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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深刚一转身,便察觉到了自己衣摆上传来了一点儿轻微的力道。
言祯的指尖正勾在她的衣角上。
他依然半靠在椅背上,脸色苍白,只是眼睛微微弯着,露出点儿从容不迫的微笑。
言祯轻声道:“你已经听了问题的回答了。”
交易定金都付了。
他纤长的眼睫轻轻一垂,嗓音温雅:“跑单可不是什么好行为。”
言祯的声音轻而淡,轻飘飘像是羽毛,听起来仿佛毫无威慑之力。
秦深微微抬了一下眉。
她盯了一会儿言祯,然后重新蹲下了身,将毛衣又扯开:“不是我想毁约。”
她指尖轻轻一点他没有受伤的地方,毫无怜惜之意:“这里什么都没有,你这个伤口,叫我如何处理?”
没有消毒药品,也没有绷带,让她赤手空拳地处理一个枪伤——
秦深道:“我觉得你异想天开。”
言祯轻轻瞥了她一眼。
大概是因为失血过多,面容苍白,言祯无论做什么表情,看起来都是淡的。
“不用包扎。”
言祯眼睫垂着,修长漂亮的手向前轻轻一探,捏住了一旁的刀。
他将刀向前平平一递:“会取子弹吗?”
刚刚那一番举动像是耗尽了他大部分力气一般,言祯眼睫轻轻一垂,背部又轻轻地的抵在了椅背上。
他恹恹道:“不要伤到脾肾。”
秦深捏了一下刀柄,毫无诚意地道:“我不会医。”
她捏着刀柄,指尖翘动了两下,刀在她手心转了一个漂亮的圈,然后抵在了言祯的伤口上。
这人能拖着这样子严重的伤口,跟着她走那么久,显然,这处枪伤并没有伤到他的要害。
她只要不大刀阔斧地动手,基本上是不会伤到言祯的脏器的。
更何况——
她在实验室那么多年,握得最熟的,就是手术刀。
秦深微一低眉,刀锋一下子没入了伤口。然后她指尖轻轻一抖,轻而易举地便剔出了子弹。
那子弹混着血水,一下子跌落在了地上,滚出了一点距离。
秦深将刀随手一搁,弯腰捡起了那枚子弹,将子弹往言祯面前一推。
言祯靠在椅背上,深深浅浅地喘息着。
他唇瓣紧抿着,毫无血色的唇愣是被他抿唇了一道细细的红痕出来。
他额头也具是冷汗,面容白得像纸,纤长的睫毛不住地抖动着,像是。蝴蝶振翅。
秦深估摸着他一时半会缓不过来,便将子弹往他腿边一搁:“你刚刚身体的一部分。”
她懒懒打了个哈欠:“到该休息的时候了。”
秦深懒洋洋地瞥了一眼言祯,漫不经心道:“瞧你这一身是血的,我估摸着也睡不了床。”
她往柔软的大床上一躺:“资源不能浪费。”
秦深扯着被子,将自己裹了两裹,又忽的想起什么,一探脑袋:“等下记得给支票。”
言祯终于从那阵疼痛中恢复了过来。他苍白着脸颊,低头拿了那枚子弹,正要细看,便听见秦深这句话。
他微微偏头,正要应答,便看见床上那厚颜无耻之徒冲他吹了声口哨:“对了,刚刚忘了说了。”
秦深微一抬头,露出一个恣意风流的笑:“你的腹肌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