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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说,原本的问题再也问不出口。
暖阁里铜炉烧的正旺,整个房间里都被熏的热气萦绕,赵吴氏过来给她们送了一壶花茶和几样精致的点心。
两人聊着天,又手谈了几局,气氛正好,岑子泠无意间瞥见绣筐里还没有完成的一条裙子,忽然想起来,再过不到一个月就是岑子衿及笄的日子。
“正宾和赞者都定好了么?要不要我跟母亲说一说过来帮忙?”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岑子衿也看到了那绣了大半的暗花细丝褶缎裙,微微羞赧。其实她的女红只能算是勉强能看,并不是多好,只是女子及笄是一辈子一次的事情,所以特意请教了康绣娘,自己画了花样绣了条裙子。
“你来做我的赞者吧,正宾我是想请大婶娘。”
岑子清跃跃欲试,“我做赞者吗?”
岑子衿轻笑,“除了你还有谁!岑家就咱们四个姐妹,大姐姐已经出嫁,就只好麻烦你了啊。”
前者闻言不停地摇头,示意自己一点也不麻烦,然后又商量着请哪些人过来参加。
按照岑子衿的意思是就不请太多人参加及笄礼了,但是岑子清觉得人少寓意不好,而学馆里的姐妹要请就必须都清,不然平白落人埋怨。
商量到最后,岑子衿只好无奈地认同她的提议,将往日里关系都还不错的同窗都请来热闹一下。自沧水庄园一行之后,临安城的这些小姐们好像还真没有再好好聚过。
好吧,其实也有,比如上次岑府设宴,但那时候岑子衿都在忙着和刘氏斗法,连来了谁都记不太清了。
于是泽芳院在比原来又忙了三分,青瓷每天回到房里就把自己摔成一个大字,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阿碗只好给自己清洗之余,顺便再帮她擦洗一番,不然真怕她直接就这么睡了。
岑子衿找了个阳光明媚的天,先去了长房,江氏一听请自己做她及笄礼的正宾,丝毫没有犹豫的应下。她表示完感谢说随后会送来帖子,又转到了二房。
跟方老太太和董氏说明了自己的来意,老太太虽然不喜欢这个导致了儿媳变相软禁,岑府分家的导火索,顾忌面子也没多说什么,董氏却欢欣地替岑子清应了下来。
十一月初,昌盛镖局终于带着纪钧和纪母到了临安。
岑子衿早上去荣宝堂请安之后,就带着青瓷到了昌盛镖局。
“哈哈哈,多谢贵客捧场,以后有我昌盛镖局能帮忙的地方,请尽管开口。”
振聋发聩的笑声响彻整个镖局,迎接他们的居然还是上次那身材魁梧的李镖头,但凡是大镖局,盐粮生意肯定不少接,自己这寻人护人的生意在他们眼里也不过是九牛一毛,何故会让一个镖头亲自迎接?
李昌也打量着进来的客人,身材在女子里算是高挑的,不胖不瘦,衣着华贵,礼仪规范,虽然看不清容貌,单单是谈吐气度就不是一般人,难怪那位临走前吩咐要多照看两分。
谈修龄哪里知道,他为了表示对岑子衿信任的感谢,去镖局的时候随意吩咐了一声,居然让李昌遐想出这么多弯弯绕,不过就算知道了,也只会挑眉淡笑,毕竟人家只是个小姑娘。
待客厅里的少年身材削瘦,眉目舒朗,眼角微微上扬,小小的红色泪痣带着些许青涩的妖冶,棕色短打虽然廉价但干净整齐,虽然没有梦里一代皇商的气度和精明,但已是略带魅惑的翩翩少年模样。
旁边站着一位拿着一个灰色小包裹的妇人,许是病情蹉跎,看上去有些老态,见到岑子衿时本能的有些畏缩,不停地往纪钧身后躲。
纪钧正准备行礼,被岑子衿制止,扶着妇人在椅子上坐下,转身交了一个做工精致的木盒给李昌,“多谢李镖头此次帮我寻得故人,这是答应好的一千两银票。”
李昌连忙道谢,“哪里哪里!咱们镖局开门做生意,小姐肯照顾我们是我们的荣幸!”
岑子衿也不再和他客套,命青瓷扶着妇人上了马车,四个人就乘车前往安保路。
上了马车,岑子衿摘下帷帽给纪母见礼,“伯母您好,我是岑政的女儿,岑子衿。”
纪母慌乱地在衣服上擦擦手,才泪盈盈的拉着岑子衿,连说好。
提起岑政,她难免想起自己已逝的丈夫,幕僚说好点叫谋士,说难听点就是主子跟前一个跑腿的,要担的风险有时候比主子还大,这也是为什么当初让纪钧随了母姓的原因,如今看着旧主后人如此礼遇,哽咽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不怕微霜点玉肌,恨无流水照冰姿。
纪钧在看到岑子衿摘下帷帽的一刻,脑海里忽然浮现这样荒唐冒犯的一句话。
镖局送来的信里还贴身放着,扉页和落款一手漂亮的小篆,那时候他就猜想会是怎样一个人,如今初见,才知道自己的想象是多么的狭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