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隧道,陪他一起去找蛊师。他们要找的人叫景天,是一位大巫师,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是蛊师一族的元老。小葵告诉桃枝,他是当初这个家族埋在异界最深的一颗棋,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都已经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没有桃枝想象的那么复杂曲折,小葵一踏上异界的土地就直接带桃枝来到了景天位于密林深处的宅邸。他们穿过深宅大院的重重门廊,最后被侍者带到一间隐藏在幽幽藤萝间的大屋子里。房间光线昏暗,只能看见一个人影坐在上首,光从他身后打过来。他脖子上系着一件皮草斗篷,好像十分畏寒,只露出一个头颅来。这个人就是蛊师景天。他面前宽大的桌案上摊开一幅地图,桌案两边靠墙摆了几把椅子,除此之外,房间里再没有什么多余的布置。
侍者奉上热茶,然后倒退着出了这间屋子,桃枝听见房门关闭的声音,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砸在她的心上,让她一阵不安。
“很好,你答应我的都做到了。”景天忽然开口说话了,眼睛看着桃枝身边的小葵。“虽然你只是履行约定,我还是要说一句谢谢。没有你,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把这些叛逃者一一找回来。”
桌案后面不甚清晰的影子发出笑声,桃枝更加不安了,她频频转头看向小葵,少年垂着眼帘,低头不语,看不出在想什么。
“小葵?”最后一次看过去的时候,桃枝终于忍不住叫出了他的名字。他终于转过头来,在这个过程中,桃枝惊讶地睁大眼,发现视线里是一张完全不认识的脸,然后,小葵整个人都变了,她旁边站着的是一个陌生男子:深色过腰的长发,沉静的双眼,高挺的鼻梁和坚毅的下巴。他微微一笑,嗓音低沉:
“桃枝,醒了吗?”
“你……你是谁?小葵呢?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桃枝惊恐地抬手摸自己的脸,皮肤的触感松弛、全无弹性,她又变回了老太婆的模样。桃枝一边不住摇头,一边往后倒退。
“小葵早就死了,不是吗。本来想为你量身定做一个永远不会醒来的美梦,可惜,到了这儿就不是我说了算了,对不起,桃枝……”
男子是诚意十足地在道歉,却无法掩盖一个残酷的事实:她被这个人出卖了,很显然,景天已经投诚新王者,正在为他的新主子肃清潜在的对抗势力,就连逃亡在外的余党也一个都不放过。
“他是梦境天使。我答应他了,如果他帮我找回所有逃亡者,我就帮他的忙。”坐着的景天又说话了,“你是最后一个。其实,你这个老太婆对王者也构不成什么威胁。谁让他是严谨的人呢?说是‘所有’逃亡者,就一个也不能漏掉。对于我来说,多一个少一个,其实无所谓,不过多念一遍咒语而已。”
桃枝看不清景天的表情,却能听出他声音里的愉悦。没有再多的时间让她害怕或者后悔了,后面紧接着是一长串咒语,闪电当空向她劈下来,在骇人的亮光和窒息的疼痛中,她最后看到的是那个被称作梦境天使的帮凶,脸上现出怜悯的表情。
亮光过后,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昏暗的光线下,景天看着克罗莱尔,眨了下眼睛。
“没想到你会把最后一个人亲自送过来。通过梦境解决不是也很方便吗?”
“听说这边也受灾了,所以过来看看你是否安好。”
克罗莱尔这么回答,眼睛瞄了一眼藏在桌案下面空荡荡的裤管。景天听出了他实际想表达的意思:他是想看看这位蛊师有没有因为瘴气而神智受损。毕竟他是个残疾人,逃跑对他来说不是件容易的事。
“异界暂时还需要我这位蛊师。”景天呵呵一笑,直奔主题去了,“你为我办了事,作为回报,我也该把我知道的事告诉你。那确实是来自异界的蛊,我们的王者曾经派人来向我讨要配制这只蛊的一样元素。虽然我没见到成品的样子,却知道它最后是被送去了镜宫。至于解除这只蛊的条件,只有做它的人才知道。可她一般不会透露,因为蛊一旦被解开,做蛊之人会遭受反噬而亡。”
景天深吸一口气,叹了一声:“我多想早点看到这一天!”
然后,看见克罗莱尔在认真听,景天嘲讽一笑:“想必镜宫主人是知道解除条件的,我们的王者可是他忠实的走狗啊,怎么能瞒着这位主子呢?”
“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我知道,中了这只蛊的人对你来说很重要,那我就再多说一句,这是只情蛊,关乎于爱,无情则无伤。”
……
梦境天使得到了想要的消息便离开了这座阴暗的大屋。景天坐在原处一动不动地闭目养神,直到下一位访客的到来。这个人没有让他等太久,桌上的茶还没有凉透,人就到了。
“我已经照你吩咐的,把我知道的都转达了。”面对走过来的人,景天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脸上带着厌恶,身体却不自觉地在微微发抖。
来者发出两声闷笑,把手里提的东西放在了桌案的地图上,很快,纸张染上了一层血色。
“我听到了,蛊虫已经把你刚才说的那些话传达给我了。想必你为了要回自己的身体,也不会再做傻事。”
一只沾满血迹的手捏住了景天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看向说话的人。
“本来就没有了双腿,再失去双臂,还怎么做蛊师啊,是不是?”
桌案上摆着的两条断臂突然动了一下,景天费力地扭头,瞪大眼睛盯着它们,肩膀上的伤口开始不住地抽痛,他把牙咬的咯咯响。
“啊,麻药的药劲儿差不多要过去了。本来我是掐好时间回来给你装上手臂的,可我刚刚听见你说什么来着?你想早点看见什么?你说谁是忠实的走狗?”
景天闭上眼睛,冷汗从额角淌下来,他艰难地扯动嘴角笑了下。
“蓟……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想让我住口,除非……除非我死了。”
蓟松开扣住景天下巴的手,轻轻一窜,坐上桌案的一角,双手撑在身体两侧,慵懒地半眯起眼睛。
“死?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死。你不好奇吗?梦境天使到底有没有听懂你的暗示?想不想知道,最后到底是谁赢?死了还怎么知道后面的事啊?景天,你还不能死。疼吗?再疼一会儿,疼才代表你还活着……”
景天在潮水般汹涌袭来的疼痛中勉强维持着清醒,咬紧牙关不吭一声。无数次他想放弃,无数次他又挺过来。他是蛊师家族唯一存活下来的人,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只能活下去,为了那些牺牲的先人,坚持到最后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