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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儿不知道怀有身孕时,也没有什么反应,现在知道自己有了身孕,也开始出现孕吐,头晕无力。她觉得是自己太娇气了。
杨文宪自从上次从卫府回来,卫大人将雨儿除名后,就一直没和雨儿聊过。雨儿又怀着身孕,身体不适加上心情不好,有些烦躁。月伴将信拿来给她,她忽然就很恼火,觉得曹煦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发了脾气把以前的信件全部翻出来,打算烧掉!
月伴连忙拦着说道:“小姐您干嘛呢?小心气坏身子呀!”雨儿把信都扔进铜盆里,点了火折子,却没扔下去,眼泪扑簌簌落下来了,月伴见她这样赶紧接过火折子,安慰她:“小姐你怀孕呢,闻不得这气味,月伴去扔了它们,不让小姐伤心!”
雨儿没说话,用脚踢了踢铜盆。月伴扶她坐下又说道:“奴婢愚钝看不懂小姐为什么伤心,但奴婢觉得小姐现在的心情,真要和杨大人谈谈,惹你的不是信,是杨大人。”
雨儿知道,她其实这些天觉得难过,是杨文宪对她的态度。杨文宪自从那次之后,就忙起来了,以前他忙的时候还是会和雨儿聊天,说几句话。现在也会说基本上都是:吃了吗?感觉怎么样?之类无关痛痒的话。
雨儿想和他分享自己的感受,但是他好像很不想面对她。怀孕本身就敏感,这样的态度让雨儿本来期待的心又慢慢缩回去了。其实也不是杨文宪不理她,而是真忙。
科考结束后,书生们可不是无事可做,大家心里大概都有点数,有些人去搭线给富裕人家做教书先生,有些去抄书买书,还有些找不上好活计的考生为了糊口也不得不找份生计。杨文宪的朋友张千考下来就包头痛苦,但他又抱着一丝希望想等放榜,于是找了个画小说画的事情。
家里有背景关系的都被大户请走了,杨文宪本来也被蔡老爷请去给他家俩个孙子一个孙女启蒙,结果卫闻钰讲雨儿除名,蔡老爷是精明人听了这消息,便客客气气给了杨文宪二两银子找借口让他走。
杨文宪没收,又去找别的事情,由此他对雨儿有些怨,是雨儿没早告诉他这事,他没有来得及做出相应的准备,他本也不是攀龙附凤的人。但是前些日子有太多人捧他,太多人顺着他,让他男人的自尊心以及虚荣露了苗头。现在一下子跌入比没认识雨儿前还要落魄的境地,他也需要时间调整。人性本如此,杨文宪前期潦倒是母亲支撑着他,好在他也争气也不是那种虚浮的人,但和雨儿在一起后,雨儿的背景带给他的光环也让他的野心萌发。现在一下又收回所以他其实是不能接受的。
加上别人陆续也知道了他和雨儿私定终身的事,有人添油加醋越编越离谱,有人明目张胆嘲笑他:草鸡想攀枝头结果找了个假凤凰。
人就是这种动物,当你比他们高很多时,他们就摇首摆尾跑来热心异常,恨不得和你做一家,处处照顾。当你跌落的比他们还低时,他们又来唾弃顺便踩上一脚。杨文宪无法改观别人的想法,但抑制不住愤怒,他总是想要是等放榜时或者他稳定了再发生这样的事该多好!
雨儿决定和杨文宪聊聊。这天晚上杨文宪喝了些酒回来了,雨儿出去迎接他,差点被他的酒味熏吐了,雨儿扶着他,月伴搭着手,两人把他扶进屋里。雨儿给他倒了茶,月伴出去打热水。雨儿问道:“杨大哥,你最近遇到什么事了吗?”杨文宪看着雨儿没说什么,雨儿又说:“我先帮你擦洗吧,明天我们聊聊。”杨文宪忽然抓着雨儿的手说道:“雨儿你从未叫过我:夫君!你心里是没我的,你也看不起我是吧!”
雨儿被他攥着手腕疼,挣了挣说道:“杨大哥你喝醉了!先放了我,明天我们好好谈谈!”杨文宪在酒里,情绪放大更多,那肯放她又说:“你从来没喜欢过我!你有事也从来不和我说,都是你自作主张,为什么你不能爱我!”杨文宪借着酒劲喊出了这些憋在他心里的话。
雨儿愣住她没想到杨文宪会这么觉得,从小爹教她的都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她也习惯如此。其实她是很胆小的,又矛盾重重的人。为了不受伤看起来胆大,为了不麻烦别人自己拼命赚钱,她从小不讨喜,让她的骨子里有些冷漠,她习惯不去麻烦别人,却也让别人伤心了。
雨儿说道:“我想过和你说,但觉得是自己的私事,没想到会给你带来这么大困扰。”杨文宪听见她这话心里有些难受:“我不该怪你,雨儿,是我自己心里不平衡了,我还是得靠自己。”雨儿说:“杨大哥,我们成为夫妻,并没有那么浓的感情,我以为细水长流也不错,你若是觉得我带给你了困扰,请你原谅吧。”
杨文宪沉默了,松了手。雨儿也将手拿出来了。杨文宪忽然又感觉到那种和她之间深深的缝隙。是她和他两个人共同造成的,家世、人脉、思想都不在一起的两个人还怎么生活在一起呢?
第二天早上杨文宪起来了,头晕脑胀的他爬起来烧东西吃,烧好饭菜,雨儿突然出来了,他看见雨儿向她招呼:“雨儿还没吃吧,我烧了些一起吃吧。”
雨儿点点头,坐下来一起吃。杨文宪看见她手挽手淤青的痕迹,忽然就想起来哦昨晚他质问雨儿的话。他张了张口却不知怎么说,只好又沉默了。雨儿反倒轻松了,她说道:“杨大哥,我没有生气,你昨晚说的我想了又想,我没有足够去理解你。卫家的事,这是我不对,我应该问问你的意思。”
杨文宪吃着暖暖的东西听雨儿这么说,他说道:“雨儿不应该怪你,我自己太软弱,是我这些天认清了许多人,不怪你的,我要更强大!”雨儿听了他的心声,觉得杨文宪与她有些问题,他和她有太多不同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