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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比我回来时又严密了一些,难道苦栖山底的捕灵人提前出来了?
“姐姐,往日里我在的时候,二师父下棋都是我在旁边洗子伺候的,不如我们去看看吧。”
罗绮微微一笑道:“没想到你出外游历了一番,性子竟然沉稳了,之前可是连半柱香都沉不下心来的。既然你想去看,我们便一起去吧。”
南峰路上崎岖难行,我大伤初愈难免走得磕磕绊绊的,罗绮在前面如履平地,似乎走了很多次,每次落脚都能准确落到平整的石头上去,走了几步便停下来等我一会儿,等我们走到苦栖树下的时候,天边的云霞早已变换了颜色。
苦栖树的枝丫软软地垂了下来,在风中柔柔摆动,树下分别坐着君和往,大长老坐在君旁边,二长老在一旁抚琴,大长老的弟子焰姬正在为两位棋手烹茶,青鸟为两位长老衔着树枝遮阴。
我和罗绮轻轻跪坐在二长老旁。
“君,你这盘棋下得可是颇为偏心呢。”往皱着眉道。
“何处偏心?”君落下一子,挡住往棋子去路。
“当年你将我封印在厝龙渊之前,也和孟婆下过一次棋,我当时还是个围观者。彼时你的棋艺可不如现在,难道是看孟婆美貌,就故意输子吗?”往另辟蹊径,小尖开路。
“这许多年,自然是长进了。”君不许不缓落下一子,吃掉往五颗棋子。
往微微一笑道:“人间历史上有许多游去的残局,若是有时间,定要和你一起解开残局,方为快哉。”
焰姬将煮好的茶分别递给了大长老和往。大长老接过茶杯,轻轻吹了一口才递给君,往笑了笑,也接过茶杯道:“左右也没人为我吹凉这茶,热了也好,暖心。”
说着便呷了一口。
君笑笑也不接话,只抬了抬眼睛,示意往接着下棋。
往又道:“你这般急切,可不像是能有多高的造诣。”随手下在了刚刚被吃掉的棋子外侧,倒是显得刚刚吃掉的棋子无足轻重,君这边十几颗棋子岌岌可危。
君道:“凡战,以正合,以奇胜。若是都照着棋圣手书里的记载去下,岂不是被人看出了招式?一旦被看出了招式,被破解就指日可待了。”
我和罗绮一直微微低着头,也不敢说话,二长老的琴弹得稳,悠扬的曲调飘散在南峰,飘落在风里,若是没有往来捣乱,定然是一派闲适惬意的景象。
“哎呀,师父,你看西南方向?”罗绮不知道在想什么,听了君和往说得莫名其妙地话,竟然在这种场合里高声言语。我顺着罗绮的指引往西南方向看,那边的天空比其他各处的天空更亮,似乎聚集了更多的捕灵人。
“无事,你去看看。”二长老继续抚琴。
“是。”罗绮拉着我就往西南方向去了。
我们绕过一座小山,大老远就看见砚池蹲在一块石头上,偶尔抬起手给那个明亮的天空补一点灵力。
我刚要问是怎么回事,就被罗绮拉着和砚池一起躲到了旁边的石头后。
没过多久就看到焰姬朝这边走了过来,焰姬站在结界处观察了半天,最终朝着结界外挥了挥手,一颗一直停在结界外不怎么动的灵元倏地离开了苦栖山,向着西方忘归楼的方向飞去。
待焰姬走出去了很远,我们才从隐着的位置走出来。罗绮和砚池对视了一下,就悄悄地跟了上去,我和罗绮又回到了苦栖树下。
君和往的棋相互咬合地非常紧,互不相让,我和罗绮默默地回到二长老旁边,眼观鼻鼻观心,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两人你来我往,又过了几招。
半晌,西南方向的光芒收拢,二长老停了琴声,道:“我苦栖山向来厚待门下捕灵人,不曾违逆他们心意为苦栖山驱使,也不知其中有何缘由让他们背信弃义。”
往丢了手中的黑棋,仰天大笑道:“世间真的只任由真理驱使的人屈指可数,要说起蛊惑人心,混淆视听,只手遮天,苦栖山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本来衔枝成荫的青鸟也放下往头顶的苦栖树枝道:“你这般颠倒黑白,不配我给你遮荫。”
往站起身,挥了挥衣袖道:“苦栖山实在是没有待客的样子。”转身要走,刚走出两步,就看到砚池腰里别着鼓囊囊的捕灵袋,气鼓鼓的朝南峰走来,捕灵袋里的光芒透过细密针脚的口袋透了出来。
“牧灵之首前来,我苦栖山好茶好水的款待,你们却趁着我们闲暇时大举进犯。”说着把捕灵袋朝往的脚下一扔,在空中划了个四四方方的结界,牧灵人便从捕灵袋里陆陆续续地钻进了结界里。
牧灵人进入结界后迅速地站成了结界形状的行列阵型,面向往的一面只有一个格外亮的捕灵人。往微微抬了一下手,那颗捕灵人便掉到了地上,立刻化成了人形,面皮白净却双目赤红,竟然是之前和假百虫真往大闹忘归楼的手下之一。
那人刚化成人形便向着往单膝跪地道:“灵首只身前来苦栖山,不带一兵一卒,属下实在放心不下,奈何苦栖山大且小路曲折,便迷了路。”他转身向着大长老和君的方向,“实在不是有意为之,还望长老恕罪。”
砚池道:“苦栖山西侧特意为你们开的入口,凭你们的修为不能说看不到吧,偏要向西南方向来,莫不是看着我们正在商议要事,想要把这些灵元据为己有吧。”
“砚池小公子可不要血口喷人,我双目本就有些不太好使,自然是朝着光亮的地方去了,怎么就想要你们的灵元了?”往的手下道。
“好了,销节。”往一拂衣袖道,“这棋也是无处可下了,只怕又要留给世间一副残局了。不如我们一起去忘归楼,再来一局?”
砚池道:“你可是忘了君是什么身份?大长老在此,岂容你安排君的行程。”
往看了一眼大长老,哈哈大笑道:“君的身份,恐怕他自己都忘记了,本来应该维持宇内安稳,如今却偏听偏信,置我牧灵人于何地?大长老又如何,也不过是苦栖山的大长老。”
青鸟道:“大长老也是你能评判的?”
往眼睛都没抬道:“我如何不能评判?这苦栖山是什么规矩,连这样的杂碎也配开口说话?”
君起身道:“往可是来吵架的?”
往小道:“自然不是,只不过看到小辈如此不尊礼法,总是要教导一二。刚才的提议可有想过?”
君笑道:“诚然,在苦栖山确实有失稳妥,忘归楼倒是个好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