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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吧，怎么现在又不去看看？”张炝目光扫过众人，却没有人开口说话。陈雨涵父母却是抖的更厉害了，脸上都开始冒起了虚汗。
“你们不看，我倒要看看我的乖孙女是怎么没的！你们要是不作为，我就算是拼了这把老骨头也要天天来问候你们，讨个公道！”刚才那名年纪最大的老人颤巍巍的走了过去，直接把李穹手里拿的东西抢了过来，嘴里也厉害的不停息。
张炝却没有对这个老人发火，因为他能看得出来，老人眼里的悲痛是真实的。他心中叹了一口气，这满屋子的人，包含女孩的父母在内，竟然只有一个人是真心对待死者的，也是何其可悲。
“东西一共有三份，第一份是街坊邻居以及流动摊贩的口供，证实了陈雨涵姑娘经常鼻青脸肿的从家里被赶出来，有时候是深夜，有时候是一大早，总之都是人少的时候，可就算人再少，也总有人看见，你说是吧，陈雨涵爸爸妈妈？”张炝起身，对着已经躲到角落里的夫妻二人一字一句清楚的说道。
陈雨涵的父亲陈泷已经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不再受大家目光的注目，但还是伸出他粗糙的手指指着张炝，气喘吁吁的说道：“你！你简直血口喷人！我们就是在她偶尔不听话，欺负她弟弟的时候小小教育一下她！这有什么关系，每个当父母的都会做！是吧？”说罢，抬头看了一圈这些来给自己撑腰的亲戚。
众亲戚听到这话连忙点头，显然是接受了她们的这种说法，只有老人微微皱眉。
他家说话都不敢大声的孙女欺负他的孙儿？
张炝又道，“教育，教育是把人打的都骨错位了也不闻不问吗？”
骨错位，什么骨错位？陈家那姑娘一直身体都柔柔弱弱的，几个月前刚刚在学校摔了一跤就错位了，这事她们也都知道，这两口子还以治病为理由找那老师的挖了不少“检查费”呢，还找她们借过钱，怎么现在又说是打的？
那老人自然想到了这一出，混身都在哆嗦，花白的胡子颤颤地，整个人一下子像是又老了一头似的，“警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家门口有一家奶茶店，我们调取了那家奶茶店的监控录像，就在陈姑娘‘摔断腿’的那晚上，她可一直没出家门，第二天凌晨四点就被赶出了家门，蹲在店门口两个多小时，才慢慢扶着墙去上课。”李穹在一片寂静声中开口了，无视掉众人见鬼了的表情，又加了一句，“视频我们已经烤在u盘里了，想看的可以去看。”
老爷子听到这里都快气疯了，嘴里发出老年人独有的“嗬嗬”的响声，混合着沙哑的嗓音，举着拐杖对着自己的女儿和女婿：“你们不是说，涵涵是在学校楼梯上不小心摔下来的吗？”
“爸！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王小丽看见他这样子有些怕，不过不是怕他身体有什么意外，纯粹是怕他以后都不会再给钱“接济”自己这一家了。
“确实是雨涵在家摔的，那什么，她自己拿不到冰箱上的东西搬了把椅子，所以摔下来了。”
“那你为什么要说人是学校摔得？！”老爷子虽然老，却也不傻，吼起人来却毫不含糊，要不是腿脚不方便，看样子此时都快跑过来把人踹飞了。
那王小丽也是没本事的，被这么一吼，竟然也想不出什么圆谎的借口，支支吾吾的接不上来话。倒是她老公陈泷此时稳住了，不善的盯了一眼这些警员，警惕道：“爸，你别上当受骗，他们说我们闺女说是自杀，但是那天一直和她不对付的刺头学生也去找她了，他们却刻意隐瞒！我们今天来就是为了搞清楚这个事情的，别被其他不相关的东西模糊了视线，他们这明显是在转移话题啊。”
这话张炝可不赞同，“这可不是不相关的东西，你们可是主张说自家闺女遭受校园暴力自杀身亡的，我们不认为那个女生打了陈雨涵，自然就对你们推断的自杀动机有关。”
王小丽立马见缝插针低声说了句：“是不是自杀还不确定呢，我觉得就是这些警察刻意隐瞒...”
警察局众人露出一副难以言喻的表情。
张炝懒得和这种人费口舌，直接亮出了第三份证据，那是一个录音笔，轻轻一按，里面就传出来了陈雨涵唯唯诺诺的声音：“可是...她其实没有打我...”
“那你就想办法让她揍你一顿！反正你这么惹人厌，说点什么都好，然后录下来我们去找人说理！骚扰了我女儿这么久，不赔点钱可没这个道理！”
“可是...”
“可是什么，她就算没打你不也骂你了吗，又不是完全没有欺负你，你现在倒是做起好人了？我告诉你别有这些心思，你大学只能去读师范，不然我们绝不可能出钱让你上大学，我看你成绩也没有好到能拿全额奖学金，你现在给我这么做了拿到一点钱了，我们还能考虑让你上大学。不然你就给我早点出去工作，你弟弟还指望着你也赚钱能帮我们分担分担开销呢。”
录音笔里至少有整整一分钟，是死一样的沉默。
过了许久，才听到女孩的声音模糊不清的响起，有些低沉的说：“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