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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了两天,法国那边有急事,便过去处理了。
只不过在他在法国的这几天,大半的时间会过来医院这边。
虽然也不聊什么,但是能感受到她渐渐地对他不那么讨厌了,只要一点点的,他都觉得是开心的。
至少能让他看到一点点的希望,对顾南音他是愧疚的。
这点愧疚却是在短短的时间里,越来越大。
在离开泰国之前,威廉先生来医院跟顾南音告别。
顾南音微微笑着,跟他说一路顺风——
威廉先生唇角的笑容稍稍着一顿,虽然没有其他别的话,这句却也是完全够了的。
但私心里最想听到的是顾南音能喊他一声爸爸。
在这二十几年来,从没有那么渴切地听到这样的一声称呼。
若是能从顾南音的嘴里听到,那他不论是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这个孩子,他太过的愧疚,他不知道她的存在,也没有尽过父亲的责任,是他的错。
“那我走了!”威廉先生面上恢复了笑意。
顾南音点点头,面上的笑容淡淡的。“再见!”
只是她放在被子下面的小手却是忍不住地蜷缩了起来,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威廉先生有些僵硬着说了一声再见,便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他的手放在门把上略微地迟疑了一下,却听到了身后传来的那声极轻的“爸爸”
威廉先生握着门把的手紧跟着一僵,几乎怀疑是耳朵出了问题。
那声爸爸更像是消散在了空中那般,根本让人难以抓住。
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不会发生,因为太渴望某一件事情而产生的幻觉。
顾南音抿着嘴,这个词就这样从她的口中溢出,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了些酸涩的感觉。
因为威廉先生这几天的作为而觉得酸涩难忍。
这短短两天里,威廉先生的小心翼翼她都看在眼里,他尽量放下了工作来陪她,见着有电话进来也都是当着她的面关掉,他做什么事情都要问过她喜不喜欢,因为不了解,所以更需要小心,害怕会碰到她的底线。
威廉先生这样的大人物,何曾需要小心翼翼地讨好别人?
而他图的也不过是她能喊他一声爸爸,这样的要求太过简单。
爸爸这个词在这一年来,对她来说再讽刺不过,她嘴里喊的爸爸总是带着嘲讽的意味。
而现在这个看着她脸色的威廉先生,是她的亲生父亲,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爸爸。
她不是木头人,不是没有感情的,威廉先生转身离开的那眼神里明显是想说又不敢提的样子。
毫无疑问的让她心软了。
那样简单的一个要求,想说又不敢说。
这样憋屈,估计也就这么一回吧!
“南音,你刚才叫我什么?”威廉先生转身,那双眼眸里激动欣喜交杂在一起。
仔细听仿佛还能听到威廉先生那有些维持不稳的声线。
顾南音微笑着喊了声爸爸。
认不认,他都是她的生身父亲,这个事实改变不了。
他是妈妈爱的男人,纵然最后并没有走到一起,但能感觉得到他们之间曾经拥有过的美好。
他虽然有错,但该评断的并不是她,她恰恰相反着是最没全力说什么的那个人,因为她是他们的女儿,是最没资格的那个。
“南音,你肯认我了?”威廉先生还有些愣神,这个意外的收获,他想也没想过。
竟然会在这样的时候,能听到顾南音这声极其难得的爸爸。
顾南音点点头,“不管认不认您都是我父亲,这是不争的事实。您和妈妈的事情,我不能多做评断。毕竟我没有权利声讨您,您是错了,但我妈妈也做错了。”
“您快走吧!航班要赶不上的。下次再见!”顾南音微笑着说。
“好好,下次再见!”威廉先生连连点头,眼底的欣喜若狂被压制得很好。
顾南音看着威廉先生离开,红唇稍稍着扬起。
在威廉先生离开的第二天,顾南音也可以出院了。
经过医生的检查,已经可以出院了。
舒适的头等舱里,顾南音脑袋靠在陆延赫的肩头,小手玩着男人的手指,唇角始终上扬着。
她的下巴搁上了男人的肩头,脆生生地喊他,“陆延赫——”
男人偏头淡淡地嗯了声,询问的眼神看她,她只是眨了眨眼,任性地说想叫叫他。
陆延赫面部表情着俯身下去,亲了她的红唇,也学着她眨眼。
顾南音娇娇着问,“你做什么?”
“没做什么,就是想亲亲你——”男人回答得一脸正色。
这个男人现在是越来越可爱了。
顾南音看着他的表情勾着唇笑开,她转过头朝着窗外看去。
突然有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经历过那场意外,还能和这个男人好端端的在一起,这样的感觉更是让她觉得来之不易。
陆延赫也跟着转开脸去看她,柔和的眸光盯着她瞧,看着她唇角勾起的淡淡笑意,男人唇边的弧度也跟着扩散开去。
她眯了眯眼,找了个舒适的姿势靠在男人的身上。
有种想要时时刻刻黏在他身上的想法,显得格外地清晰。
短短三个小时的飞行,便抵达了安城。
顾南音的手被男人牵着从出口过来,脸上的笑容很甜腻,宛如少女那般的干净漂亮,让人有种动心了的感觉。
她的小腹有些越来越明显的迹象,穿着宽松的雪纺衫根本遮不住,陆延赫护着她,动作小心谨慎,是一个好丈夫好准爸爸的模样。
行李被拿到了车的后备箱里,顾南音在男人的搀扶下上了车。
她趴在车窗上看着一路的风光,唇角的笑意深深,“陆延赫,我总有一种阔别已久的感觉!”
陆延赫霸道地伸过手,搂住了她的腰,那个地方可能都不能算是腰了,因为怀孕的关系粗了几圈。
“感觉已经隔了很久很久了——”顾南音靠着他,双眸泛着光。“但貌似我最熟悉的就只剩下你了!”
男人在她耳旁轻笑,薄唇微张含住了她的耳垂。“忘记什么都可以,你最需要记住的就是我!”
“……”顾南音默,只记住他,那么她的整个世界里也就只剩下了这个男人。
只是,这样,貌似也还不赖的。
就只剩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