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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要藏秘的大秘辛。
“谈子迁抵死不从,当日连他在内的谈家满门无一幸免,全都死于于仁之手,就连谈家的宅邸都给他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义弟,这是旧……”
“我知道这是旧闻,我这里还有一则刚打听到的消息。”
闵墟容打断了高行厚,继续说:“谈家在当地颇有名望,据沐城的百姓所说,那火烧了三天三夜,于仁还带傀儡兵守在外围,谁要帮忙救火,亦是死罪论处。”
如湘西谈家这种家传手艺颇多的世家,就连高行厚都做不到赶尽杀绝,至多对方要是抗命就打入奴籍、下个大狱,至少在“有用”的时候,绝对不会动手杀之,否则一门绝学技艺断绝,到时候就追悔莫及了。
闵墟容继续道:“只是,等到于仁带着人散去,城中有百姓去废墟里帮谈家殓入尸骸。”
高行厚忙问:“是盗墓的?”
闵墟容颔首:“虽然都是立的无字碑,却被附近潦倒急了的盗墓贼听说,便去掘了棺木。”
他说:“百余具棺木里,七成只有残骸没有全尸,剩下的都是衣冠冢,可想而知,城中的人虽然守口如瓶,谈家的火场残骸里却是没能挖掘到多少具骸骨。”
高行厚一怔:“义弟的意思是,谈家……不,谈家主可能还……活着?”
闵墟容略微颔首,道:“所以高兄不必着急,所谓柳暗花明便是如此。”
过于失态并非高行厚的作风,他兀长地沉默了一阵,随后又是那个将旁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枭王”了。
——只要不是绝路,他就能将它走成生路。
“多谢闵弟为我劳心这些琐事。”高行厚道。
“你我之间,又何须言谢?”闵墟容则道。
高行厚了然:“眼下各地收官,这东山影又多出来一片郡土,无一不需要义弟的谋划。你亲自来找为兄,肯定有其他要事。你我之间本就无需这些虚伪的客套,闵弟有事尽管直说。”
“我此次前来,的确有事相商。”闵墟容自不会跟高行厚客套。
高行厚当即精神一振,问:“可是闵弟要找的‘东西’已经寻到,需要人手去取?”
闵墟容颔首:“我需要万余精锐。”
“这么多?”高行厚略微惊讶。
“因为那‘东西’在……”
……
每年生蛇月,便是赤水以北最炎热的时节。
宁堪忙着赶回开天,沿途用淄州大将军印借了驿站替马狂奔——穆东来手下的于仁烧了湘西谈家之后,他寄放在谈家的爱马“话不多”就此失去了踪影,连烤马肉都没留下。
按道理那是匹不可多得的通人性的宝马,以往赶路他给忘了拴路边都会吃完草自解了缰绳溜达回来找他,阵前用替马时跟它走散好几回都没丢过。
那既是能躲过沙场冷箭的灵性战马,又能识途的神驹,怎可能在起火时被困于区区马厩之中?
宁堪想不明白。
不过他想不明白的事情多了去了,一旦知道想不明白就会很干脆的……不想了。
唯一庆幸的是,君迁子后来派去的人并未找到马的尸体,也就让宁堪心底还存着一点侥幸,自是不愿意再选一匹新马,就蹭淄州驿站里的且先用着。
烈日正欢,淄州又荒芜少木遮挡,宁堪实在热得受不了,干脆不顾身份打起赤膊,裤衩扎的极低,上身只穿开襟小褂,那精干的腱子肉露在外面,加上他背着用布裹好的乾坤鞭,要不是还有胯/下那匹驿站马儿,简直就像是要给人挑东西的苦力。
这一路他跑出一身酸臭,以至于每次到驿站换马,都会被驿丞捏着鼻子怀疑他的淄州大将军金银是从哪儿偷的,直到跟着他一起翱翔的雉鹰从天而降,停在他肩头给他做证——这毕竟是寻常人家见都没见过的传递军情战报用的神鸟。
从俯山沁园去运河必会路过淄州王城附近,按道理宁堪怎么着也该跟张杞辰打个照面,可他着实记挂着宁坅,一心只想尽快回南开天,便连片刻都耽误不起,一路上凭着乾坤鞭直过战湘西来到湘、淄、龙三地交界,抵达运河与泊水交汇的渡头随便找了条北上的商船,转了较为安全的水路这才安下心来。
泊水的大涝虽然来势汹汹,却至多二十天就能趋稳,三十天便可恢复航道与渡头,只要没有疫病,夏季发一、两次大水亦是寻常。
宁堪虽然不懂务农,却看得见泊水两岸已经固泽,估摸着太阳再烈十来日,两岸的水田就能恢复,加之地被水养肥泡软了,若能赶在夏末前把长势短的庄稼种下去,只要别再出什么天灾人祸,秋天肯定有短季粮可收——泊水两岸的百姓对水涝早已习以为常,活下来的人都很擅长应对这种情况,乍看被水患破坏最严重的湘淄逻三地,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后顾之忧”,真正困难的是……
“你说什么?”
宁堪正在商船上胡思乱想,顺便听了一耳朵旁边的闲谈,结果听到了“宁远”二字便再也坐不住了,当即一个纵身跃到那群闲聊的人中间,抓着说话之人的衣襟,将那人提到自己面前,并爆发出宁家特有的大嗓门,吼道:
“你说宁大元帅怎么了?”
他这一嗓子离的本来就近,跟道闷雷似的打进了别人的脑壳里一样,差点把人的耳朵给吼聋了,人自然也给他吼懵了。
“快说话啊!”宁堪简直要给急疯了。
“我、我……”
“啊——!”
对方正结巴着说不出话,船舱外却传来了能盖过宁堪大嗓门的尖叫。
“不好了!”
“怎么又不好了?”
宁堪一把丢开手里那个半天放不出一个屁的家伙,大步往舱口走,刚扯开舱门,就给扑面而来血腥味砸懵了。
“水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