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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水渍沿着眼角划过脸颊，顾云裳感觉心中闷闷地沉痛，“父亲，他怎么能那样做，幼子无辜，他就算直接带回来我也会好好养着，他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那样。”
话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反正顾云裳现在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就留出一分心听着。
不过她连现在这里的两个人的身份都不知道，听了也不知道究竟在说什么。
顾云裳看见对面的中年男子叹了一口气，有些萎靡，“是为父对不住你，要不是，要不是……怎么会委屈你嫁给那样一个人。”
“是女儿要嫁的，与父亲无关，此后种种女儿也从没有后悔过，女儿只是没想到他会做到那种地步，只是可怜了我的钰儿。”
女声的情绪冷静下来，而顾云裳知道远没有眼前那样，她心里蓬勃的恨意都快要燃烧起来了。
“今日的事父亲忘了吧，女儿什么都不想，只当是回家省亲，女儿已经快两年都没有回来过了。女儿多住些日子父亲可会嫌烦？”
她脸上带了笑，之前的事就像是风吹过的沙子，了无踪迹。
中年男子复杂地看过来一眼，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说道，“姝儿，与他和离吧，为父就是拼上这条性命也绝不让你再受委屈了。”
女子拒绝了，出乎意料的坚定，“女儿不会和离的，萧瑾瑜做错了事没理由我去退让，反正木纤云已经死了，那萧亦染就是我的儿子，也一定会是他唯一的儿子。”
这句掷地有声的话让顾云裳惊掉了手里的瓜，什么玩意儿？这意思是不是萧亦染，她那个丈夫不是她婆婆陆静姝的亲生儿子啊，还是个外室所生。
那她这回上的身是陆静姝的喽？
顾云裳跟着陆静姝回房，一进门就看见了趴在软塌上吐泡泡的小豆丁。
一瞬间翻涌而来的情绪让顾云裳头脑发黑，她踉跄地退了一步，扶住了门框，然后她发现自己能动了，可喜可贺。
挥退了要来扶她的侍女，往软塌那边走过去。
看样子才几个月大的萧亦染，还不会说话，好像刚学会爬，顾云裳有些好奇，她趴在一旁，指尖痒痒的，最后遵从了自己的心意捏了上去。
“啵啪”碎了一个小小的口水泡，小萧亦染还以为娘亲在和他玩，不吝啬地笑了起来。
顾云裳点了点他的额头，就算是小孩子也还是很好看呀。
就算她再讨厌现在的萧亦染，还是被这个几个月大的孩子看得心都要化了。
逗弄了一会儿，顾云裳才叫了人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来的时候陆静姝的意识还在，她勉强还有一点这时候的记忆，比上次好了许多，起码不是一抓瞎。
“海棠，我要出府。”
顾云裳吩咐了一声，顺便看了一眼行礼准备退下的人。
虽然顾云裳还留着陆静姝的一点记忆，但是身边用的人就记得一个名字，见着了才能想起来。
不过这一眼看过去她就没转回来，这姑娘，好像是茶楼闹事里的那个弹琵琶的姑娘。虽然有了点不同，但样貌还是差不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