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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撑身缓缓起来，腿都麻了。小司忙上前扶着，他跪得时间也久，膝盖都有些撑不住了。便听到贺长寿继续说道，“如英如玉，你们俩，亲自押解芸娘回上京城，让府中暗卫悄悄把她扔到我四叔的府里。”说着，又干笑了两声，“既然四叔他知道我不知道的事情，那就让那些人都去找他的麻烦好了。”
“公子万万不可！”袁氏兄弟虽然站起了身，却也因为跪的太久，有些血脉不畅，膝盖有些僵硬，差点没站稳，却又急急说道，“属下保护公子不力，此时更不敢离开公子半步。”说着，齐齐埋头俯身行礼。
“有小司就够了。”贺长寿说着，看了小司一眼，小司一惊，却把头埋得更低，不敢说话，“你们回去后，便让伍先生调两队暗卫过来，伍先生就不用来了。如今吃了亏，也得学乖了才是。”
贺长寿说着，一瘸一拐地往卧房方向走，走了两步，又转过头来对赵大宝说道，“你这几日好好养伤，暗卫没到之前，先别出门。”转而又扶着小司的胳膊，慢悠悠地念着，“百泉冻皆咽...我吟寒更切...”
袁氏兄弟却站在正厅内不敢动弹，又齐齐望向小司，小司也只得低低叹了一口气，对着袁氏兄弟挥了挥手无声说道，“去吧去吧。”
袁氏兄弟只得领命，却不敢耽搁，立即赶往大狱去了。
三更半夜，公子爷的人说要将嫌犯带走，典狱长不敢阻拦，只得连夜上报了知府周大人，如此，周大人便在翌日大早，站到了贺长寿的小院门口。
这头周大人正在小院门口徘徊踱步呢，那边赵大人也跟着来了。两位官员也不知如今是个什么章程，便由小司引着进了正厅里，一个个正襟危坐，不敢说话。
今日沧都府迎来了初冬第一场雪，那雪下得并不大，如柳絮飞扬，落地便化了。院中的大槐树上没有积雪，地面却有些湿滑，寒风凛冽，比前几日更冷了些。小司让明月居的小二又备了两个炭炉放在正厅了，便直接在炉中烧了热水，给两位大人沏了热茶。转头便去了贺长寿的卧房。
贺长寿躺在床上睁着眼一晃不晃地盯着床顶的帷幔，小司正踌躇着要不要现在请公子爷起床，因为贺长寿的状态看起来着实不太好，一夜无眠，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跟走火入魔了似的。
贺长寿确实睡不着。
那马秀才的江湖杂书里虽是不敢讲历朝历代宫斗夺嫡的戏码，但大户人家争权夺位还是听过不少。是以不管是皇家还是寻常百姓家，人多嘛，自然事多。他想着前次商船刺杀的事儿，想着被斩草除根的玉灵山庄，想着今次中毒身亡的岳大人，和小九在他耳边说的话。
显然这一切都跟老贺家有关，只是他从没有想到，有人敢当着他的面，不顾他的安危，刺杀证人。
若是那些人知道小九已经将她听到的事告诉贺长寿了，是不是还要来灭他的口啊？贺长寿自嘲地笑笑，今年的冬天，可真特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