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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多少遍了,职下真没见过一个关东口音的小娘子出城!您想想,职下的这些手下都是光棍,要见个单身小娘子,还不口水都滴拉满地…,您别瞪眼,他们只是留口水,旁的又不敢。弟兄们既然全都说没见过这么一个人,那是真没有……等等!您刚才说什么?死人?”鲜于昭回头喝道,“老穆,你过来!你还记得那天那个染时疫死了的老妪吗,我当时还给你一把钱,要你去旁边寺里求了一个平安如意袋的,那是哪一天?”老穆摸着后脑勺道,“呀,我也记不得了!不过,不过那寺里收了您的香火钱,还将您的名讳录上了功德薄,当是查得到的。”“那还不快去查!”伊娄思忠和鲜于昭几乎同时吼了一声。老穆慌得连忙行礼称诺,然后拔脚就往那寺里奔去。不多时,就见他慌慌张张地奔回,口中有些结巴地道,“查,查到了。是,是,是上个月十五……”
翌日,大队骑兵从长安出发,直奔卧龙塬李家村,将原本宁静的小山村团团围住。
“……须知如有人染了时疫,按律须立即报官,否则便是重罪,故无人敢犯。吾彻查全城医馆,近日并无一人染时疫而亡,因而知那自称病故出城的老妪必然有诈。今日我调兵出城,出其不意围了李家村,擒下李家兄弟……”在李辰的府内,蔡佑有些自得的向李辰描述着自己近日的一系列行动。“……那李家兄弟家有老母不假,可经城门守卫辨认,却非当初入城之人。那兄弟二人初始抵死不认,后见我在其家中搜出金铤二锭,方始认罪。”蔡佑饮了一口茶,继续道,“他们招认,曾有高十八郎,高十九郎二人,自称东虏司徒府家将,许他们金二铤,要他们相帮到长安救人。那李氏兄弟素敬慕高敖曹为人,又贪恋钱财,就应允了。十五日那日,李氏兄弟由北门入城,二高与李母则由东门入城。他们在城中相会,二高偷梁换柱,当是接了那刺客,复由东门出城,然后逃回关东。李氏兄弟则带了老母,第二日从北门出城回家。”李辰问道,“可知那刺客究竟是何人?”蔡佑道,“李氏兄弟交代,那高十八郎、高十九郎口风甚紧,左右不肯露底。李氏兄弟偶尔听那二人在背后言道女郎如何。据此推断,许是高敖曹之女?”“嘶…”李辰倒吸一口凉气。高敖曹的勇猛给他留下的印象实在太深了。看来这次比较靠谱,也只有高敖曹这种猛人的女儿,才会不远千里而来,甘冒如此风险,也定要将自己手刃当街。等等,可是那个女子自称姓姜,不姓高啊。李辰脑子一转,不由往案上猛拍一掌,“倒被她瞒过了!”原来渤海高氏的祖先,据称是西周的开国功臣,大名鼎鼎的姜子牙。姜子牙被封在山东,国号为齐。后来他的后代中有一个公子高,以高为姓。这就是渤海高氏的源流。那高敖曹之女自称姓姜,也是不错,因为那是她的祖姓。“好个高蝉儿!竟将我们大家都骗过了!”蔡佑听了,安慰道,“天行兄勿忧,我已请大行台行文潼关、弘农沿线,请他们严查刺客。”李辰有些无奈地道,“被这女人耍了这么一道,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在千里之外的渤海郡高敖曹府内,一名年轻的女子,正在向座上锦衣妇人大礼而拜,“母亲,孩儿不孝,此番前去关中,未能寻得父亲的首级回来,也未能手仞仇人,还连累了韩叔叔他们殒命。若不是十八郎、十九郎设计相救,已与母亲永诀。”那女子身穿青色男装,一头青丝在头顶挽作发髻,用锦帕包了。她面容姣好,柳眉如画,一双清亮的大眼睛,目光却分外倔强刚硬,显得英气逼人。却正是令李辰等人伤透脑筋的高蝉儿。那华衣妇人离了坐席,一把将她搂在怀中,已是泪如泉涌。“我的孩啊,你不辞而别,可知为娘为你操碎了心啊!”高蝉儿用力咬住下唇,眼中也是一片水雾。“娘亲…”高夫人一边哭一边道,“报仇之事,自有高王作主。还有你的叔叔伯伯和兄长们。岂有你一个女儿家行千里而入虎穴?”高蝉儿柳眉倒竖,双眼含泪,悲声道,“高王若真欲替父亲报仇,就不会只是给父亲太师、大司马、太尉公、录尚书事、冀州刺史,谥曰忠武等一堆空头衔,而只将害死父亲的祸首之一高永乐打一顿了事!”稍停,她又道,“二伯(高慎,字仲密)骄慢轻听,简慢大臣,若祸不延族,已是万幸。叔叔(高季式,字子通)豪率好酒,不拘检节,终难成大事。诸位兄长,皆文弱书生。举族而下,又有谁人可恃?”高蝉儿抹去眼泪,大声道“我虽为女儿身,但也知杀父之恨,此仇不共戴天!一个是元凶李天行,一个是故意闭门不纳,害父亲身死的高永乐,我高蝉儿今生在世,誓诛此二人!”高夫人只是悲泣难已,她抓住高蝉儿的手臂哭道,“如此,我们不去报仇便是。汝父、大伯(高乾,字乾邕)皆殒于国事。你若万一再有好有歹,虽举家勋功,富贵已极,又有何用?”蝉儿忍住悲声,只得好生劝慰母亲。高夫人只是搂了女儿痛哭不已,直到蝉儿答应今后不再以身试险,方才松手。高蝉儿待得母亲渐渐平复,又陪她说了些闲话,但她只是将自己在长安的经历一言带过,更不敢让母亲知道自己受伤。之后,高蝉儿向母亲行礼作别,转回自己的闺房。此番高蝉儿联络了几个父亲的旧部,私自离家前去长安报仇,却是铩羽而归。她自幼习武,武艺不俗,却是生长在富贵之家,全然不知民间的疾苦。这次出行她也让吃了不少苦头。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清理洗漱一番。
当贴身的侍女在背后为她褪去衣裳,都惊呼出声,纷纷以袖掩口。就见蝉儿原本光洁如玉的背上,横七竖八地紧裹着布条,背心赫然一个伤口,渗出的鲜血已经凝固,将布条都染成了深褐色。高蝉儿淡然道,“我已经上了家传的秘药,应该无妨了。你们替我解了吧。“侍女们用清水慢慢润透已经凝固的血迹,将布条一点点地从高蝉儿的身上撕下。高蝉儿疼得紧蹙双眉,浑身直冒冷汗,但忍紧咬牙关,一声不哼。过了许久,方才将她身上的布条全部解除。却见那伤口深入骨肉,在洁白的玉体上显得分外怕人,不过好在已经结痂。高蝉儿疼得泪都出来了,她无力地挥挥手,“拿去烧了,记住我受伤之事,切不可让老夫人知道!”侍女们小心地帮高蝉儿沐浴全身,上药包扎,梳理秀发,然后为她换上女装。高蝉儿自幼练武,所以身材修长匀称,个子几乎和李辰一样高。换上女装之后,更显一份婀娜动人的体态。她静立窗前,呼吸着身上散发出的自己所喜欢的熏香味,思绪却已经飞到了千里之外。她该如何面对飘摇无定的未来。又该如何得尝所愿,替父报仇。高蝉儿身姿挺拔,如同一株在风雨中挺立的风荷,任凭雨打风吹,却依然百折不弯,绝世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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