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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顾玖笙的心思就诡谲,连他都看得出来,要说玩点什么阴谋诡计的,权璟霆这性子是真的玩不过顾玖笙那样阴诡乖戾的性子。
“顾叔叔我做到了。”宴曦拥着男人的脖颈被抱起来,欢呼雀跃。
顾玖笙亲亲他的小脸,夸奖道,“儿子真棒。”
“宴曦真棒。”白淽凑过来亲亲他的小脸。
这边的“一家三口”是欢呼雀跃了,可是对面的四个人有种莫名的空气凝重的感觉,晏殊有些奇怪的看了眼爸爸,再看看妈妈,跟着乖巧的走到哥哥身边停下。
现在他是不是不要过去招惹爸爸来的好。
清玥起身,伸手轻轻的拍了拍丈夫的肩膀,算是安慰他了。
“小子儿,我可是你爸爸。”权璟霆盯着对面的孩子咬牙切齿。
坑起爹来就没有一丝的愧疚难过,欢快的跟只小喜鹊儿似得。
权宴曦搂着顾玖笙的脖子点头,说的格外认真,“我知道爸爸,可是您说的在战场上不能留情面的,您现在是我的敌人啊。”
一句话,说的格外在理。
权璟霆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感觉,这小子可是叛变的太快了,转变来的措不及防,他差点没承受住。
“行了,玩也玩够了,孩子们过来进屋烤火去。”清玥对着宴曦招招手。
顾玖笙弯腰,将小家伙放在地上,晏殊跑过来牵着弟弟,三个人一连串的进屋去了。
“你这小子,用我亲儿子来算计我。”权璟霆瞪了眼顾玖笙,将身上穿着的背心摘了下来。
“你不是也打算用我干儿子来算计我吗,扯平了。”顾玖笙慢悠悠的回了句。
这两个男人的斗争算是扯不清楚的。
“不行,这局不算,我们到拳房继续。”权璟霆说着过来扯着顾玖笙就往那边过去了。
白淽看着两个男人有些好笑,那边清玥取了暖手宝出来递给了白淽。
“他那是吃醋了,这段时间宴曦总是念叨玖笙,所以他这是吃醋了,一会儿发泄出来就好了。”清玥笑道。
“你们快过来看看我的雪人。”娜娅对着两人招手。
白淽和清玥对视一眼,抱着暖手宝走过去看着权璟琛给堆出来的雪人,相比起宴凌的杰作,这才算是普通人会堆出来的雪人。
圆滚滚的肚子看得出来格外的好看,娜娅将手上的胡萝卜按在了雪人鼻子的位置。
“好看不?”娜娅笑呵呵的问道。
“好看。”清玥哄道。
头顶纷纷扬扬的雪越来越小,刚才他们打闹留下来的脚印也慢慢的被雪花覆盖起来。
“越来越冷了,我们先进去。”权璟琛扶着娜娅往屋内过去。
清玥陪着白淽站在房檐下赏雪,白淽抬手接住了落下的雪花,嘴角轻勾。
“帝京的冬天总是这样的,大雪纷飞。”清玥站在她身边开口道。
“对了,大嫂你是怎么和大哥认识的?”白淽略带好奇的看着清玥。
算起来清玥的IE也算是特殊组织,能够和权璟霆这样身份的人在一起,应该也是不容易,她隐约好像听到过,清玥和权璟霆,是从小定下的婚约。
“我们啊,也是一波三折,我和他从小就定下的婚约,可是我却并不是在帝京长大的。”清玥笑了笑,想起和权璟霆再见面的时候,她也是一脸暖意。
“我和他第一次见面,是在战场上,他认识我,可是我不认识他,如果不是一场意外我回到了帝京的话,恐怕他现在娶得就是别的女人了。”清玥说完之后纠正了后半句,“不对,也不是娶别的女人,总归缘分这东西,总是让人措不及防。”
她从前在T国的时候没有想过,有一天也会扎根在这个国家便离不开了。
“能够让大名鼎鼎的IE指挥官留在这里,那时候大哥恐怕追你也是穷追猛打吧。”白淽好笑道。
清玥摇头,“不,他第一次在帝京见到我的时候,态度可不是很好,那个时候他就是生人勿进的姿态,现在想来也不会知道,以后会有这么多的故事吧,我们幼时定下的婚约,因为一些意外我们分离了,后来也是阴差阳错我又回到了帝京,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
“听上去,这是个很美的故事呢。”白淽脸上带着笑意。
清玥看着飞扬的雪花,有感而发,“这世间每一场相遇都是最美的,虽然最终免不得要离别,但是始终是遇见了。”
很多事情,不问结局,只问开头,就是这个世间的道理。
莫寒冒着风雪走过来,站在房檐下对着清玥行了个礼。
“夫人,宁家送来邀请函。”他将两封邀请函递了过去。
清玥接过来看了眼,将写着顾玖笙和白淽名字的那封递给了白淽,“消息挺灵通的,知道你们现在在这儿,这邀请函直接送到这里来了。”
不过宁家和权家从来没有往来,宁筬这邀请函是什么意思。
“宁筬的生日,便是明晚。”
这邀请函上写的清清楚楚,邀请权璟霆夫妇和顾玖笙夫妇,明天晚上八点参加宁筬的生日晚宴。
宁筬是宁家家主,可是明天晚上过生日的消息却鲜少有人知道,估计邀请的人也不会很多。
“寻个由头打发了吧,估计你们也不想过去凑这个热闹。”清玥开口道。
白淽的性子不像是喜欢热闹场合的人,至于顾玖笙就更加不用说了,而且现在因为宴曦身上的病症,白淽也不会愿意过去。
“这是私人邀请,宁筬这次不打算办晚宴了,据说只是邀请了一些朋友到家里吃顿饭。”莫寒开口道。
“这我们和他的关系也没到能够坐在一起庆生的地步,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清玥好笑道。
白淽低头看着手中的邀请函,刚来的时候臣义说过,几波想要抢走峤儿生灵的人他们追踪足迹都到了宁家门前,联想到了那天晚上宁筬对她说的话和做的动作。
而且宁筬是懂得灵法的,她对于这宁家,可是十分的好奇。
“我和顾玖笙会过去,麻烦莫先生替我们回话了。”白淽看着莫寒道。
“顾太太客气了,这是我的分内之事。”
清玥看了眼白淽,也对着莫寒说,“去告诉宁家,我们都会按时按点的到达。”
“是,我现在过去回复。”莫寒低头离开。
宁筬这个节骨眼邀请他们过去,清玥也知道恐怕目的不简单,权璟霆追查宁家都追查了多长时间,现在这人主动邀请,怎么有种请君入瓮的感觉。
“为什么不和玖笙商量商量就下了决定了?”
白淽合上邀请函扔到桌面上,“他也会和我下一样的决定,这宁家到底藏着什么幺蛾子,得亲自去看看才知道。”
如果光凭借猜测的话,恐怕永远都没办法得到答案。
“累吗,那两个男人要打完还得一会儿呢,你先去休息一下吧。”清玥开口道。
白淽应下了,往权家给他们安排的房间过去,她现在颇为力不从心也需要一个能够安心思考的空间,答应了清玥三天时间将生灵剥离,绝对不连累宴曦这个乖巧的孩子,这是她的决定。
合上房门之后,白淽将小白放了出来,随着小白的足迹而落下的还有一堆书本药材和药鼎,好在权家也是富硕人家,安排给客人住的房间也是面积及其大的,不会过度拥挤。
安静的坐在地上,白淽翻着手上的书本,不时的往药鼎内扔几味草药,在将峤儿分离出来的时候,需要隔断宴曦的意识,也对孩子的身体有着极大的考验。
这两天需要做一些丹药能够让宴曦的身体开始强壮起来,这不是一件小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乌咪......”小白走过来仰头叫了声。
白淽扯着手上的东西扔进药鼎里,回头看了眼小白,“你自己过去玩吧。”
现在没有一种方法能够救得了峤儿,可是白淽始终不愿意放弃,她想,始终还是要努力之后才能够说是做不到。
顾玖笙推门而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他走过去,安静的在白淽身边坐下,看着她的动作没多说什么。
“这些是给宴曦的药吗?”顾玖笙捏着药丸道。
白淽点头,都是些强身健体的药物,能够保证这两天宴曦不会因为峤儿的存在再不舒服。
“不用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一切有我呢。”顾玖笙伸手将人拥到怀中,抬手抚平她的眉头。
“我知道要想让峤儿重生太过困难了,可是我们总得试试不是吗。”白淽低声道。
顾玖笙吻着她的额头,一阵心疼,他知道白淽的顾虑,也知道白淽的舍不得。
“没事,一切有我呢,我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吗。”顾玖笙安慰道。
白淽盯着他,他是战皇,幻灵大陆降生的天才,拥有的力量是寻常人没办法比的,可是却也不代表了,能够在这个世界也一样的无法战胜。
“乖。”顾玖笙陪着她炼制药物。
大约过去了十五分钟左右,白淽耷拉着眼皮子沉沉的睡去,顾就笙起身,拉开玻璃门走到了阳台上,外面小雪纷纷扬扬落下。
男人刚刚在阳台上落定,臣义和嘉衍便落在了阳台上看着他。
“陛下。”嘉衍恭敬的行了礼。
臣义微微颔首,算是毕恭毕敬。
“一切都准备齐全了吗?”男人开口。
嘉衍和臣义对视一眼,跟着说,“陛下,您真的要这样吗,请您三思啊。”
如果用这样的方法的确是能够让小皇子复生的话,那么倒是无可厚非,但是现在就算是用这样的法法子也不能够百分之百保证小皇子复生啊。
如果到最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的话,却不是让陛下白白的受了这样的苦吗。
“不用多言,你们按照我的意思来做就是了。”顾玖笙说完抬手,指尖微曲,慢慢的探入胸口。
“噗......”
在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男人一口血吐了出来,炼魂术这样的法子的确是有凶险,一旦开始,就是用他的命在赌。
嘉衍也不敢开口相劝,只能够安静的守着他。
一枚黑色的晶石被从心口的位置取出来,顾玖笙低声喘着粗气,险些跌落在地上,将握着的东西递给了嘉衍。
“去。”
接过手上的东西,嘉衍面色冷峻,消失在空气中。
臣义忍不住,还是开口说了句,“您这样,如果到之后殿下知道了,肯定不会好过的。”
白淽怎么会忍心让顾玖笙用自己的命来赌这场基本毫无胜算的赌局呢。
“那只是一抹生灵,是当初小殿下散灵的时候扭转而来的一抹生灵,他不是小殿下,只是一抹意识而已,无论如何是无法让他在这个世界复生的,您没必要做这些。”臣义开口道。
可是就算他说了又能怎样,只要能够让白淽舒展笑颜,他是什么都会去做的,毕竟这个男人当初可是放弃了一起将自己灵魂给了堕神,换来了能够寻找殿下的机会。
那时候他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开始寻找白淽的,并不知道白淽还有复生的机会就已经义无反顾了,这是什么样的决心和勇气,这个男人的癫狂程度,令人发指。
“只要能够让她眉宇间再少一些烦忧,这点痛又能算什么。”男人抬手,指腹捻去唇角殷红的血迹。
臣义也知道无法劝说这个男人,恐怕还的从笔直那边入手了。
“您还是注意身体要好。”
顾玖笙忍住痛意,寒冷刺骨的风吹得他头脑越发的清醒,大约过了十分钟之后,男人转身,拉开玻璃门走了进去。
白淽靠着沙发浅眠,感觉到围过来的男人,她嘴角轻勾凑过去,粘着他不放。
“乖。”顾玖笙抱着她,手掌在她背上轻拍,一声一声的哄着。
细看之下能够看的出来男人脸色苍白,臣义站在阳台上叹了口气,硬生生的将心口石撕扯出来,要承受多么大的痛苦恐怕常人无法理解。
这种痛苦和魂裂的痛苦,不相上下。
这两个人,为什么都是这么执拗的主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