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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一阵苦笑后,杨佑安感叹,老前辈教的方法管用是管用,但是后劲儿有点儿大啊。
在去杜府闹腾之前,杨佑安就求着谢阳教他一些绝招,虽然说以他现在的本事,对付江湖底层的贩夫走卒绰绰有余,但肯定不能让倪逸和那些见多识广的精锐叹服。好说歹说,谢阳才勉强教授给他一些气法心诀,又以掌中真气通了他的经脉。
这一心诀是谢阳那年在钱塘江观潮的时候,从一位钓鱼老者手中学来的。那日正好是八月十五,钱塘潮涌最大的时候,潮水如闷雷卷过,喷珠溅玉,势如万马奔腾。这位老者就坐在岸边,甩着手中的木制鱼竿悠然钓鱼,滔天大朝涌至他身边时竟作绕行,足见此人气蕴之深厚。
谢阳当年也似杨佑安一般没皮没脸,待潮水退散后就满脸堆笑地向前求师,被那老者呼来喝去欺负了好一阵子才得到了这么个心诀。在听闻杨佑安准备闹一闹杜府的时候,谢阳略作思量,并没有传授他什么花里胡哨的剑法,而是教会了他这一看似诡异实则颇有用处的内功心法。
常言道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而且很多时候,逆流而上是要付出代价的。
由于时间紧迫,杨佑安没有功夫去细细钻研这套心法,谢阳不得不强行打通了他的经脉,逼迫其运转,一时吃不消是肯定的,只能靠杨佑安日后慢慢参悟吸纳,能得其中多少真髓,就要看他自己了。
夜色中,杨佑安靠着老树疲惫地坐下,血腥之气阵阵上涌,鲜血一口一口地吐出。纤离马极通人性,即便自己的口中也满是血沫,但还是在喷了个响鼻后向杨佑安靠过去,轻柔舔了舔他的额头。
杨佑安微笑擦去额上的一片湿润,说道:“放心放心,我命大,死不了的。”这话也不知是在安慰纤离马还是在安慰自己。
好不容易止住了喉咙中翻涌的阵阵血腥,杨佑安才松了一口气,暗暗庆幸自己撑了那么久,没有在倪逸等人的面前露馅,否则他这个狗屁的形象就扳不回来了。
又老树下休息了片刻后,杨佑安才向山上爬去,爬了整整一夜,直至清晨时分才登到了山顶。
那时谢阳刚醒,眼睛眯缝成了一条线,正对着晨光打呵欠,转头瞧见嘴边仍有血渍的杨佑安,生生把一个呵欠憋了回去,睁开眼睛道:“可以啊小子,老夫还以为你会死到山下呢。”
“切。”杨佑安用袖口蹭了蹭脸,寻了块平地艰难坐下,抚着刺痛的胸口死鸭子嘴硬道:“不好意思,让您失望了。”
灰背公狼嗅着血腥味小跑到杨佑安身边,仰着下颌哼唧了两声。杨佑安只是冲它笑笑,实在没力气去揉它的脑袋,转头面向紧咬下唇,想向前又不忍向前的湘雪,无力道:“饿了,想吃些东西,只要不是土豆就行。”
湘雪悄声揉了下眼睛,转身向厨下走去。
谢阳则缓步踱到杨佑安的身边,靠近他之后略觉惊讶,因为即便他离杨佑安还有着两三步的距离,却已能感受到他体内的气海翻滚乱涌,谢阳暗叹这小子的忍耐力。常人若受此等折磨,不疯颠寻死才怪,杨佑安倒是镇静,只是脸色略显苍白,右手抚着起伏不定的胸口。
谢阳挠了挠大腿后坐下,将惊诧和赞许压在心中,面色无波无澜,想瞧瞧杨佑安到底能忍到什么时候,结果屁股刚坐定,就听杨佑安戳穿道:“老前辈,您别想着看我笑话,有什么招式能让我好过一些您就尽管使出来,看着我崩溃力竭而死,对您也没有什么好处是不是?”
谢阳这才跟捉迷藏被逮住了的孩子一般笑了笑,终于不再坐视不理,伸手覆在杨佑安的心口上,先护住他的心脉,再缓缓帮他调理乱麻一般的气机。
杨佑安总算觉得顺畅了几分,呼吸渐渐规律,闭目吐纳,半晌后忽然疑惑问道:“老前辈,那位坐在钱塘江岸边观潮的老头,真的可以滴水不沾身?”
谢阳发出一串啧啧声,大有思怀旧事的意味,感慨道:“几座城墙高的钱塘潮袭来,却独有那一个老者敢坐在岸边垂钓,你说这是何等的境界。只可惜老夫至今也不知那位老者的名号与来历,更不知是何门何派得了这么个出逸仙人。”
杨佑安只是勾了勾唇角,轻声叹道:“临潮垂钓,厉害啊。只是潮卷鱼惊,他怕是一条鱼都钓不到,此举没什么意义啊。不过,或许……他不是在钓鱼,而是在等一个人,或者等一件事呢?”
谢阳动作顿了一下。
杨佑安却紧接着咂咂嘴,没啥出息地说道:“老前辈啊,说得我想吃鱼了,清蒸火烤都行,您说断崖瀑布那边会不会有肥鱼啊?”
谢阳一个白眼翻过去,懒得再搭理他。
山下,杜高驰的府中今日大变了模样。
倪逸最终还是没有杀掉杜高驰,毕竟蜀中的很多事务还需要他作为傀儡出面调解。昔日穿金戴银的杜高驰如今被软禁在了一间狭小的屋子中,每日三餐饭食照旧,由专人从门下的小洞送入。这等生活与大狱中几乎相同,只是饭食要好上很多,因为倪逸怕杜高驰太消瘦苍白会引人怀疑。
五十精骑依杨佑安的吩咐在杜府中住下,经昨夜的一番闹腾,任谁也不敢随意轻视这位齐王殿下了,尤其是被点名道姓揶揄了一通的倪逸。于是“狗屁齐王”四个字被“那个谁”三字取代,虽说仍没有什么尊敬的意味,但相比之前已经好了很多,杨佑安若听到这个称呼,估计也会笑呵呵地应一句。
想得人心没那么容易,驭人之术无非恩威并重赏罚分明,但这话说着轻巧做起来难哟,毕竟杨佑安为了把倪逸口中的四个字变成三个字,差点儿把命搭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