,朕原先已让刑部结案,但想着你既上任了,这悬案还是继续侦破比较好,但若你不愿意,那朕也不勉强。”
华图已经从聂青婉嘴里知道了皇后一案的来龙去脉,也知这案子不好破,却也知这案子他一定得接。
为了在朝中立稳脚跟,他就必须挑战这个难题。
华图垂头道:“臣愿意为皇上和皇后分忧,查出真凶,给皇后一个交待。”
殷玄幽深的凤眸微眯,指尖点了一下龙椅,说道:“那皇后中毒一案就交由刑部重新查吧。”
华图拱手道:“臣领旨。”
一旁的功勇钦听着华图毫不迟疑地接了圣旨,急的都要跳脚了,可他不敢出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作死的案子又一次落在头上。
功勇钦真是气死了,刚刚皇上没来之前他就应该跟这个华图说一说这事儿的!
哎,真是失策。
功勇钦郁闷的想吐血。
等罢了朝,华图来到刑部署衙,功勇钦就急不可耐地对他道:“大人,你不知道皇后中毒一案是悬案吗?”
华图其实知道,却故作不知,他眨了眨眼,说道:“我还真不知道。”
见功勇钦用一副‘生无可恋’的眼神看他,他笑道:“我才来帝都,也刚上任,着实不知道皇后中毒一案是怎么回事,你能拿卷宗过来给我看看吗?”
功勇钦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好不容易结了案,皇上和陈家都不追究了,他却冷不丁地又接了过来,他逞什么能呢!
这不是自掘坟墓吗?
他想自掘坟墓,那也别拉着他呀!
功勇钦郁闷地盯了华图很久,却不敢说什么大不敬的话,也不敢吼他,只能郁郁地去拿卷宗。
卷宗拿来,华图就坐在那里,一板一眼地看着。
看完,他问功勇钦:“这案子当真这么难破?”
功勇钦翻了个大白眼,没好气道:“大人看了卷宗,难道理不清这里面的玄妙吗?你连这里面的玄妙都看不出来,如何破案?”
华图被功勇钦埋汰加埋怨,不气也不恼,只笑着说:“你经手过这个案子,我当然是想问问你。”
功勇钦垂头丧气道:“下官是经手过,可内容也全写在卷宗里面了,大人要是能破,那就破,不能破,还是趁早向皇上说明吧,免得到时候无法交差。”
华图默了默,没应声,他又低头,看着卷宗上面的字,说道:“我很奇怪,不是说大殷帝国有一个阎判聂十六吗?这案子关乎到皇后,如此重要,为何没让他来接手?”
功勇钦道:“大人只知大殷帝国有一个聂十六,却不知这聂家在皇上心中是禁忌,提都提不得,哪可能会让聂北出来断案。”
不过,说到聂十六,功勇钦的精神就振了一振。
他轻掀眼皮,看了华图一眼,心里开始打起了小算盘。
功勇钦觉得,华图一个遗臣之王,之所以能被安在刑部尚书的位置,靠的就是婉贵妃。
婉贵妃如今是皇上的心头肉,皇上是舍不得让婉贵妃伤心一下,或是为难一下的。
华图是婉贵妃的父亲,皇上爱护婉贵妃,以爱屋及乌的论理来推断的话,皇上定然也极护着华图。
那么,让华图去皇上面前说一说,请聂北出山,有没有可能呢?
功勇钦斟酌了一小会儿,轻声道:“大人,你何不向皇上请一道旨,让聂十六来帮我们断案呢?”
华图眉头一掀,看着他:“你刚不是才说了,聂家在皇上心中是禁忌,既是禁忌,我又怎敢提?”
功勇钦道:“说是那样说,但也不是没人提过,皇上仁慈,并不会怪罪,只是皇上不愿意做的事情,没人能让他开口就是了,想着大人你是婉贵妃的父亲,看在这层面子上,皇上应该会通融一下。”
华图笑道:“我这才上任第一天,你就让我仗着女儿的宠爱去为难皇上?”
功勇钦道:“这话可不能这么说,下官也没这么大的胆量让你去为难皇上,只是觉得大人既然拥有这个便利条件,就不妨拿出来用一用,既便皇上不同意,也不会对你怎么着,可若皇上同意了,那我们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呀!”
华图笑了笑,看着面前的功勇钦,想着,大殷帝国强恃海外,令遗臣之国闻之惊怕,可这核心里面的大臣们似乎个个精明圆滑,不务正业。
不过,这个提议深得他心。
计划里,他也须去向殷玄讨一讨这个圣旨。
华图顺坡而下,故作无奈地说道:“既然你也觉得请聂十六来帮忙比较妥当,那我就去试试吧。”
功勇钦立马道:“宜迟不宜早,大人现在就去吧!”
华图站起身,拍了拍官袍道:“行,现在去。”
功勇钦笑着目送他离开。
华图来到御书房,得了通传后,进去。
殷玄低头批着奏折,忙的不可开交,抽空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问道:“华爱卿去过官衙了?”
华图道:“去过了,刚从那里过来。”
殷玄唔了一声,又问:“来找朕有事儿?”
华图道:“有。”
殷玄停住笔,喊了随海进来,把狼毫递给他,随海双手接住,然后开始涮墨,余光悄悄地看了华图一眼,又认真垂下。
殷玄收起手,往后靠在龙椅里,笑着看向华图,说道:“有什么事?”
华图道:“臣刚去了官衙,看了皇后中毒一案的卷宗,也从功勇钦那里听说了一些事情,功勇钦说,皇后中毒一案不好破,最好请一个人来协助比较好,臣想着人多好办事,多一个人也无妨,就来问问皇上,准不准?”
殷玄低低地笑开,想着华图不愧是原绥晋北国的王,看看,多会说话。
这才是一国之王该有的水准。
像功勇钦,还有李公谨,完全没法比。
三言两语,精简而清晰,却又模糊而混淆。
他只说请一个人来协助,却没指名点姓,说这个人就是聂北。
殷玄想,朕如果同意了,明日聂北就定然会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刑部衙门里。
殷玄双臂撑开,搭在了龙椅上,他略带威仪的眼望着华图,似笑非笑:“华爱卿,你知道功勇钦之前向朕请旨,请谁出来帮刑部办案吗?”
华图应该说不知道,但他既提了功勇钦,又说了从功勇钦那里听着需请一个人出来协助,那么,他就定然知道这个人是谁,不然,他请什么旨?
一句话,让华图不得不报上聂北的名讳。
华图抿唇,想着这个皇帝虽年轻,心思却十分的老辣,一眼就洞悉了他言语里包裹的糖衣,亦用一句话破了他的糖衣。
华图低声道:“据功勇钦所说,他以前的上司聂北是个断案能手,他既跟臣提了此人,那想必之前他跟皇上请旨,请的也是此人。”
殷玄点点头:“没错。”
一旁洗着狼毫的随海又忍不住用余光扫了一眼华图,想着,你怎么也跟着凑这份热闹了?
提谁不行,偏要提聂北!
不知道皇上很忌讳聂家吗?
随海有点儿想不明白,怎么最近人人都在提起聂北。
好似被一股坚定不移的力量驱使似的。
好像聂北不出来,就会有前赴后继的人来到皇上面前,请这么一道旨。
华图见殷玄点头肯定了,便问道:“那皇上准不准臣的请求?”
殷玄看着他,长久的没有出声。
因为殷玄的沉默,偌大的御书房就显得沉闷而压抑起来。
随海洗笔的手也不敢动了,就维持着低头拿笔的动作,摒气凝神。
华图的后背立刻寒毛倒立,吓的膝盖一曲,跪在了地上。
殷玄看着,无动于衷,只眼眸冷冽生寒,沁了一层冰晶,他淡淡地说:“华爱卿知道聂北,知道聂家,那你可知道,聂家在太后去世后,不顾朝堂大乱,不顾江山社稷,执意退出朝堂,动摇根基,陷朕于危难,那之后,朕就对自己发誓,再也不起用聂家,聂家的人,也休想再踏入朝堂半步,他们想滚,那就滚的远远的,最好滚到天涯海角去,死也别让朕听闻,如今你是想让朕打破朕的誓言,让朕做一个言而无信的君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