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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强壮的妇女上了炕,一个人架起一只胳膊,然后挎到肩头上,生生地把田老二的闺女从炕上拔了起来。这女子一来是害臊,二来是心情不好,所以一点都不配合,随她人收拾,她只是一味地**哼叫。麻脸女人问白山的妈,买草纸了么?这草纸也叫马粪纸,一尺多见方,从颜色和粗糙的的程度来看,都与马粪相似。女人生孩子所以用它,就是因为它有极强的吸水作用。白山的妈回答,买了。她是过来人了。赶快拿出来。白山的妈转身从身后的小坐柜里拿出厚厚的一罗草纸来,在一旁待用。这时,麻脸女人鞋也顾不上脱,便爬上了炕。她吩咐炕上的两个强壮妇女把产妇架到一边,她掀起旧炕蓆,卷到一侧,腾出炕旮旯。麻脸女人从白山的妈手里接过那黄黄的草纸,两层三层地铺在炕旮旯处,然后再让把产妇架到草纸上面。麻脸女人吩咐,快把丫头的裤子给脱了。白山的妈上前把湿漉漉的裤子从产妇的腿上给退下来,白生生的下身完全暴露出来。在阳光照耀下,那产妇肌肤光洁如雪,鲜嫩似婴。产妇水肿似的会阴处,羊水还在线一般地往下滴,过了一会便滴尽。产妇这时有些支撑不住,要往下坐,不愿站。麻脸女人连忙制止,不许坐下。她吩咐那两个妇女,你俩要架住她,她半蹲着可以。麻脸女人偏过脑袋,眼睛向上斜视,看看产妇的会阴处,会阴处已经有了一片湿漉漉的黑,那是胎儿的头顶的头发。麻脸女人给产妇鼓劲儿,丫头使劲,快出来了。使劲儿,使劲儿,快出来了。原来,这女人生孩子跟猪下猪仔,牛下牛犊,羊下羊羔没有什么两样,都是来得很慢,那胎儿要一点一点地从**里被挤出来。医学书上说女人的**像是一个倒置的大鸭梨。我们不妨把女人的**戏称为梨城,在梨城里呆得太久的胎儿由于信息闭塞,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一种情况,缺发走出梨城的勇气和热情,反倒是情绪上有些抵触。也许这就是胎儿不愿走出梨城的原因。眼下正是三伏的天气,外面,天像是在下火,热得那狗在阴凉处吐出长长的红白相间的大舌头,喘着粗气。这屋里也并不凉快多少,给人一种热气腾腾蒸笼的感觉。产妇和麻脸女人等几个妇女都已全身湿透,上身的褂子全都一块一块地粘在了肉上。个个都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产妇声嘶力竭地喊道,我站不住,我站不住了。麻脸女人对那两个助产的妇女说,你俩一定要架住她,千万别让她一屁股坐下去,一坐下去就把孩子给坐了回去,那可就毁了。白山的妈听了麻脸女人的话,不免心里有几分紧张。她担心产妇坚持不住,会一屁股坐下去。她绕到产妇的身后,双手合十,咬着下嘴唇,紧紧地抱住产妇的胸部。原来这女人生孩子从某种程度上说,和受酷刑没有什么两样。那产妇终是忍不住**撑胀带来的痛苦,开始喊叫,我不生了,我不生了。我站不住了,我站不住了。我不生了,我不生了。撕裂的声音听起来很惨。麻脸女人对产妇说,要不你蹲一会儿,歇歇腿。于是,三个助产的妇女又配合着产妇慢慢下蹲,蹲成排便状,麻脸女人就不让往下蹲了。再往下蹲,产妇就坐到了草纸上,草纸上血水一片,麻脸女人一层又一层地不停地往血水上铺垫草纸。那草纸快被铺垫成一个小小的平台了。天色已晚,大幕垂落,窗外已经是漆漆洞色。大窗放了下来。200度的电灯把房间照得雪亮。麻脸女人在不停地往上面垫铺新的草纸的同时,借着刺眼的灯光,她发现,产妇的会阴处那块黑色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大。接着,露出了半个脑袋来。已经有些焦灼的麻脸女人不禁自言自语道,还是蹲着好,还是蹲着好。动物下崽儿大多都是站着生。原来,这女人生孩子和动物下崽也有不禁相同之处。麻脸女人像是看到了成功,添了几分精神,她给产妇鼓劲说,你憋一大口气,像拉屎似的往下使劲儿。已经是筋疲力尽的产妇这时积极起来,尽管她已经像橡胶一样疲软,但是她还是按照麻脸女人说的要领去践行,为了尽快地结束这分娩的阵痛。产妇深深地吸入一阵清凉的空气,然后咬紧下嘴唇,憋上一大口气,眼睛都涨红,她调动着全身的因素,使足了力气,像老黄牛一样“哞——”地憨叫起来。三个助产的妇女也不由得和产妇一起哞叫,一起使着劲儿。麻脸女人再看产妇那会阴处,胎儿的脑袋已经完全露出来了,虽然还看不见胎儿的脸。麻脸女人一面一只手托着胎儿的头,一面继续给产妇鼓劲儿,丫头使劲儿,丫头使劲儿,赶明儿孩子长大了还管你叫妈哪。在产妇第三个回合用劲儿的时候,那胎儿的肩头也露出来了。快使劲儿,快使劲儿。麻脸女人突然急促地大声地喊叫起来。她把另一只手挨到产妇的会阴下端,只见那胎儿慢慢地擦着两侧**,一点一点地像在滑道上滑行一样,慢慢地滑动着。这时,产妇又一使劲儿,随着婴儿一声响亮的啼哭,产妇就像排大便一样,把那胎儿生了出来。麻脸女人高高地把婴儿托起,婴儿平安地降生了。产妇终是因为体力不支,还是坐到了那草纸垛上。婴儿是个男孩。这个男孩的哭声就是一份宣言书,他郑重地向世界宣告,一个新的生命诞生了,我来了。包裹胎儿的胎盘也很快地从产妇的**里滾落了出来。麻脸女人的右手掐着婴儿的后脖梗子,左手托着婴儿嫩得像水珠似的小屁股,慢慢地将他放在一件铺好了的成人的衣服上。然后,她吩咐白山的妈拿来一只碗,在碗里倒上一些白酒,用火柴把酒点燃,接着拿来事先准备下的一把新剪刀在酒的火焰上翻来覆去地烧。然后再等那剪刀似凉非凉的状态,她用剪刀剪断拖着胎盘的脐带,并刀口处包扎。至此为止,产妇就完成了她的分娩全过程。接下去,麻脸女人负责收拾婴儿,白山的妈和另外两个助产的妇女负责收拾炕和安置产妇。等这一切都做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9点多钟的时候了。产妇昏昏睡去,被包扎好了的婴儿很乖地睡在他妈妈身边。事情到了这一步,麻脸女人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说,产妇生孩子还算顺利。麻脸女人被让到北屋。北屋的炕上已经放好炕桌,桌上早已备好丰盛的饭菜,还有一瓶葡萄酒。麻脸女人不喝酒,匆匆忙忙地吃了一些饭菜,便急着要回家,她放心不下她的那个家。白山的妈把她送出来,在她手里塞了三块钱,这算是对她的酬谢。然后又派人把她一直送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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