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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未明,万籁俱静,云萍城外,四人一驴在林荫小道间走走停停而来,正是刚经历了观音庙一役的魏无羡、蓝忘机、温宁和蓝思追四人。昨晚在观音庙,苏涉伏诛,金光瑶同赤锋尊、半块阴虎符一起被封入棺中,各大世家忙于加固封印,各种善后,无暇顾及其他,魏无羡等人见左右无事,便悄悄离开。
来到城外一处分岔路口,温宁停下,对魏无羡说:“公子,我们要往这边走了。”
魏无羡道:“哪边?”
温宁道:“您之前不是问我,事情了结之后,准备做什么吗?我和阿苑商量过了,我们先一起去岐山,把我家族人的骨灰葬在那里。还想在那里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我姐姐生前的东西,给她立一个衣冠冢。”
魏无羡道:“衣冠冢,原先我在乱葬岗上给你和她也立了一个,不过被烧了,我们也去岐山一趟吧。”他转头问蓝忘机。
温宁却道:“不用了,公子。”
魏无羡一怔,道:“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蓝思追道:“魏前辈,您就和含光君一起走吧。”
魏无羡还要说话,温宁却道:“真的不用了,魏公子,您做的够多了。”
静默须臾,魏无羡道:“那你做完这些之后呢?”
温宁道:“送阿苑回云深不知处,然后做什么,可以慢慢想。接下来的,就让我们自己走吧。”
魏无羡缓缓点头,道:“……也好。”
这是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温宁不跟他一路,有了自己的决定。魏无羡猜,他大概是有了自己想做的事了。这也正是他一直以来的期望,各人有各路。
可是真的到了这一天,看着温宁和蓝思追的背影渐行渐远,至直消失,又让人有些伤感。
现在陪在他身边的,只有蓝忘机一个人了。
何其有幸,他想要的那个陪着自己的那个人,也只有蓝忘机。
魏无羡道:“蓝湛,我们也走吧。嗯……去哪儿好呢?”说完,魏无羡转身牵着小苹果往前走去。
走了几步,没有听到脚步声,魏无羡停了下来,疑惑地转过身来。看到蓝湛停驻的背影,他首次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似乎害怕失去什么。
魏无羡迟疑着问道:“蓝湛,你,不走了吗?”
蓝湛慢慢转身,深深的望向魏无羡,轻颦眉头,欲言又止。
魏无羡看着这样的蓝湛,一下子便心下了然,眼前的这个人不仅是他的蓝二哥哥,也是姑苏蓝氏的蓝二公子,天下人的含光君,此时蓝家宗主蓝曦臣因金光瑶之死大受打击,众仙门失去仙督群龙无首,他又怎能放得下他的兄长、他的蓝家、他的责任和坚守呢。
蓝湛似乎心思已定,上前一步,对魏无羡说:“魏婴,和我回云深不知处,待我了理完阴虎符和仙督等事,就随你浪迹天涯,可好?”
魏无羡没有马上回答蓝湛的话,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昨晚封印阴虎符耗损过大,现在手还在轻轻颤抖。他笑了一下,终于下了个决定,抬起头来对蓝湛说:“蓝湛,这次,我就不随你回去了。你记得我们当初许下的诺言吧,愿我此生锄奸扶弱,无愧于心,这次就让我按照自己的心愿活一次吧。”
蓝忘机思考了很久,才缓缓问道:“你决定了,要去哪里?”
魏婴摇摇头道:“还没想好,不过天大地大,一酒一骑走天涯,四海为家嘛。”
蓝忘机默默的看着他,魏无羡露出一个看似潇洒的笑容,牵上小苹果转身挥手说道:“蓝湛,你要好好的哦……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魏婴……”蓝忘机欲言又止。
“别担心,我到了地方会给你送信的。”
“魏婴……”
“好啦,别担心,一年半载后,你要是还没处理完事情,我就去云深不知处找你哦……”魏无羡没有回头,声音却更加坚定。
蓝湛看着魏婴渐渐远去的背影,千言万语化作一声“保重。”默默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