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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小河和泽岳回到梁家附近的时候,老远就听到院子里一片吵闹之声。两人对看了一眼,冯小河嗫声说:“感觉现在不太适合敲门啊。”
泽岳抬头瞧了一眼:“你现在进去,怕是会被扭送官府。”
“那这包袱……”
“给我吧。”泽岳伸手接过包袱。
“你要一个人进去?”
“你跳的过那高墙吗?”泽岳挑眉瞧着他。
呦呵,你别说……小爷还真不会……冯小河缩了下脖子:“那你可小心点。”
“你去那边的巷角等我,别被人看到了。”泽岳指了下阴影处的小巷,指引冯小河藏起来。
“嗯。你可当心些,别做好事,还把自己搭进去!”他想到了之前的陈大少爷,还心有余悸。
泽岳瞧着他,忽而笑了起来,“看来你还有不少故事没讲。”
冯小河挠了下头,“以后再跟你说。”
冯小河猫在墙后边,瞧着泽岳轻轻一跃,就跳进了梁家的院墙。
呵,这身手!
不过仔细琢磨,好像有些不妥……明明他们是做好事,怎么成了做贼心虚一般?
“这年头,做善事也不容易啊。”冯小河叹了口气,双手抱在胸前,缩成了一团,不是扭头瞧瞧梁家。
耳听得里面的喧嚣声逐渐落下,渐渐没了动静。又恢复成了之前的光景,梁家人似乎又歇下了。
看来泽岳没被发现,梁大奶奶也没被发现!
冯小河悬着的心也慢慢放了下来,紧靠在墙根处,仰头瞧着夜空。
今晚才落过雨,云还没散开,月亮也瞧不见,可是东边的那两个星星却仍旧瞧得一清二楚,好像游离于云雾外,一个明,一个暗。
冯小河瞧着瞧着,忽然愣住了。
这星星好像有些变样?如果是其他人可能瞧不出来什么,可是冯小河天天瞧这两颗星星,早将这星星刻进了心里,哪怕有一点儿变动,也能叫他瞧出来。
“你看什么呢?”一个声音忽然在他耳边响起。
冯小河正瞧得专心,忽然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一扭头,就瞧见泽岳站在他身边,身上干干净净,进去什么样,出来瞧着还是什么样。
“办好了?”
“我把东西给了书童。”
“那就好。”
“你刚才在看什么?”
“没什么。”冯小河觉得星星变样的事也没什么好讲的,就不打算再提,“再过一会儿,天就亮了。”
泽岳和他一起抬头,瞧着天空。夜晚的天空并不是纯粹的黑,似乎还沉着一丝暗紫,幽蓝,杂七杂八的柔和在一起,生成了一种奇异的黑。
那黑色映在泽岳的眸子里,渐渐与他融为一体。
冯小河觉得有些乏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靠着墙根,眼皮开始发沉。
“困了?”
“嗯……有点儿……”
“那就睡会儿吧。”泽岳的声音低沉,像是最好的催眠小曲,催的冯小河彻底放下了神志,脑袋慢慢地垂了下去。
泽岳低头瞧着他,将身体慢慢地靠近了,伸出细长而莹白的手来,将冯小河的脑袋靠在了他的身上。
冯小河睡得又深又熟,甚至还发出了些许的呼声。
不过还是个刚满十八的少年,与他截然不同。
跟着他一定会很有趣。泽岳瞧见他第一眼的时候,就这么认为。
他的身体热的像是太阳,即使在寒夜里,也像个暖炉一样,散发出暖意。这一点也与他截然不同。
他喜欢这个少年。
他一眼就瞧中了他,所以才跟着他进了破庙,跟着他走到这里。
“小河。”
没人答他,少年睡得正沉。
可也无妨。
“你愿意跟我成亲吗?”
依旧没人回答,巷子里静的出奇,只有少年的鼾声轻轻响起。
泽岳低头瞧着他,“等你愿意了,你再答应我。”
只是他的时间不太多,不知能否等到。
头顶的云彩渐渐散开,露出了天空本来的模样。东边的两个星辰渐渐隐藏在初日的光辉之下,那金色中蕴藏着红色的初日,像是火炉里的炭火,一点一点显露出来,逐渐照亮整片大地。
墙角下,一个少年歪着头,似乎靠在墙边,睡得正香,嘴角的笑容若隐若现,像是初日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