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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转动的镜头将被浑浊的水没胸而过的任我行以及180度水牢棚景尽数摄入画中。
——
固定机位,俯拍、镜头反打:
——
灯光师操控着光源从天井缝隙中透出,映照在水牢墙壁上,导演监视器取景框里一道道光柱中尘埃飞扬。
镜头缓缓拉近,青苔野蛮生长,铁链与墙壁嵌合处摇摇欲坠,和光同尘。
——
手提摄像机,平拉、近景镜头:
——
衔接片段,取景框中的视角锁定住一根颤颤巍巍的铁链,光暗交替中缓缓由水牢的墙壁向中心区域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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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定机位,俯拍、中景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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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牢核心位置,钱德均被层层加码的铁链牢牢锁住,从天井上倒吊而下的两柄巨大的道具寒铁勾逼真地穿透着他的两侧肩胛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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轨道机位,平拍,特写镜头:
——
特效化妆师造型很成功,取景框中的钱德均披头散发,表情狰狞,沙哑嘶吼的他形若枯槁。
水波涟漪声、铁链震动相互撞击的金鸣声、任我行癫狂的嘶吼声,原声伴随着层层叠加的回音,被完美收录进延长杆高高挑起的高品质录音话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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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提摄像机,仰拍、中景镜头:
——
“谁?”
一声呵斥,钱德均终于睁开浑浊不堪的双眼,鼓风机送风,将他一头披散打结的白色长发胡乱吹起,身上的锁链组在道具师的操控下抖动得愈发激烈,俯视着镜头的任我行显得邪气凛然,煞意逼人。
画外传来一句对白:“任前辈,晚辈令狐冲!”
…
耗费将近半小时拍就的一条又一条短镜头,再搭配上之前拍的水光发亮的硕鼠群盘踞在铁链上的特写镜头,这些最终会剪辑成晏清所饰演的令狐冲透过他牢房窗口往水牢中投过去的匆匆一瞥。
晏清和钱德均多数的时候都泡在浑浊的水中,将人艺视若珍宝的敬业和专业弘扬得淋漓尽致,他们直到太阳将近落山才将整段水牢脱困的戏拍完,而这些最终落到成片里不过短短四、五分钟时间。
拍完这段重头戏后剧组就地解散放饭,晏清明明已经累得不成人样,可看上去依然精神奕奕,因为他的翁怀憬快到了。
晚七点左右,黑色的林肯领航员轰鸣着引擎驶进了雁栖湖湖心岛的帝都雁栖凯宾斯基酒店。
进院后领航员并未减速,而是径直穿过整座湖心岛,最后稳稳停在独占雁栖湖南岸,一线湖光山色美景尽收眼底的澹云居独栋别墅跟前。
车门打开,素面朝天的翁怀憬提着一个超大号的Speedy45手袋施施然下车,再从后备箱中拿出行李箱,她跟着邵卿一块进了澹云居。
收拾妥当后翁怀憬编辑了一条消息发了出去:[我到了,晚点片场见!]
很快晏清的回复就过来了:[我在片场等你,记得吃好饭!]
…
《笑-东》剧组的夜戏特别多,翁怀憬赶到片场后,剧组正在备戏,晏清认真地带着莫然、谭森几个摄像做镜头调度预演。
也许是顾忌着片场中人多口杂,又可能只是矜持作祟,默契远远隔着人群,淡淡几眼对视后,翁教授径直走向更衣间开始化妆更衣。
等到顶戴平安京时代的乌帽,玉面俏郎君扮相的翁怀憬与一袭红稠纱衣打底,媚眼翻飞的章雅梦联袂从更衣间出来后,又耐着性子给其他几位演员讲完戏,克制压抑半晌晏清才抓到契机,他用平缓的语调一本正经地问向自己的心上人:“怀憬,你觉得拍摄计划怎么样…”
翁怀憬的男装扮相堪称风流倜傥,身高腿长可谓玉树临风,已经进入东方教主角色的她这才施施然望向导演,稍稍挑起下颌,翁教授疑惑的目光中略带一丝睥睨天下的威严气息。
晏清拿捏着导演的架势,继续顾左右而言之:“如果有需要调整的地方,现在还来的及。”
“挺好的,现在我拿捏得最好的两种状态…”
身边传来噗嗤一声,让翁怀憬瞬间破功,暗暗扫了掩嘴偷笑的章雅梦一眼,她继续清冷道:“一种是女性意识还没彻底觉醒的东方不败…”
认同地点头,晏清会意地接过话来:“另一种自然就是百分百女性化的东方不败。”
聊起工作,翁教授落落大方地与晏清对视:“所以你把转换状态的过程放在后边拍?”
可能还不太适应玉面俏郎君状态的翁怀憬,晏清被盯得老脸一红,主动认输挪开视线后,他低声道:“嗯,到时候我帮你一块儿来找状态。”
“好啊…”理所当然地盈盈点头,翁怀憬笑得矜持而优雅。
…
东方不败夜审锦衣卫千户
诗诗火枪打出苗人造反意
…
翁教授进组后的第一场戏就这么波澜不惊地开始拍摄,这段黑木崖议事厅的棚内戏被早有准备的翁怀憬诠释得游刃有余,她甚至还连带对章雅梦施加了一些影响,将诗诗的表演也提升了不少。
“所谓天予大任,赐我神功,日出东方,唯我不败…”
谈笑间携火枪重炮之威猛,挥手即旌旗遍布一呼百应,翁怀憬饰演的东方不败,怀中拥着千娇百媚的妾室杨诗诗,“他”恩威并施手段高超,以监军太监洪门达的人头和一整匣金砂收服大明朝廷派来督办案情的锦衣卫千户指挥,轻松摆平日月神教灭教危机的同时还顺手将这位千户收入麾下。
如果说黑木崖议事厅中这段戏着重展现的是东方不败的雄才伟略,而后猿飞日月对《葵花宝典》的一番窥探,则如同诗诗所看的飞蛾扑火一般被“他”以个人伟力翻手为云、覆手作雨地雷霆手段直接扑杀。
最后一幕夜戏在猿飞日月尸首凝固成的一片血泊前开拍,黑木崖诡异地窈窈夜色中,房间里忽明忽暗的烛火将东方不败俊俏的容颜映得格外阴郁,“他”将胆战心惊的诗诗拥入怀中,仔细确认一番《葵花宝典》安然无恙后,东方教主一脸漠然和冷傲地扫向缓缓定格的镜头。
照例招呼着现场剪辑在自己的指导下对素材镜头进行粗剪,晏清还不忘一心多用地偷听起下完戏卸好妆的两位女演员交流心得。
“憬姐,我觉得自己还是拿捏不好那种感觉…”
章雅梦的语气中罕见地带着浓浓的畏难情绪:“她喜欢的东方不败变女人了,自己还得为了东方去陪令狐冲过夜,完成任务后选择服毒自尽,到死都没有离开,诗诗不怕死吗?”
“她怕死,也害怕东方不败的喜怒无常…”
翁怀憬清清冷冷回答道:“但她更怕东方不要她。”
“那诗诗应不应该表现出来对令狐冲的恨意…”
章雅梦像是在为了后边的表演在做准备,她向翁怀憬继续讨教道:“毕竟令狐冲不懂自己其实是在伤害诗诗,那***愉带给她的,其实是无法愈合的重创。”
“在某种情况下,令狐冲的存在本身就在伤害诗诗…”
翁怀憬缜密分析道:“自从东方不败意识到自己变成女人的那一刻起,他心里就已经没有诗诗的立足之地。”
“对啊,我也这样觉得,写人物小传时我就看出来令狐冲的出现注定了她的结局,最后诗诗靠在门上口吐污血等东方不败回来的场面真的太凄凉…”
章雅梦忧心忡忡地表示:“我特别害怕自己演不好那一段…”
“我会帮你的!”说罢,翁怀憬凑近章雅梦旁边又耳语几句。
在几番咬耳朵交流后,两位姑娘居然都闹得满脸通红,此情此景可把暗中窥探的晏清给急坏了,他一通操作后寸功未见反而平白受了两幅免费的白眼。
等到曲终人散也没等到翁怀憬半句幸运词,晏清最终只能带着深深的怨念回到酒店房间,躺倒后心有不甘的他选择掏出手机。
…
初恋清可怜巴巴:[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傲娇憬递出安慰:[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初恋清倍受鼓舞:[晚安~]
傲娇憬加密通话:[早晚~]
…
“晚安心上人,早晚共清晨…”
一把从床上蹦下来,晏清喜出望外地碎碎念道:“嗡嗡嗡回应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