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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无端突然暴怒起来,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对待!抬手在虚空中化出无数紫光凌厉的剑锋,挥手间全向嚣绝门袭去。
尤如滴水入海,未能激起半点涟漪,千万紫光剑没入嚣绝门仿佛落进了无底深渊。
末无端呆呆地望着那扇挡在她面前的参天门脸,再无计可施了。
泪水往下划落,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才会回不了家,她开开心心的下山,挥手与他道别,他明明还笑着的,为什么转过身就可以不要她了。
她一定要知道原因的,她开始给师尊传信。
她眼看着那些信纸没入门里,便知道,他收到了的。
一封又一封。
她打不开门了,她要回家。
她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了,她要他告诉她。
她受伤了,疼。
她知道自己错了,会好好修练,再也不偷懒。
她听话,不乱发脾气。
她想他了,真的想他了。
……
在门前呆坐了几天几夜,终归没有得到回音,她开始知道,舞翩儿说的,原来是真的。
饿得受不了了,末无端去树林里找了些野果子吃,一边吃一边掉眼泪,一边掉眼泪,一边沉沉睡去,她太累了。
梦里有人抚着她的脸,就像小时候一般,眼泪就又掉下去了,但终归只是梦一场。
梦醒后,靠在一株枯树上,抱头痛哭起来。
末无端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她从末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她直到现在,才知道哭的时候会无法呼吸,会头痛欲裂,心尖会滴血。
当习以为常的温柔被拿走时,心里并不是空荡荡的,那份温柔长了根,连带拔出了很多伤痕。
她一定要知道原因的,哪怕她什么都做不了。
打不开门,也不愿就这么离开,她需要给自己一个交待。
末无端和门杠上了,更像是和自己杠上了。如果信物无法穿过,灵气无法击碎,那就用手把它推开。
双手触到大门时,电光骤起,往末无端袭去,末无端调动全身灵力汇集与双手,与之相抗衡。
电流嘶嘶作响,手掌剧痛,继而渐渐发麻。末无端终究不敌,只觉掌中突然一轻,光亮一闪,她便飞了出去,满手满身的细密伤口浸出条条血痕,甚是骇人。
众人皆叹她天赋异能,灵力惊人,在那位大神面前,却不过微尘,一道封印,让她看清了人与神的差别。
末无端从来没执着过什么事,可这次在与自己较劲儿这件事上,她做到了极致。
她推不开这扇门,她就偏要去推,除了这个,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她每天都在那里,累了,靠在树上睡一会儿,饿了,吃几个野果子,渴了,舔舔叶子上的露水,末无端有时候想笑,怎么会把自己过成这样,但她就是不甘心。
每天每夜,直到被门上的闪电伤得再也爬不起来,末无端才会就地躺下休息,等着身上的伤口愈合。
灵力充裕的缘故,她的伤口好得特别快,可她受伤的速度更快,几天几夜下来,几乎已经成了一个血人。
末无端疼,伤口就算会愈合,受伤的疼痛却是实实在在的。只觉得浑身每一寸肌肤都椎心刺骨的疼,疼得眼泪都掉不下来。
有一次,末无端被伤了膝盖,那位大神发了好大一场脾气,震惊七方云天,后来好长一段时间,无涯境里其他仙灵,看到她都有些战战兢兢。
现在,她一个人躺在无涯境门外,再没谁管她受伤流血了。
金洛水、柳晚照和一些其他丹阳派弟子的传信送来了好些,问她何事匆忙离开,又何时回去。
末无端无心去看,更无心去回。她谁也不想理,甚至觉得自己大概就要死在这儿。
不知过了多少时日,末无端已像具空壳木偶,机械的把手又搭上门去。推了好一阵,才猛然发觉,门上并没有电光显现,那只是一座安安静静的石门,末无端心内一动,全力去推。
门那边却响起了一个声音,是再熟悉不过的,那个淡淡的声音,“别推了,走吧。”
末无端两手捶在门上,带着哭腔喊,“师尊,让我进去,你怎么了!”
没有回应,末无端又喊:“师尊,我做错了什么,你要逐我出门!”
顿了顿,那位大神开口了,“皆是我的错,我从不是你师尊,也不该带你入此门。”
末无端愣住了,没料到师尊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两岁那年,家乡大旱,饿殍遍野。天上降下一位仙人,赐予一场大雨,又用一袋大米,从一位饥瘦的农妇手里,换过了她奄奄一息,最小的那个女儿,从此养在身边。
今日,他说,这是他的错。
末无端忍着呜呜哭声,咬着嘴唇,咬出了血腥味,“师尊不带我进这扇门,我早就是个死人了。”
“天道永恒,命数已定,生生死死,因果循环,我本不该插手,既截断了你的命运,如今,也要亲手送回天道里去。”
末无端听不明白,哽着喉,拍着门喊,“师尊你是怎么了,我是端儿呀,你最疼我了,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你别吓我,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我再也不闹着要走了,我会好好修行,今后一直侍奉在师尊身边,你别不要我。”
“别叫我师尊,我一直都告诉你,我不是你师尊。你在我身边,永远也无法得证天道,飞升成仙……你的缘,不在我这里。走吧,别回来了。”
“那我不要成仙了,我就呆在你身边,你不喜欢我叫你师尊,我就不叫,我做个小童子陪着你,好不好?”
“命运脱序,天道不稳,我已犯下大错,又怎能再错下去。你自可怪我怨我……且离去吧。”
天道,末无端突然恨透了这两个字,只因这两个虚无缥缈的字眼,就要斩断十五年的恩情,“天道?谁定的天道?我不服气!我所做所为所思所想皆由我心,由不得天道来指手画脚。”
听了这话,门后面安静了,好久才传来一句低沉沙哑的声音,“端儿,你说过,会听我的话,现如今,听我最后一次,走吧。”
明明记得她说的每一句话,却不愿再见她,末无端自知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跪在门前,久久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自然不相信仅凭所谓的天道命运,这位大神就会突然如此,但他不说,自己又能如何。
跪到麻木,她还是什么都不明白,但继续留在这里又能如何。
不断变强,也许有一天,能知道缘由。抱着这样的心思,末无端冲着嚣绝门重重磕了三个头,“若这真是师尊所愿,端儿就此别过,万望师尊珍重。”养育恩情就此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