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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咳起来那种爆裂拉扯的痛真的要了玉卿半条命,就像身体里头已经烂了一大片,即刻就有人撒了一大把辣椒粉,剧烈的痛抽着心头密密麻麻遍布全身。
吃了连易的新药已经五六日了,在第七日这天夜里终是没有控制住,玉卿又咳血了。
秀禾脸色苍白,端着刚熬好的药在一旁守着,玉卿咳的厉害,吃药的空隙都没有。
晏子哭的很伤心,一直抽泣着给玉卿顺气,随后接过她手中得帕子,入眼一片猩红…
晏子惊的手颤抖不已,看向秀禾的目光都有些呆滞,秀禾别过脸,终是没忍住那颗泪。
她们都不明白,为什么主子会突然变成这样…
晏子实在看不下去了,跪在地上道:“主子,您再这样咳下去可怎么的了?奴婢这就去禀告皇上,皇上一定会有办法的……”说罢便要跑出去。
玉卿强忍着血气翻涌,用了全身力气才勉强拉住晏子的手,“不要,不行…”
晏子:“为什么?主子?”
玉卿气若游丝道:“这是命令!咳咳……”
良久,久的天边似乎翻白,咳嗽才停止了这场猛烈攻击,秀禾端来的药玉卿一滴不落的喝的干净,躺在床上,用力吸气仍感觉到胸口一阵刺痛,玉卿皱了皱眉头,只得放轻呼吸,一口气两次呼出,才稍稍舒适。
平躺着闭上了眼,脸色苍白,她消瘦了许多。
这是玉卿见不到暄和最长时间的一次,最后一面是三月前暴怒禁足,再过个几日,就算是第四个月了。玉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特别是这几日,心疼的犹如刀绞。
那年,暄和也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太子,玉卿也是个没人要的孤女,石庙一遇,便是一生,他那时说:“我们都没有家,你跟我走,我给你一个家。”
玉卿想也没想就同意了,家,有人愿意给她一个家……那是梦里才有的词汇,如今在现实里出现了。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对女孩从来不太公平。
暄和给了她饭吃,救她出了人间水火,于情于理,暄和都值得玉卿一生追随。
玉卿又做梦了,梦到三年前暄和登基的那日,亦是他们大婚之日。
二十三岁的暄和也是个意气风发浓情似水的翩翩公子,一身明黄帝服加身,头冠天子十二旒,他的目光坚定从容,牵着同穿后服的玉卿,走在万民之上,那身衣服很重,头冠压的她的额头出了血痕,可他很高兴,玉卿也就高兴。
他站在城墙之上对着天下道:“朕此生只爱皇后一人,矢志不渝。”
城墙下一阵欢呼,高喊着皇上万岁,皇后千岁。
那一日,玉卿享尽了天下最盛的荣宠。
睡梦中的玉卿渐渐嘴角上扬,泪水却无声无息,尽数落入鸳鸯枕内,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或许只有梦境才能留住那个十五岁的少年。
八月最后的那日,尧公公忽然来传旨,说皇上午后来永安宫。
玉卿接旨时很冷静,回屋后兴致勃勃略施了粉黛,显得气色没有那么苍白,点上绛朱唇,铜镜里的她,比起从前更多了些骨感美。
她在屋内正襟危坐,等着他的到来。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三个时辰、
……
……
他,还没来。
日落山斜,夜幕降临,直到最后一丝光亮湮灭,最后一行孤鹭向西划过,永安宫上头这片小小的天就什么也没有了,一片黑雾,什么也看不清。
她还坐在那里,一动没动。你试过从天亮等到天黑的滋味吗?
从期待变成担心最后只剩无尽的绝望。
晏子进屋添了两盏烛火,屋内总算亮堂了许多。
玉卿扯开沙哑着喉咙道:“晏子,拿女儿红来。”
晏子站在一旁似乎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主子,您的身子怎么能喝酒?”
玉卿语气开始强硬:“去拿!”
抵不过玉卿的倔强,晏子还是去了地窖,抱出那坛玉卿最爱的女儿红,还是君岚公主前几年出嫁邻国时出窖的,自从三个月前禁足后,那酒壶上的纸封就再也没有打开过了。
晏子把酒倒入玉卿面前的琉璃酒樽里,香气扑鼻。
玉卿抬手,一杯下肚,喉间火辣辣的,是种异样的舒服。
晏子和秀禾站在门口,看着里头一杯接着一杯的主子,愁绪难言,心疼不已。
她们知道,主子想君岚公主了。
忽然,浓墨一般的黑夜里出现一个黑影,风尘仆仆疾行而来,
秀禾愣了一秒,随即拉着晏子到一旁,跪倒在地。
“怎么喝起酒了?”
暄和的声音陡然响起,玉卿心里一震,当时就清醒了,慢慢的起身,两两相望。
屋里灯光很亮,暄和以为她可能在绣花,或是在看书,怎么也没想到她独自喝着酒,脸色绯红,已然有些醉了。
玉卿许久没有回话,眸子里也是冷冷的,
暄和当下便有些不悦,声音高了许多:“为何深夜独自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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