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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看样子还有隐情?都这个时候了,有什么好隐藏的?”云落面容和蔼。
“我是将军府的人。”马贼老大轻轻开口。
“继续。”云落心中一跳,面上不动声色。
打开了话匣子,马贼老大也豁出去了,“将军府覆亡之后,我们这些散落各方的下属都遭到了敌对势力疯狂的剿杀,无奈之下,我只好带着一帮兄弟,落草为寇,占据了这处地方,收服了这帮兄弟。”
“然后呢?未来就打算一直当马贼了?”云落问道。
马贼老大摇了摇头,面上有些茫然,“我也不知道,一切都太突然了。将军府已经不在了,我们这些人又能干什么。”
“你知道四皇子吗?”
“仙师是说四皇子殿下?他不是在大端学艺吗?”
云落平静道:“他回来了。”
“啊?”马贼老大下意识地站起了身,旋即反应过来,又一屁股坐下,面色焦急,“他怎么能回来呢!大将军死了,他回来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他被册封为靖王,封地八百里,现在就在东面的秋安城。”云落拍着马贼老大的肩膀,“既然不知道未来何去何从,我给你指条明路?”
马贼老大还沉浸在震惊中。
云落起身,笑看着大厅中惶恐跪拜的众人,“有谁知道附近哪里还有别的马贼聚集啊?”
大厅里,云落叉着手,笑得像只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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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章城中,今天有一件大事。
全城轰动,权贵齐聚。
说个人山人海,鞭炮齐鸣,锣鼓喧天也不为过。
朝露门掌门嫁女,算得上一件轰动的大事,但还远远不足以在豫章城中折腾出这般阵仗。
只因她要嫁的对象,是郁家,是豫章麒麟郁南公子的表弟郁琮。
郁家,当得起这样的排场。
陈迎夏的腿已经恢复了,但仍旧没有从那一趟旅程的阴影中走出。
不论是大街上云落的羞辱,还是在雾隐谷中跌宕起伏、险死还生的过程,都让这个曾经心机深沉、跋扈张扬的少女,开始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曾经无比憧憬的一切梦想成真之际,她的内心,竟然并无太多波澜。
在死亡面前游荡过两次的人,如今看什么都会豁达一些。
耳畔传来的热闹声音,陈迎夏竟然只是觉得他们吵闹。
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和郁琮的结合是否会
有如她曾经孜孜以求的那般美妙。
可是,现在也由不得她选了。
朝露门的掌门,陈迎夏的父亲陈沛霖和郁南的父亲郁福并肩坐在椅子上。
堂堂一个通玄境的修行者,面对着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老头,细细看去,竟然还有些讨好的意味。
只因为这个老头生了个好儿子,郁南。
如今据传言已经迈入通玄境的豫章麒麟。
陈沛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一侧的人群,那里白衣胜雪,大袖飘摇的郁南风度翩翩,正和前来的权贵欢笑交谈着。
即使在这样的大人物之中,麒麟公子也自有一番卓然气质。
某些传言中所说的两次在云落手下折戟,似乎并未影响到他丝毫,也没影响到他背后大人物对他的支持。
陈沛霖心中暗叹,若是自家女儿嫁的是这位正牌的麒麟公子该多好。
不过即使作为一个父亲再毫无理由地喜爱自己的女儿,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女儿配不上郁南。
或许那位江东明珠,才是郁公子的良配吧。
在陈沛霖的思虑间,新娘子被迎进了府中。
众人都识趣地开始融入进一场婚礼的正式流程之中,欢声笑语,言笑晏晏。
当陈沛霖夫妇和郁琮的父母坐在主厅正中,新娘子披着红盖头,胸前挂着大红花的郁琮牵起她的手,走入厅中,郁南在一旁欣慰地笑着。
郁南的父亲郁福也在众人的簇拥中捋着胡须颔首微笑。
郁家当兴!
在场几乎所有宾客的脑海中都升腾起这样的念头时,从外面忽然涌入了一大队的军士。
一阵仓皇闪避,鸡飞狗跳之后,一个黑衣男子缓缓走入。
他看了一眼人群中的郁南,轻咳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举在空中,“司闻曹奉皇命,捉拿郁家上下,无关人等速速离去!”
顾不得吃下心中的惊惶,满堂宾客如鸟兽散,在府门口自有甲士甄别。
郁福脑子一嗡,晕了过去。
郁南眉头紧蹙,上前拱手,“这位大人,其中可是有误会?”
黑衣人瞥了他一眼,一挥手,“拿下!”
郁南面上闪过一丝狠厉,正要有所动作,黑衣人闪电般地伸出手,朝他按去。
知命境高手!
陈沛霖的瞳孔一缩,心知大势已去。
当郁南被轻松地制住,陈沛霖起身上前,“大人,我们这还没拜堂,您看?”
黑衣人看了他一样,犹豫了一下,“滚!”
陈沛霖如蒙大赦,一把扯住陈迎夏的手,朝外跑去。
陈迎夏掀掉盖头,视线中最后的画面,是郁琮面如死灰的脸。
郁家的悲喜两重天,仿佛在豫章城中砸下了一颗巨雷。
所有人都在猜测郁家为何而倒,这其中,也包括披头散发被扔在大牢之中的郁南。
昏暗的光线,肮脏的环境,恶臭的气味,白衣上早就染上了大片污渍,但他毫不在意,所有的心思都在思索着这一切的缘由和活路。
仿佛自从当日在落梅宗遇见云落起,自己的大好形势便急转直下,诸事不顺,直到如此境地。
吱呀一声,牢门被打开,今天的那个黑衣人缓缓走入,然后挥退了所有的守卫。
“你知道一把刀的宿命是什么吗?”黑衣人毫不在意地蹲在郁南的对面。
郁南抬头望着他,满是疑惑。
“是遗弃。”黑衣人自顾自地说着。
郁南笑了,因为他明白了,“我是朝廷对付六族的一把刀,如今六族和朝廷和解,我这个六族憎恨之人便自然没了用处,甚至都不合适再逍遥在这个世上。”
“不愧是豫章麒麟,问题还是想得很通透的嘛!”黑衣人点着头,言语似在赞许。
“您如今说这话,岂不是讽刺之极?”想明白了缘由,心知必死的郁南也放开了。
他曾经在书上看见过一句话,“今因言善我,他日必因言罪我。”
如今的自己也落入了这个圈中,乘势而起,自然势去而落。
“但刀也有办法自救。”黑衣人冷不丁的一句话让郁南重新燃起希望。
“如果找到了新的用处,那自然就可以重新被主人用起来。”
郁南猛地抬头,“用在何处?”
黑衣人伸出手,朝着北边指了指。
郁南瞬间跌坐在地,只需一个手势,他便明白了这一出戏的缘由和目的。
“他们会死吗?”
黑衣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激赏,点点头,“只有真实,你才有取信于人的可能。”
沉默半晌,郁南终于重重点下了头。
黑衣人看着眼前的这个身影,枭雄之姿已初成。
“那我们来说一说细节。”他拿出一张情报递给郁南,声音渐渐微不可闻。
当日夜晚,郁南孤身越狱,黑衣人千里追击,临走前留下命令,郁家满门抄斩。
几十颗人头落地,换来一个身影仓惶北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