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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在讲述文学史背景时不经意延伸出的宗教话题,叶淼在回到公寓后也没能将它驱逐出脑海。晚上洗完澡以后,她打开电脑浏览器检索了撒旦教。单词刚输完,搜索栏下方瞬间弹出了好几个关联词条,“黑弥撒”赫然在列。
叶淼轻吸口气,摁住滑鼠的食指移动到该行,“哒”地轻灵一点。
页面缓冲了几秒钟才弹出来。估计是人的猎奇心理作祟,关于黑弥撒的帖子还真不少,可叶淼翻了几页,发现它们大多是一些五花八门的离奇故事,写得亦真亦假。有的还是来源于外国的片段,夹杂着诡异的黑白照、倒立五芒星的符号等。
不过,不同的网页关于黑弥撒都有一些共同的描述。据说法国巴黎曾经撒旦教的极端教徒们活动最猖獗的中心城市。他们会避开基督徒,以进献魔鬼的名义,定期举办秘密的黑弥撒。
倒立的十字架、恶魔羊头等撒旦的符号是这些教徒的标志。资料中关于黑弥撒过程的记载只有寥寥几笔,但已足够让人毛骨悚然——往十字架吐口水,在肃穆的圣坛上纵情狂欢以亵渎和玷污神;将血液、精|液、唾沫、坟墓中的臭水、春|药等混杂在一起,涂在十字架上进行嘲笑祝福,在弥撒结束后还会用乌鸦、蟾蜍、猫头鹰等**动物进行献祭。
在最黑暗的中世纪,一小撮疯狂的教徒甚至认为动物献祭的威力不足,唯有进行残忍的活人献祭,才能博得撒旦的欢心。据记载,十六世纪时,一个叫圭伯格的邪恶神父便因此割断了无数纯洁儿童的喉咙,俨然是人间恶魔一般的存在。
越看越是触目惊心,叶淼将网页关掉后,默默背了一遍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她坐在地毯上,后背靠着床沿,将电脑往边上一放,脖子后仰枕在床垫上,看着窗帘与天花板衔接的轨道,若有所思。
之所以去搜索这些内容,并不是因为她猎奇,而是因为她冒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从警方公布的案情来看,华裔女孩KIKI和藤原通过验尸鉴定所确定的遇害时间,恰好都是14号,分别是十月与十一月的中旬,死亡日期是规律的。
两人皆是年轻漂亮、黑发黑眼的亚洲女性,死状离奇一致,格外残忍。而且因为她们生活圈子毫不相干,却一前一后地成为受害者,故而警方认为这极有可能是团伙作案。
那么,有没有可能——这两个女孩的身边,都潜藏类似的可怕极端教徒?这些人平日犹如饥饿的恶狼,散逸在普通人群中,伺机寻找猎物。美丽的亚洲女孩,就是他们心仪的“祭祀品”。
两位受害者,并不是遇上了随机作案的变态杀人狂,而是沦为了活人祭祀的祭品——这样似乎也不是说不通……
不……打住,打住。
叶淼抡起拳头,轻轻地敲了敲自己的额角。
她这是怎么了,居然因为一缕一闪而逝的猜测,进而脑补出这么离奇飘渺的情节走向……俗话说“无三不成几”,两次遇害日期都是14号也只能说是巧合。她又怎么能根据这摇摇欲坠的根基就胡思乱想出一栋摩天大厦呢?
除非十二月十四日那天出现了第三个死状一致的受害者,才能够初步证实她们的死亡是存在着规律的。
不过,叶淼情愿自己的猜测永远得不到证实,只希望凶手能快点落网。
眨眼,时间就走到了十二月。圣蒙兰卡下雪了。
A大的学制里,十月到一月是第一学期,四月到七月是第二学期,二到三月、八到九月是两个长假。第一学期的主要课程都被密集地安排在开学初的两个月内,即十月和十一月。十二月开始,许多辅修课都慢慢地结课了。叶淼本专业的课程也缩减到了每周只有二、三、四这三天有课。
课业时间宽裕下来后,和贝利尔相处的时间随之增多了。他不愧是在M国长大的,对这个国家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两人日常经常待在一起,一起逛超市,还会一起做饭。圣诞节前半个月,他们还去了圣蒙兰卡附近的一个闻名遐迩的临海悬崖景点观光。
这座悬崖旁边建了一座很有特色的餐厅,外观就仿佛一道盘桓镶嵌在悬崖峭壁上的钢筋玻璃长管,得搭乘直升电梯上落。站在落地窗边往外看,便好似悬浮在波澜壮阔的蔚蓝海浪之上,被浩渺的海风环绕着。
因观感刺激,这座餐厅成为了M国的特色打卡圣地之一。窗边的位置总是满订的。
没想到贝利尔有办法弄到窗边的位置。叶淼好奇地问他是怎么订到位置的,贝利尔只轻描淡写地说自己家人是这家餐厅的VIP客户。
叶淼一边欣赏着日落的海景,一边享用香而不腻的牛扒,简直是人生一大享受。
据说两个人呆在一起久了,会出现审美疲劳。她这段日子老是黏着贝利尔,却一点也不觉得腻歪。除了开心轻松,还有了一种前十几年的人生中不曾有过的安心踏实感——不是错觉,她的确很久没见到那些恶意的恐怖鬼影了。
仿佛之前产生过细微裂隙的保护层,被后来出现的贝利尔悄然填补完整了。
和王琦通电话时,她说着说着也会忍不住说到他身上去,王琦一开始还激动得嗷嗷叫,后来听多了,就开始吐槽她“三句不离自家男人”了。
贝利尔往咖啡里放了块方糖,妖媚的眼波瞥向她,语带揶揄:“偷笑什么,这么开心?”
叶淼:“……”
她回过神来,一摸脸,才窘迫地发现自己在回味王琦赐给贝利尔的雷人称呼时,嘴角居然是上扬的。
当着本尊的面意淫人家,偷笑还被抓个正着,感觉有点傻气怎么破?
她不服气地说:“你自己不也在偷笑吗?”
“我不叫偷,叫光明正大地笑。”贝利尔坏坏地笑:“因为看见一个傻瓜不知道在想什么,居然盯着我偷笑。”
叶淼哼了一声:“我只是在走神想圣诞节的假期。”
还有两个星期就是平安夜了。圣诞节是西方最重要的节日之一,M国多地都会放小长假。更别说这个月的课程这么少,假期连头带尾加上周末可以多达十天。不仅是本地学生有足够的时间回家,让留学生回国探亲也绰绰有余了。
贝利尔若有所思:“你圣诞节有什么安排么?回中国?”
叶淼握着叉子的动作一凝,摇了摇头说:“我应该不回去了,就留在圣蒙兰卡过。”
按理说出门在外,应该会挺珍惜回家的机会的。但叶淼情况不同。她父母离婚后,母亲改嫁去了外地。她跟着父亲一起生活。由于那无法解释也无人能身同感受的体质,她和父亲的关系从小就比较疏淡。不是生硬敌对,但也不是“父母的贴心小棉袄”那种关系。
她父亲不信鬼神,小时候曾一度认为自己的女儿为了哗众取宠而学了胡言乱语的坏毛病。渐渐地,叶淼再也不会寻求他的庇护,人也变得独立起来。虽然长大后父女关系有所缓和,但心与心的距离是不会再拉近的了。连这次出国交换的决定也是叶淼自己下的。
而且她的父亲已经和一个阿姨在一起好几年了。那位阿姨与前夫离婚后,也带着一个和叶淼差不多大的女儿。
在国内时,叶淼就和她们吃过几次饭。那个阿姨对她的态度不算亲昵,但很客气,她们母女与叶父也相处得温馨默契。叶淼有时候觉得,他们三个更像是合格的一家三口。
所以,她并没有多么迫切的“抓住小长假的机会回去和家人团聚”的愿望。还不如待在M国,来一次异国的圣诞假期有意思。
她定了定神,问道:“那你呢?应该会回肯蒂辛和家人一起过吧?”
“今年不回了。”
“为什么?”
贝利尔凝视着她:“圣诞节每年都有,但你在M国交换时的圣诞节,却只有这一次了,我更想陪你过一个不一样的圣诞节。”
叶淼心中涌上了一股难以明状的感动,吸了吸鼻子,笑道:“好哇,你不嫌学生公寓清冷的话,我们就在这里作伴吧。”
贝利尔想了想:“不在学生公寓过也行。我家不仅在肯蒂辛有房子,我们可以去邻市来一次短途旅行,参观你想看的博物馆,晚上就住在那边的房子里……”
听他这么说,叶淼已经期待起了两周后的假期了。
孰料事情变化超出她的预计。几天后她接到了一个越洋电话,是她爸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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