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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李氏,你告回春堂用药使你家掌柜致死,可有证据?”徐知县升堂开问。
“禀老爷,那日俺家掌柜心口疼痛,奴便使人到回春堂抓了药,不想煎服之后便一命归西,此事人人皆知。”那妇人哭哭啼啼说了一番。
“何人煎服?”徐知县喝问一声。
“便是——便是——奴亲手煎服。”那妇人低声回了一句。
“高大夫,那方子可是你所开,是否会致人丧命?”徐县令又问。
“那日在下并未在堂,是柜上伙计抓的寻常止痛药,方子后来在下也看过,绝无致命可能。”
“绝无致命可能——高大夫倒是自负的紧,那方子寻常人服用或许无妨,若是有病之人服用,你未曾亲诊怎知用药对诊,怎知不会致命。”
此时那吴县尉开了口,不得不说其抓住了要害,大夫未见病人随便开方,无论如何也是个责任。
“这——”高大夫也知此事做的不妥,一时无语。
“吴大人说的确实不错,大夫看病未诊用药,的确不妥,不过若是那病人根本就未曾服药,却已身亡,又当何说?”这时堂下一个声音适时响起,正是古浩天。
此言一出,堂下顿时哗然。围观百姓早知有此传闻,此时便知到了堂审的关键,纷纷交头接耳。而吴、宋诸人心里却暗暗得意,又奈我何,莫非到那阎王殿对证不成。
“你是何人,在此乱语。”吴县尉转头对着古浩天厉声责问了一句。
“在下古浩天,受那高家娘子所托,今日代为申辩。”
“这便是古小官人,难得恁地热心肠。”
“小官人仁义之名古然不虚。”
堂下百姓很多并未见过古浩天本人,今日见传闻中的玉面孟尝出现在眼前,便是后世人看那偶像一般,议论纷纷。
“肃静!”徐知县敲了惊堂木,威严喝道。
“古浩天,你说那宋掌柜未曾服药已经身亡,可有证据,须知堂上胡言藐视公堂,也犯律法。”徐知县问古浩天。
“小子断不会不妄言,请大人准许我下堂带证人上来。”
“准。”
且说那吴县尉和宋李氏听说古浩天要下堂带证人,心里冷笑不已,只待到时致命一击,而围观百姓都知道迷底将现骚动不已。
只一会,便见古浩天和两个下人夹持着一个年青女子进来,那宋李氏侧头只看一眼,登时就亡魂大冒,脱口就是一声:“鬼!”
“宋李氏,公堂之上何来鬼怪?”徐知县在上头看得清楚,心里已是了然。
那宋李氏此时已经瘫倒在地,她实不知翠儿怎会死而复生,六神无主之际只把眼睛直直的盯在那吴县尉身上,盼他开口相助一二。而吴县尉一油滑老吏自然清楚至此已无转机,只思如何自保,那还理她。
随着翠儿在公堂上把宋掌柜未服药已经死亡,及宋李氏开始如何示好于她,后来又如何把她灌醉抛于河中,自己若非凑巧为好心人所救,早于沉尸河底的过程一一诉来。堂下众人终于看到了迷底,齐齐长吁了一口气,纷纷骂那宋李氏恶毒阴险。
“宋李氏,还有何话可讲?”徐知县拍了惊堂木喝问。
“大人饶命啊,都是宋押司和吴县尉的主张,妇人一个后宅女子那有恁大的胆子。”宋李氏此时已经混乱,只想拉住几个大人物,求得脱身。
“大胆刁妇,公堂之上胡言乱语,不怕罪加一等吗。”
那吴县尉见宋李氏把脏水泼到他身上,当时便急了。
而堂下百姓均已明了,原来传言不虚,吴县尉品性本差也就罢了,那宋押司怎么也是此等人,登时及时雨的形象又黯淡几分。
此后,徐知县命朱仝去那宋家把宋李氏的内侄,也就是把翠儿抛河之人抓拿归案,整个案子便真相大白,一干人犯压入牢狱,高大夫当堂释放,至于吴县尉和宋押司,只能等取得证据之后另行处置。
历时旬日,回春堂命案终究落下帷幕。宋李氏自然是罪有应得,高大夫重获清白,那吴县尉后来查实收了贿赂被去职,宋押司虽帮宋李氏引见了吴县尉却并无其他参与证据反而无事,倒是古浩天的名气又涨了几分,郓城县再也没有人拿宋押司于与他并列。
又过数日,回春堂贴了一张布告,说是高大夫年事已高,又遭此次波折,已无心行医,即日封堂回乡养老。
众人看了唏嘘不已,皆言郓城自此少了一个救命之人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