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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了伸舌头,白了月魄一眼,却没有吭声,转身退到杏娘身后。
日魂也在一旁搭腔插话:“娘子,可看仔细了,这是我们黄管家黄芽啊。你不是要找他么?”
杏娘和小缃面面相觑,一脸狐疑,堂堂墨家,两个稚气未脱的小鬼司阍,一个貌似鬼魅的老翁管家,不禁让二人暗暗揣度这墨家主人墨五爷会是何等面目呢?
身旁的孟叔听闻这位鹤骨鸡肤的老者就是墨家管家,忙不迭地膝行至前,磕头如捣蒜,一面哭诉,一面求饶。但黄管家不为所动,始终没有发话。
杏娘见他嘴角肃然深敛,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遂上前行礼道:“小女子杏娘见过黄管家。此次冒昧到访,殊为失礼。若有不敬之处,还请黄管家海涵。这位孟叔乃是被我胁迫而来,并非有意冒犯贵府,还请黄管家高抬贵手,且饶过他吧。若有什么责罚,杏娘甘愿替其承受。”
“你?你自身难保,有什么能耐替他受罚!更何况,你不配!”黄管家甚是轻蔑地睨了杏娘一眼,然后转过脸,对着孟叔斥责道:“你祖上三代都尽心尽力为墨家效命,方才换得他这一世入墨门为奴,却不想你竟是这般不珍惜。身为墨家家奴,无视家规,罪加一等。你知道的,五爷向来言出法随,无有攸赦!你自去领罪吧。”
“拖走!”
黄管家一声令下,周遭屋顶与假山之间迅速蹿出四个身高八尺的刀斧手,上来二话不说,两人抬手,两人抬脚,就像抬着一头待宰的生猪一样,将孟叔抬了下去,听着孟叔凄厉的哀求声,杏娘心下不觉惨然。
“娘子,既说要为他人开脱,那你可知你自己擅闯墨宅,将会受何等惩罚?”黄芽带着威胁的口吻问道。杏娘沉吟片晌,坦然道:“黄管家此言差矣,擅闯?何为擅闯?未经门阍许可便破门而入,此为擅闯,可是如此?”
“是。”黄芽微一颔首,无有异议。然后,杏娘又从容道:“那我们今日登门,可算不得‘擅闯’!”
“哦?!”黄芽的一双枯目微微一动。
“我们进门之时,这位日魂小哥并未阻拦,相反,是他故意‘请’我们进来的。”
杏娘的话刚一说完,一旁的月魄登时义形于色,双条眉毛向中间一拧,便要来擒拿日魂。
“嘿!你这死鬼,竟是你放她们进来的!好哇,你前日背着我偷吃蓉城胡饼,今日又背着我私开门户,你说你还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日魂也不示弱,立时反唇相稽道:“哼,你还好意思说我!你前日让竹竿偷偷给你带梅花脯,却不给我带;还有大前日,你让这黄老倌在你的菜里偷偷加了一勺鸡汤和一根葱;还有上个月,你从祁夫人那里得了一裹林檎干,却不分与我一半,一人独食了。还有……”
“去年祁夫人赏你的一篮金橘,你不也没分我吗?”
“那前年,她赏你樱桃,你吃了三百颗,却只给我留了两百九十九颗!你为何要比我多一颗?”
“那大前年呢,她赏你洗手蟹,你吃了八十八条腿,却给我才八十七条腿!你为何要比我多一条腿?”
“……”
两个人争得面红脖子粗,依旧互不相让,围绕着祁夫人历年的恩赏,二人从地面吵到屋顶,从屋顶吵到井底,从井底吵到湖面,从湖面吵到花圃,从花圃吵到树杪,一黑一白的两个鬼影在偌大的墨宅里四处穿梭游荡,始终胜负未判,不过两人吵归吵,倒是都没动手动脚。
黄管家望着二人,无可奈何地仰天一声长叹。
杏娘和小缃在一旁听得稀奇,看得更稀奇。这两个貌若稚子的门阍,轻功竟是如此了得,真的是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二人当下俱是佩服不已。
小缃听着二人争吵愈烈,心下愈觉畅快!
倒是杏娘对这祁夫人的做法生出了几分好奇,她觉得这是那位祁夫人故意而无恶意的一个玩笑。不过,二人从绍兴十年一直吵到靖康元年,此时间之跨度已远远超出二人当下之年岁,可听二人条目清晰、明细详尽的“旧账”,又好似二人早于彼时很多年前就已记事了。
“让娘子见笑了。”黄芽神色不无难堪地说道,“今日家宅不宁,老夫就不留娘子了。请!”黄芽左手一摆,做了个“请”的动作。
但杏娘并不愿就此离去,“怎么,戏弄了我一场,就想这样打发了我?”
黄芽徐徐收回刚伸出去的左手,抚着半边霜须,问道:“娘子何出此言?”语气之中微露一丝不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