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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你莫不是受惊了!不过没关系,你叫我几声好姐姐,我就帮你治好。”
“治好?你还会医术?”
“哼,小瞧人了是不是!我呢虽不懂医别人,却懂如何医你。”小缃眉眼含笑,弯下腰来,拿着那颗金桔轻轻地戳了一下邓林的胸口,另一边的腋下还挟着一个纸囊。
“你想干什么!我没事!我不用你医!”邓林本能地向旁边一侧身,唯恐为其金桔所伤。
“邓郎中,何必跟我客气嘛。是我害你受了惊,自当由我来给你医啊。以惊治惊嘛,不要我医,你找谁医?”
“医家施药,讲究的是对症下药,而且就算是同一病症,也须得因人而异、因时而异,岂有一张方子行遍天下之理。”邓林几次翻身想站立起来,却都被小缃殷勤地“劝”住了。
按说作为一个有自尊心的男人,他决不能让自己这般屈辱地受制于一个小女子,可怎奈他昨日就领教过这女娃娃的功夫,无谓再自取其辱,故而他也不敢强用劲,免得惹恼了对方,更要吃她苦头。
小缃见他面有畏惧之色,心头甚觉满意,蔑笑道:“哼,你一个走江湖卖假药的装得倒还挺像的嘛。给!”说着,她将手中的那裹东西抛掷到了邓林的怀中。邓林匆忙伸手相接,还是嫌迟了些,从那纸囊中散落出了几颗金桔。
邓林诧异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和怀里的金桔,金桔金黄而饱满的外表和酸中带甜的清香,令人口角生津。邓林的喉结不自觉地用力向下滑动了一下,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他从来都没有品尝过这种贡品级别的珍果。他抬头瞅了一眼小缃,眼神有些困惑,反应也有些迟钝,讷讷地问道:“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这可是从江西刚递来的新鲜金桔。”小缃怏怏地将地上散落的果子拾起,宝贝似地为它们一一揩去表面沾上的尘土,复又塞到了那个已经绽口的纸囊中。
“送我了?”到此刻,邓林还是有些不相信。
“你看你这个人,人模人样的,居然连个谢字都不会说。”小缃瘪了瘪嘴,咕哝道,“不说谢也就算了,还恩将仇报。”
“我怎么恩将仇报了?”邓林一脸委屈地问道。
“你赖在地上不起来,这要是主母知道了,又得责罚我了。这难道还不是恩将仇报?”小缃忿忿地说着,言语中的委屈让邓林瞬间明白了自己的“过错”,他立刻从地上翻身起来,一手紧紧抱着金桔,一手胡乱地拍去身上的尘土。
两个人彼此觑了对方一眼,不知怎的,都哑然笑了起来。
“我这里有一‘碧玉茯苓粉’,赠与小娘子,算是投桃报李吧。”邓林从药囊之中掏出一封黄纸包着的药粉,递给小缃。小缃一脸嫌弃地接将过来,问道:“这粉有什么用?”
邓林双手交于胸前,将那一裹金桔小心地兜在怀里,抬头冲着小缃神秘地一笑道:“这粉用处可大了,它可让斑鸠无颜,可让红豆无实。”
“斑鸠无颜,红豆无实?”小缃闻了闻那药粉的气味,大惑不解的问道,“什么意思啊?这送我做什么呀?”
没等她把话说完,邓林已经踅出门外,嘴里哼着轻快的小曲,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如金子一般的晨光洒落在他那一身褴褛的衣衫上,却在他的身后留下了一个比他本人更为高大更为潇洒的身影。
空气中飘浮着金桔青涩的味道,淡淡的,酸酸的,还有一丝微妙的甜味。
小缃立在原地,怔然许久,她才醒悟过来,顿足喝道:“枉我还把这么好的果子分你一半,你却骂我是只斑鸠!好你个姓邓的!”
“别不识好人心了,这可是去痘消痕的灵药。”杏娘的声音突然在小缃的身后响起,小缃慌忙回过头来,觑着杏娘的笑容别有意味,不禁羞臊得捂起了小脸。
直到这时,她才想起来,几日前自己右边嘴角上不知怎的冒出了一颗不大不小的痘,害得她烦恼了好几天,昨天被禁足,倒也忘了这回事,此刻触及,还觉生疼生疼的。
她不知杏娘是何时出现在那儿的,也不知道杏娘究竟看到了什么,只感觉自己心跳莫名,就像是自己做了什么坏事,恰被杏娘逮住了。
其实,杏娘早就在场了,只不过,她没有立时现身。因为她要给自己心中的那个疑惑一个答案——邓林,会是那个人吗?
此时,她已经有了答案——在小缃出其不意的那一刹那,邓林毫无应变之力,很显然,他是的的确确没有武功的。一个没有武功根基的人,是绝无可能避过闫三王四的耳目将那锦盒放入自己房中的!而且,比较他书写的药方,与那锦盒之下的笔迹大相径庭,绝非出自同一人。
那么,他和那个出入内舍犹入无人之境的神秘人是否有关联呢?杏娘还不十分肯定。但有一点很肯定:平江之行,势在必行。何琼芝的病情已不容她再继续等待奇迹的出现。
杏娘解下自己的斗篷,披在了小缃身上,她希望这种温暖可以驱散冷暖斋中孤独的寒意,可以让对方委屈的心灵得到些许慰藉。
冰冷的空气像一张挂着浓霜的大网一样牢牢地贴在两个人的脸上,让两人的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苍白无力的太阳挣扎着跳出了重重雾霭,将两个人柔婉的身影曲折地映在了坚硬而崎岖的石子路上,身影是重叠的,分不清是杏娘的还是小缃的,可道旁的黑皮狗还是闻出了“恶人”的味道,未免重蹈被恶人驱逐之覆辙,它自觉地转移了地方,垂下它那沉沉的眼皮,享受着日光之于生命的最后一丝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