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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佑安那晚果真是在楼月房中歇息的,他第二日早上从东阁回来时,见湘雪已经将早膳布完,正趴在窗边给那盆墨兰松土捉虫子。杨佑安温柔一笑,走到桌旁端起那晚温度正好的莲子粥,望着湘雪的背影问道:“我那裴大美人可醒了?”
“早就醒了。”湘雪丢下手中的草棍,吹着手指肚上的泥土转身,“天还没亮我就看见他在院中练剑,练过剑后只喝了半碗粥就不再吃东西了,现在估计正挂着王爷给的腰牌沿着皇宫的墙根走呢。”
杨佑安舔了舔嘴唇,夹了块腌菜放进嘴里,笑道:“让他走去吧,我看一时半会儿他也不愿意动手,他既然愿意等,那就随他。”
湘雪点点头,走过去替杨佑安斟茶。一顿清淡的早膳过后,杨佑安便换上朝服去往太极殿。今儿是朔日大朝,长安城百官都将集会于太极殿前,即便是挂着齐王虚弦坐享俸禄而无兵无权的杨佑安也不例外。
太极殿前,上百官员肃穆而立,一点儿杂音都没有。百官之前站着的是三位宰相。
自从上任相国被揭发拥兵谋反而遭受满门抄斩后,朝廷便将宰相之位化成了三个,意在相互牵制。如今,三相治国的政策已经推行十余年,却在近几年中走了下坡路,这不得不归因于三相中那位笃信佛教的齐东来。
前几年的朝会时,三位宰相是呈一字型站开的,彼此平等,不知从何时开始,齐东来便比其他二位惯常唯唯诺诺的老实宰相多向前了半步,成为真正独一份的百官之首,其中意味不必多言。
但因为这小小半步的距离,齐东来的风评并不好,许多言官一提起他就恨得牙根痒痒、表情狰狞,殊不知这半步中暗藏着多少年忍辱负重的苦心经营,手中那串佛珠又压着多少渡不了的罪孽。
齐东来今日如同往常一样,站在百官之首,与身旁地位相等的两位白髯宰相隔出了半步距离,微低着脑袋默默立着。齐东来的眼神不太好,所以总是眯起眼睛,于是本就严肃沉闷的脸上更多了一丝阴损算计,就连腕子上的一串佛珠也让人看起来极为不舒服。
杨佑安习惯性地站在偏角落的位置打量了这位“半步宰相”两眼,觉得他今日没什么异常的。华贵龙椅上,北燕天子还在和大臣们商量着与突厥和谈的事宜,杨佑安听不进去,便漫不经心地四处张望,最后将目光停在了当朝仅有的几位异性王之一,裂土封疆的广陵王之子——大将军蓝玉的身上。别看蓝将军战场上以一当十,穿上朝服戴上乌纱,人就木讷了起来,笨嘴拙舌地老是让人笑话,一点儿也没有将军该有的杀伐气焰。
蓝家是北燕极有名望的官宦世家,蓝玉因战功赫赫并且曾经救过皇帝的性命而被器重,以功劳受封常侍将军。广陵王已是七十余岁高龄,早离了长安在封地养老,也许不出几年,这广陵王的封号就会由蓝玉接过,如果皇帝能一直顾念着旧情,这封号没准还能落到蓝景山的头上,得个世袭三代的美名。
杨佑安其实对这位颇负盛名的将军总有一些特殊的心绪,因为那年与他醉酒的儿子蓝景山玩闹时,那心直口快的蓝家小子搂着杨佑安的脖子说道:“佑安,你知不知道,你算是我的半个兄弟呢。”
还未醉的杨佑安一怔,随后用力推了一下蓝景山,大咧咧说道:“胡说八道什么,小心本王爷撕烂你的嘴。”
“你别不信。”蓝景山借着醉意继续说:“我听别人说,太子落地到皇后被再次诊出喜脉,中间不过四个月,这四个月里皇帝犯着风疾,哪有力气办事儿。而且佑安你发没发现,皇上一直把你扔在汲渊宫,都没看过你几眼,要不是有皇后护着,你早就……”
蓝景山的话还没说完,杨佑安便已经起身离开,他回了宫中便扯过湘雪,沉声向这个功夫了得的女子问道:“你到底什么来历。”
湘雪跪立在地,面色平静,回道:“湘雪不过是一卑贱奴婢。”
杨佑安自然不信,望了湘雪片刻,却是干笑两声不再询问,因为湘雪这态度已经是最好的回答。
身世一事,杨佑安自此没再问过,也没问过凤袍加身的皇后暗中究竟为他挡下了多少杀身祸事,但他却是从那一日开始决意为今后早作打算,因为皇后也终会老去、死去,杨佑安这条命,还是需要他自己去救。
木讷的蓝玉将军总算是感受到了齐王殿下的目光,慢慢转过头来向他笑了笑。
笑得比哭都难看。
杨佑安一脸无奈,想着还好自己是随了娘亲的。
而杨佑安那颇有手段的娘亲、北燕王朝的尊贵皇后,此刻正斜倚在榻上,由一个眉目清秀的小婢女揉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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