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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和我的初衷完全本末倒置了。”
她因为自己上一世没有尽到为人子女责任而觉得有愧父母,这一世希望能够尽量给予他们一个幸福安乐的晚年。所以她努力争取父母的理解,盼望父母不用再因她和景琇的恋情耿耿于怀,有一天可以像寻常家庭一样和平共处,共享天伦。但这是她对父母的责任,不是景琇的。
“阿琇,明天你安安心心地去准备演出,我爸妈我一个人接待就好了。在他们能够尊重你以前,你不必再委屈自己迎合他们。”
“我放在心尖上宝贝的人,谁都不能给你脸色看,包括我爸妈也不行。”
她困得眼睛小了一倍,眼里的柔情却还是那样清晰可见。
景琇心湿湿的,摸了摸她的额头,哄她道:“好,我知道了。你安心睡吧。”
季侑言扬了扬脑袋示意,景琇微敛眼睑,近前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晚安。”
“晚安。”季侑言终于心满意足地放心睡去了。
景琇在夜色中凝视着季侑言的睡颜,用手隔着空气描摹季侑言缠着纱布的手臂,五指渐渐收拢成拳。她坐起身子,从床头的包里取出那块血红的平安扣,放置在掌心中,双手合十虔诚祈祷。
第二日中午,钟清钰孤身一人来到北城。景琇虽然得到了季侑言的理解,但还是特意安排了人去机场接钟清钰。她本想亲自下楼接钟清钰的,但考虑到单独相处钟清钰对她发难的可能,她折中选在病房门口等待钟清钰。进病房后,她不卑不亢、有礼有节地与钟清钰寒暄了一番后才去了剧院准备晚上的演出。
景琇走后,钟清钰放松了姿态,站起身关切地打量季侑言的伤情:“医生怎么说的?这以后会不会变成习惯性脱臼?年轻的时候不知道保重自己,这以后阴雨天气有你受的了。”
季侑言故作轻快道:“没事的,没那么严重啦。其实本来都不用住院的。阿琇不放心,才让我住两天观察的。”她转移话题道:“爸呢?”
钟清钰叹了口气道:“你爸本来也要来的,但这两天感冒了,血压忽高忽低的,早上血压又上去了,我不放心,就不让他来了。”
季侑言不放心道:“那你怎么还来了?我这边没事的,爸那边要紧。”季长嵩心脏手术的事,因为有风险,加上他本人比较抗拒,所以暂时只采取了保守治疗。
钟清钰坐下身子给季侑言削苹果,沉默着没有应话。
为什么来?答案不是显而易见吗?
季侑言也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软了声安抚钟清钰道:“妈,你也看到了,我真的没事,你和爸别担心。”
“脑袋都开瓢了还没事?”钟清钰又心疼又生气,翻旧账道:“我让你不要太出风头,不要站太前面,你还和我犟嘴。你看现在出事了吧?”
季侑言弦外有音道:“如果我一个人出事可以换来更多人的警醒,可以避免因为偏见有更多的人受伤,那我觉得是值得的。”
钟清钰削苹果的动作顿了顿。半晌,她轻哼了一声道:“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都是为了她吗?”“她”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季侑言伸手覆在钟清钰的手上,反驳道:“我不是。妈,我是为了我自己。”
钟清钰抬头,望进季侑言认真的眼底,听见她说:“妈,你还不明白吗?在事情发生的短暂时间里,我根本来不及思考,保护她,完全是我发自内心的本能。”
“在我潜意识里,我看重她超过看重我自己。她受伤的话,我只会比自己受伤更难过。所以本质上我保护她,是为了让我自己好过。”
钟清钰张口想说什么,季侑言恳切道:“妈如果你理解不了,就将心比心。就像你爱爸爸一样,又或者就像你爱我一样。我也是像这样深爱着她的。”
钟清钰手中的苹果皮断了,落在她手背上湿湿凉凉的。她注视着季侑言,注视着季侑言为景琇心甘情愿受的伤,心慢慢地沉到了底。
许久后,她艰难开腔道:“她条件那么好,如果哪一天她要离开你了,你怎么办?你们又不像寻常夫妻还有个孩子做牵绊。”有钱有权的人,有任性潇洒的资本,脱身总归是容易的。
这是松动了的语气,季侑言生出了些欢喜。她好笑道:“她会不会离开我和她条件好不好没有必然联系啊。我也不是很差啊。况且,即便是寻常夫妻,如果有一天走到了必须要用孩子来勉强维系婚姻,那这样的婚姻我也不愿意将就的。”
“人生有那么多的无常,就像袭击的人当时如果带了一把刀,我不一定现在已经死了。”她话音刚落,钟清钰就斥责她道:“不要说晦气话。”
季侑言心软道:“好,我不说了。我只是觉得,以后会怎么我不知道,我能把握的只有当下这一刻。妈,如果你只是因为担心我所以不同意我和她在一起,那你相信我,无法和她在一起的我才会是最会让你担心的。”
“因为我会生不如死。”
掷地有声,钟清钰喉咙哽塞。
几秒后,她把削好的苹果递到季侑言的手中,逃避道:“我说不过你,你自己好自为之。”说完她起身出去洗手。
这个话题就此断了,季侑言无奈叹气。
因为不放心家里的季长嵩,也因为季侑言明天就出院回景琇的家了,所以钟清钰订了傍晚的机票就回延州了。
回延州前,钟清钰让林悦当司机,送她去采购了新鲜的食材,而后去了趟季侑言的家,给季侑言煲了一盅骨头汤送到医院。
这个年纪的人,好像总觉得还是自己亲手做的东西更有营养。季侑言心暖。
她离开后,季侑言拉出小桌板,打开放着保温桶的袋子,忽然发现,袋子里放着两双碗筷。
汤也明显是两人份的。
季侑言愣了一下,眼圈蓦地红了。
作者有话要说:季姐一只手也要倔强地穿上品如衣服,简称骚断手。
景舒榕很不高兴:我比较想当婆婆。
她觑钟清钰:辛苦养大的白菜被猪拱了,我说什么了吗?
钟清钰一比较,突然觉得人生升华了。喜滋滋。
季姐枯了:妈你高兴什么,谁是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