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决战大明山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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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人这件事，没有人是肯的，就算你是一个杀戮成性的刺客，也不是从一出生就喜欢杀人。可有这样一群人，始终都要杀人。

    磅礴的紫禁城里，几个坚毅的身姿走动着，雪下得很大，几乎看不到他们。

    他们进了御书房，朱厚照正坐那等着，却也未抬头，只把手中的奏折一把扔在地上怒道：“大逆不道，朕放她一马，这贼婆娘竟想要谋权篡位！竖子！”段天涯，归海一刀，成是非同时望向那份折子，低头间没有言语。

    “竖子！咳咳！”入冬后朱厚照便患上咳疾，最不宜动怒。

    “皇上要保重龙体！”段天涯忙道。

    朱厚照沉着气拍在胸口，制止了咳嗽，他侧眸望向归海一刀，道：“你看看，这全是你那好岳母的所作所为！”归海一刀弯腰捡起了奏折。朱厚照起身，双手背后看向三人道：“朕的好妹夫，朕的义兄，护民山庄的情报网并未完全封闭，这贼婆娘的所为，你们不知情吗？！”

    三人面面相觑，段天涯低头作揖说道：“短短几月的时间，秋慕水重新联络了任敬天的旧部，并集中沿海分舵的势力，这些我们的确早已知情，只是秋慕水并非朝堂中人，她不动，臣等实在没有出兵的理由。”归海一刀把奏折递给了成是非，奏折上所写的，不外乎是段天涯说的那些。

    段天涯眉头紧蹙，仍是双手抱拳看向朱厚照道：“皇上，天涯认为，为今还是应尽早除掉任敬天，方可安顿朝堂动乱之心。”

    朱厚照并未马上言语，只是侧身沉默一刻，继而坚决道：“九边兵符尚未找到，任敬天不能杀。”

    段天涯继续道：“可他不死，他那些部下更会为秋慕水所控。”

    朱厚照低眸略略思忖，便转身望向他三人，道：“天涯，一刀，成是非，这件事情，如今发展到这个局面，只能鱼死网破，你们没有退路，朕也没有。朕给你们两个月的时间，务必除掉这个妖妇。”

    “可是皇……”

    “咳咳，”段天涯话未说完，朱厚照又是一阵急咳，段天涯朝他望去，见他右手紧紧握个拳头掩在口前，三人便静静地等候在那，朱厚照缓缓放下了手，淡淡道：“不用再说，朕累了，你们退下吧。”今日他们都极为安静，因为他们知道，这一战只是迟早的问题，三人道了声是，便要离去。

    “一刀。”朱厚照叫住了归海一刀。

    “皇上还有什么吩咐？”归海一刀侧头问道。

    朱厚照嚼嚼舌头，遂起身朝他走去：“绞杀秋慕水之事，堂妹定十分为难。朕希望她能明白，身为大明皇室，应该承担这份责任。”归海一刀沉思许久，只抬头看了眼朱厚照，却见今日的他也不似往日那般有神，归海一刀没有说话，只微微低头离去。

    圣旨比天地黄三大密探回到护民山庄的速度还要快，段天涯握着手中那一道圣旨，低首朝远方望去，许多年，许多事，可这片土地还是原来那片。

    “大哥？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海棠走上护民堂外的扶栏，望着段天涯背后盘着的两手问道。

    段天涯回过神来，对她勾勾嘴角又朝前方望去，道：“没什么。”

    海棠看他神情，只抿抿嘴巴陪他站在那里，段天涯道：“海棠，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咱们三人就像是又回到了小时候。”

    海棠笑道：“哪里还是小时候，大哥有了朗儿，我和一刀也成了婚，咱们都长大了。”

    段天涯眉头微蹙，又扬起了嘴角：“可细细想来，还是那个时候最开心。自己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积极的成长，都是为了一个信念，没有尔虞我诈，自己这双手，也还是清清白白的。”

    海棠低眸一笑：“如若一开始我就是海棠，或许我是赞同的。”段天涯没有说话。

    海棠看向了他：“大哥，一刀已经告诉我了。”

    “你们走吧，天涯海角，”段天涯扭头对她笑道：“总有可以落脚之地。”

    “难道因为你是大哥，就要像小时候那般，替我们承担所有的危险和责罚吗？”归海一刀从远处走了过来，他的话仍是那么冷，可他的心从来都很热。他对段天涯道：“天涯，你永远都是这么仁慈，却从未想过我们是否乐意让你为我们遮风挡雨。”

    “一刀。”段天涯转身朝他望去，他不能否认归海一刀说的是对的，他爱护他们，却从未问过他们是否乐意他用他的方式爱护。

    “来了来了！她真的来了！”成是非一路连跑带跳的赶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封信。

    “成是非你说什么来了？”归海一刀问道。

    成是非道：“当然是秋墨水来了！”他举起手，那封信已经拆开，成是非打开信纸，递给了归海一刀：“这是她的挑战书！正月初五，在大明山。”海棠靠了过去，二人看完便递给了段天涯。方才已经很安静了，这刻，更是静得出奇。

    万俟红镜的出现，打破了沉静。见她朝四人赶来，海棠忙叫道：“小师叔！”

    万俟红镜上来便道：“师姐佣兵聚集大明山，使者，冥王，神君，连各路洞主，岛主也都往杭州府去了。”

    段天涯点头：“这封挑战书，指明要我们四大密探前去应战。”

    海棠道：“大哥，这信上说了，四大密探缺一不可，就算你要赶我们走，她也不会同意的。”

    “可她毕竟是你生母，海棠，你会后悔的。”段天涯蹙眉朝她望去。

    海棠看向归海一刀：“一刀说过，不到危急关头，他绝不出手。”归海一刀十分难得的对她笑笑，只朝段天涯望去。

    万俟红镜双手抱拳低首道：“事关天阴生死存亡，段大人，红镜请缨同去！”

    “此番敌强我弱，若藏镜阁相助，相信又是一番景象，”段天涯略略思忖，却又犹豫道：“只是秋慕水指名道姓只要我四人前去。”

    “藏镜阁的人马已经出发，段大人并不能阻止我藏镜阁与她的恩怨。”显然此次，万俟红镜是下定决心要收复天阴教。

    段天涯垂下身后的两手，道：“袁志，快马十匹！即刻前往大明山！”

    风平浪静的，从来不是江湖。

    大明山山高谷深，地貌多样，本就是易守难攻之地，秋慕水选择在此决战，一方面原因也是因为地形优势。

    长途跋涉而来，四大密探体力上已没了优势，好在正月初五这天，大雪总算停了。

    四大密探踏马而来，这座山头地形平缓，实在是个打斗的好地方，且这座山头异常的宽广，因为天阴教的无数教众，都在这个山头，都在秋慕水的后方。

    “素儿，没想到这么快，咱们又见面了。”雾很大，四人还离的很远，虚无缥缈间便听得山里传来极其浑厚的回音。声音是从前方而来，四人执鞭赶去。

    前方林木稀疏，却满地的红白二色，密密麻麻，四人齐拉缰绳停了下来。一座很大的藤轿，却没有轿顶。秋慕水就坐在轿上，看情形已是等了许久，寒风刺骨，她依旧穿着单薄的紫衣。

    紧跟在秋慕水左右的，是一白一黑两匹战马，马背之上，便是白腹蜜蛇的左使白里香及鬼面三钩的右使谢西岭。二人之后又是三人，分别是荤和尚了不断以及他的夫人时苍，时法这三大冥王；冥王之后紧跟八大神君乾，坤，震，巽，坎，离，艮，兑；神君之后又紧跟十八洞洞主及三十六岛岛主。至此之后，才是红白二色的教众。

    四人相视，段天涯抱拳便道：“秋前辈，当日你弃暗投明，皇上并未伤天阴一兵一卒，你何苦执迷不悟，非要争个高下。”

    望着雾里的四人，秋慕水豪笑几声，扶着轿子弓腰坐直了些，霸气说道：“皇帝小儿的算盘，本尊岂会不知。我向来不愿做鱼肉，才不会吃他那一套！”

    “四大密探，除了你们，皇帝小儿就没了依靠。”秋慕水邪魅一笑，道：“只是你们一个是我的女儿，一个是我的贤婿，本尊真不知该如何出手才是！”

    秋慕水一针见血，望着面前这阵势，海棠心中早已纠结，便只对左侧的归海一刀叫了声：“刀哥！”

    归海一刀低眸道：“天涯，成是非，对不住了。”继而朝着前方沉声说道：“秋慕水，我敬你为长辈，今日之战，不到万不得已，我夫妻二人绝不参与！”

    最右侧的成是非道：“一刀海棠你们不用为难，一个老女人而已，”他眉毛一扬，对着秋慕水道：“我就不信金刚不坏神功次次都能输在她的手上。”

    段天涯握紧右手的精钢软剑，蹙眉道：“成是非切莫大意，且不说她的圣火决已达顶峰，这些天阴使者，冥王，还有神君，也全是厉害的角色。”

    “还是段侠士耳聪目明。”段天涯的声音并不大，且两方隔着一段距离，秋慕水却听得清清楚楚，她幽幽道：“不过本尊向来公平，你们又都是我的晚辈，这样吧，一对一，段侠士，我这些手下，任你挑选。”

    段天涯闻言，思忖心道：“谢兄白姑娘都是天涯的朋友，自然不能选他们，八大神君我又不甚了解……”他举起武器，朝着了不断方位指去，勾勾嘴角道：“前辈，便是这位大师了。”

    “本尊料到你会选荤和尚，”秋慕水阴冷笑道：“只是四大冥王从未单打独斗过。”

    段天涯望向走出阵型的三人，道：“四大冥王如今只余三人，一起上又有何妨！”

    秋慕水淡道：“好，了不断，去吧！”三人答是，便从马上腾空飞起迎上已然飞来的段天涯。

    前方烟雾弥漫，地玄黄并未看清对战形势，上官海棠担忧说道：“但凡进入游魔功幻境，都会被筋疲力竭纠缠致死。”

    归海一刀却扬嘴笑道：“时慧已死，游魔功本就破裂，凭天涯的本事，岂会怕他们。”

    成是非原本就喜欢热闹，这会子却看不大清好戏，他便没了看戏的兴致，只准备自己来演戏，成是非身子一歪，朝着一身黑袍的谢西岭就指去：“好了现在该我选了，就那只瘦猴子吧！”

    白里香闻言心间一紧，朝谢西岭望去，只看他却是泰然自若的。

    秋慕水冷笑开口：“成是非，原本我只当你是个疯子，没想到还是个比猪都蠢的疯子，你有金刚不坏神功傍身，本尊会让你随意挑选吗？”

    呲的一声，成是非抬手指着秋慕水便骂道：“秋墨水你个老女人，你以为只有你知道练功吗？成爷爷我平日虽好玩乐，可也有不服气的时候，今日定要磨磨你的戾气！”秋慕水双眉紧皱，拍着轿梁便眯眼怒道：“你敢说我老！”她总算下了轿子，因为她最怕也最讨厌别人说她老。

    “尊主！”谢西岭叫住她，秋慕水右手一抬，道：“你等观战即可！”

    成是非驾马奔去，中途便弃马跳起。

    海棠急道：“金刚不坏神功虽是天下第一的神功，可秋慕水已然成魔，成是非如今的修为，根本打不过她九重的阴月圣火诀。”归海一刀没有接她，只静静看向上方局势，这二人，竟凌驾在雾气之上，都飞的极高，只将战场从陆地移至空中。

    不知秋慕水如何，可成是非今次却十分拼命，二人盘旋空中，只听砰砰作响，那是阴月圣火诀的掌法打在金刚不坏金身上发出的声音。秋慕水倏地便往下飞，直引得成是非追她而去，因着打斗，陆地雾气愈发的大，嗖的一声，秋慕水就没了踪迹，成是非十分警惕朝四方望去，却便寻不得。白雾里冒出一缕青烟，成是非回神间接她一掌。

    秋慕水向来不服输，如今怒气又胜，她眉眼一扬，便又退了过去，继而一阵诡谲笑声，成是非拍拍身子，十分不解的向着笑声望去，一冰一火同时袭来，“噗”的一声，成是非连连后退，吐出口中那抹黑血后终于化作人形。

    望着弓腰不服的成是非，秋慕水哈哈大笑，却被一把软剑打断了笑声，那是段天涯的剑。

    只是他方才大胜三大冥王，再加连日赶路，体力早已不支，没几个回合，便也被秋慕水打落。

    上官海棠紧紧锁了眉头，因为归海一刀手中的那把刀，握得愈发的紧。

    习武之人的耳力都不会太差，虽说风雾极大，可归海一刀却听到远方铁骑靠近的声音，他又松了刀，朝海棠望去：“藏镜阁的兵马到了！

    天阴教停在北方，四大密探在南方，马蹄声阵阵由东传出。因这声音，秋慕水停下伫立在那，等待马队的靠近。

    白里香对谢西岭问道：“何人来了？”她这一警惕，骨子里的柔媚就愈发映在神色上，谢西岭侧头朝她望去，狡黠笑道：“尊主的师妹。”

    雾中带雪，雪里混土，尘埃渐落，浩浩荡荡的一支黑衣马队停在了东部离两方不远的位置。这是藏镜阁的兵马，为首的自然是万俟红镜。当年藏镜娘子聂臻创立天阴教，又先后收了岁无痕，秋慕水，及万俟红镜这三个徒弟。天阴教本就阴盛阳衰，聂臻担忧会有江湖恶徒的欺压，又组建了以男子为主的藏镜阁。可这却仅为表象，这群踏马而来的黑衣精甲，包括万俟红镜在内，实则全是女扮男装的女儿之身。秋慕水接任天阴之后，聂臻便闭关在映月峰后的藏镜阁内，直至终老。因此这藏镜阁，从来未干涉过天阴。

    要说上官海棠昔日男装的扮相雌雄难辨，那么万俟红镜定是不分伯仲。

    “师姐还记得我吗？”万俟红镜望着远方秋慕水笑道。她发盘红玉冠，腰束红玉板带，仍是一身墨黑的光鲜衣饰，只是在这素裹的雪地，才能看清她肩臂的衣饰上绕着些不大显眼的红色刺绣，想来，她也是个爱美之人，只是年纪轻轻，却承担了超出她这个年纪应该承担的使命。

    秋慕水抬首望去，她的嘴角轻扬，仿若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秋慕水道：“红镜小师妹，你总算是来了。”

    万俟红镜勾勾嘴角，如水蛇般绕下了马背，雾气散了许多，最起码现在的陆上，是可以看到这个人的。她的眸子很黑，原本就像是个男人的眸子，她的眼神也很坚毅。万俟红镜抬起了右臂，紧束的黑色护腕上，不知何时添上许多个圈，她开口说道：“你虽为我师姐，可师傅临终所托，红镜不得不从！”

    秋慕水十分不屑，挥袖吼道：“你那一堆花架子，还想和本尊斗？”

    “再加上我呢？”声音由西方传来，众人还未回神，前方空地便多了一剑眉星目的霜衣男子，张游之今日前来，身后还配着把剑。

    “师兄！”海棠看向归海一刀，这才放松下来。

    “张游之。”秋慕水眉眼微蹙，转瞬便大笑道：“你也来了。”

    她朝四大密探望去，声音愈发阴冷：“我的挑战书上清楚写出只要四大密探前来，可你们的帮手，一拨挨一拨，看来四大密探，也尽是伪君子喽。”

    张游之作揖道：“师叔，游之前来，只因你身为副盟主，却知法犯法，为祸武林，欺压各大门派。”他抬了首，取了身后佩剑，蹙眉紧皱道：“今日我张游之，以武林盟主的身份，要与你一决高下。”

    “很好！”秋慕水理理鬓角，才缓缓说道：“你们既如此不自量力，本尊就代师傅，师兄好好调教一番。”

    方才还是缓缓的动作，此刻三人早已聚为一团。就像风里卷着的三条水蛇，纠缠盘绕。只是也没有多久，黑白二色的水蛇便被摔落在地。剑，环也都离了他们的手。

    秋慕水缓缓落地，拍拍肩头尘土：“啧啧啧，真是不禁打。”

    “你个墨水妖妇，成爷爷再来会会你！”成是非与段天涯对视一眼，便又飞身迎上秋慕水，段天涯亦紧跟而去。

    万俟红镜轻功虽是无双，可她年纪本就轻轻，再加上秋慕水对她的处处针对，此番伤的不轻。“小师叔！”张游之搀扶起她，两人皆蹙眉难消，面面相觑，便又起身前去相助段天涯及成是非。

    “这番连环作战，尊主恐怕要吃亏了。”白里香担忧对谢西岭说道。

    谢西岭仍是满面狡黠：“重伤的重伤，无用的无用，香儿只管安心看戏便够。”白里香这才心安，鬼魅的对他笑笑。

    这番作战，就是归海一刀和上官海棠想要出手，也无法靠近，如今只能观战。

    当日海棠所使的阴月圣火诀，掌力虽也厉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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