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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汲渊宫,而是直接出了皇城闲逛,边逛边想着楼月送来的双黄蛋,想着不知结果的蓝景山,也想着自己一个活不过四旬的人到底应不应该在萧嫣心里留下痕迹。乱糟糟的事情纠缠到一起,让杨佑安有些疲累,他揉着太阳穴乱走,不知不觉便逛到了西市上去。
而此时,长安城西市另一端的太柳街上,卯时刚过就已是人声吵嚷,街尾的一个小说书摊子前,眼角皱纹堆叠的说书人正添油加醋地大讲飞剑入皇宫的故事,摊子前拖家带口地围了不少人,算是整条太柳街最热闹的地方了。
人群之外,有个并不惹眼的书生路过,他的身旁还跟着个呵欠连天的少年。说书人的话语不经意间落到书生的耳中,书生也并未在意。前些日子天冷,他受了些风寒,于是并没去凑太子册封大典这种热闹,飞剑入皇宫的事情他倒是听人说起,只因没有亲眼目睹,所以没有太多感触。
书生身旁的少年对说书摊子也没什么兴趣,只顾着犯困,连怀中抱着的纸张杂物都岌岌可危地要掉到地上了。
少年姓张,名叫青竹,这名字不是书生取的,而是他自己想出来的,青竹二字并不是在附庸风雅,贫寒人家出身的少年只是单纯地觉得竹子实用,桌椅碗筷都可由它制成,便拈过来用了。
少年家与书生家本是在同一条街上,少年家中清贫供不起他读书,可这小少年又是个极为上进的,书生偶然间瞧见他在地上用树枝临摹着街上牌匾,一笔一划写得认真细致,书生便因此将他收作了自己的书僮。
恍恍惚惚的困倦少年跟在书生的旁边,直至闻到了一丝肉香才开始精神,晃晃脑袋撑开千斤重的眼皮才知是书生递了两个肉饼给他。少年终于呲牙笑笑,理了理怀中杂物,空出一只手来接过,把其中一张用油纸包着的肉饼揣在衣怀里仔细放好,留着回去带给他娘亲吃,然后才开始狼吞虎咽地嚼另一张。
“没有人跟你抢。”书生笑道。
少年含糊嗯了两声,吃饱后才终于开始活蹦乱跳,话匣子也随之打开了,和往常一样向书生问这问那。天南地北的事情,小少年总有无尽的好奇,每日总会有满肚子的疑惑,而书生则极有耐心地一一作答,引得少年对他愈发敬佩。
少年精力旺盛,直问到口干舌燥了才渐渐消停下来,抱着怀中杂物挺了挺酸痛的腰,瞥向书生手中把玩的一个木制小坠子。这小坠子是刚刚走在路上的时候一个僧人赠予的。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长安城内讲经说法的僧侣就已随处可见了,也常有僧侣穿行于世,广结善缘。少年看着这桃核模样的小坠子忽然想起一事,一反刚才的聒噪,小心翼翼问道:“先生,您……真的主张灭佛?”
书生两指间捏着小坠子,云淡风轻答道:“不是灭佛,哪有那么严重,只是长安洛阳一带寺庙过多,侵占百姓耕地的现象太过严重,总该削减一些。”
“哦……”少年嘟囔着:“就算这样,先生也是要得罪好多人了。”
“怎么说?”书生问道。
少年抿了抿嘴唇,道:“皇城内信佛教的官员貌似很多,从前……从前那个齐相国不就是个信佛的人吗?跟随他的还有不少的朝廷大元,似乎都对佛教情有独钟,每年都要到城外的各个寺庙烧香拜佛的。”
书生的眼神没来由地暗淡了一分,但紧接着就被疑惑取代,他转头向小少年问道:“你小小年纪的,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亲眼见过?”
少年顿了一下,然后不好意思地笑笑,道:“曾经……曾经没遇到先生之前,我去佛寺偷过贡品吃,远远地瞧见过几次,剩下的就是在寺庙旁边道听途说了。”
书生闻言只是浅淡一笑。
而少年似是忆起往事,忽然有点儿胆战心惊,小声向书生问道:“先生,你说偷贡品……会遭到报应吗?”
书生手上动作一滞,而后无奈地揉了揉少年的脑袋,道:“不会。”
少年这才放下心来,低头长出一口气,紧接着就见书生的脚步停住,少年犹疑地抬起头来时只见一位俊逸公子带着一种让人极其舒服的微笑,向着自家先生道:“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你啊,孔兄。”
不知前因后果的少年转头望向同样微笑着的书生,想也不想地问出一句:“孔?先生不是姓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