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决战大明山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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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害,却远未达到秋慕水的程度,故海棠出招,多要借助些尖锐物件引出掌力。可秋慕水的阴月圣火诀,向来都是直接出掌。
由天至地,又由地至天,四人各显本领,齐齐对抗秋慕水,可他们却忘了秋慕水之所以能有今日的武功修为,绝不只是努力。聪明,也占极大的成分。且不说张游之是岁无痕的徒弟,万俟红镜是她的师妹,除了藏镜娘子当年亲传给她的阴月圣火诀,其余这些全是一家子的武功,她又岂会不知如何破解应对。而段天涯自年前被谢西岭的护手钩所伤之后,本就内力大损,再加上方才几番对战,秋慕水也全然未把他放在眼里。
秋慕水一手为冰一手为火,在四人间穿来插去,剑影环光。不消一刻,段天涯,张游之,万俟红镜已又败下阵来。
只这一个成是非,不外乎是时间的问题。砰当一声,二人互接一掌,连连落地,并连连后退。秋慕水和成是非就这般站着,没有人再动。秋慕水的嘴角愈发扬起,狂风怒啸,成是非倒落在地。
“成是非!”段天涯忙去扶起成是非。只是成是非的伤势,无法再与秋慕水对决。
“一刀!”海棠想要叫住他,可也知道,她再叫不住了。
“对不起。”归海一刀握紧了汗血宝刀。
海棠放下拉他袖口的手,她嫁给了他,从她是海棠开始,她已然背弃了秋吟素。
归海一刀下了马,朝前方走去。
秋慕水转过身子,理着自己的宽衣广袖笑道:“你用我教你的无邪刀法来与我打斗,不怕胜之不武吗?”
这个女人,是海棠的母亲,虽说年华易逝,可这母女二人,眉眼间确实相似。归海一刀看向了她,他相信面前这个女人,年轻的时候也是有过天真烂漫,也是有过侠肝义胆。他实在不知,究竟是多大的执念,让秋慕水变成了如今的模样,他好像又知道,因为骨子里,他也是个执念的人。
他举起了刀,沉声说道:“秋家世代忠义,却出了你这执迷不悟的女魔头,我身为秋家半子,自然要用秋家的刀法惩治你这魔头!”
秋慕水并未生气,反而开心的很,强者最怕孤独,也最孤独,有个对手出现,确实值得高兴。
她豪笑几声,对归海一刀道:“好狂的口气!有趣!有趣!”
“废话少说,出招吧!”归海一刀抬起了眸子。秋慕水一声冷笑,直直朝他飞去,恰似一阵风,却比风更疾。
杀气袭来,归海一刀一晃右手,划着出鞘宝刀奔向了秋慕水。气氛一时十分紧张,围观的众人亦目不转睛。
归海一刀虽然是个对手,可也只勉强算个对手,秋慕水从未想过,她会有走眼的时候。惊天一掌上来便被刀气所破,秋慕水猝不及防,退下阵来。秋慕水的每次后退,都只有一个目的,便是转守为攻,当她再次举起右掌,观战的谢西岭便扬起了嘴角,他知道这一战,秋慕水注定胜利。
这旁海棠早已下马,她朝段天涯与成是非跑去,关切问道:“大哥成是非你们没事吧!”
段天涯摇摇头,继而皱着眉头朝前方的秋慕水和归海一刀望去,担忧道:“一刀他……”
“大哥不用担心,无邪刀法本就牵制阴月圣火诀,”海棠低首蹙眉,有些事竟是她未想到的,她望向了前方战场:“他的实力,还未完全发挥。”段天涯仍旧不放心,海棠没有再说话,只蹙眉心道:“没想到他为了我,一直隐藏自己真正的实力。”
两人各立一方。秋慕水眼睛一眯,内力便汇集在右掌之上,狂风怒号,夹杂着沙与雪的冰掌已然朝归海一刀袭去,无人认为归海一刀能够承受这计冰掌,可他的刀气确实承受下来这计冰掌,且毫发未损。秋慕水诧异望去,倒也更加开心。
谢西岭大吃一惊,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白里香急道:“西岭,他们胜负难分,这可怎么办!”
时机成熟,段天涯起身便要去助归海一刀一臂之力,另一旁的张游之与万俟红镜亦准备同去。
谢西岭见形势失控,只眯起自己那双深邃的眸子,他右掌一挥,喝道:“上!”
只这一声,八大神君,十八洞洞主,三十六岛岛主同时出阵,挡上段天涯,张游之,万俟红镜三人去路。这些人虽都是女人,却也绝不输于男子,且三个人对战五十来人,实在没什么胜算。
上官海棠有些无措,她不能出手,因为任何一方的胜利,都是无比残酷。恍惚之际,成是非已然弓着腰又起身立起,海棠忙道:“成是非小心!”成是非擦擦嘴角的血渍,便飞了出去。
有了金刚不坏之身,那群女人变得十分不禁打,若非仗着人多,此刻应该早就死透。
“上!”谢西岭眉头更紧,又是抬手一挥,天阴教兵马从后方冲了过来。
万俟红镜退下阵来,她从腰间拿出一把弯刀,弯刀过头顶,只见东方马蹄滚滚而来,藏镜阁出兵了。
谢西岭望向白里香,低首又是吼道:“上!”休整许久的了不断,时苍,时法也飞了过去。
烟雾弥漫,沙尘滚滚,烈马奔腾,杀声震天。
再说归海一刀接下秋慕水的第二掌后,秋慕水是十分高兴的,因为归海一刀已算是个合格的对手。
秋慕水笑道:“没想到你这小子的领悟力如此之高,我真是低估你了。”
归海一刀执刀抱拳道:“全靠岳母多多指点。”
秋慕水冷笑几声,左手为冰右手为火化为混沌气流,她的两掌同时袭去,如雾似风。筋骨铮铮作响,归海一刀泰然自若的举起了刀,他瞳孔微聚,刀芒便如惊天长虹。
刀掌僵持,成败只在一招。
两方观战的,也只剩下谢西岭,白里香及海棠,三人也是着急的紧。
秋慕水双眸紧蹙,她的两掌死死抵上这把刀,僵持已有些时辰,秋慕水知道如此僵持不是办法,她眼珠一转,忽然道:“海棠,你怎么了!?”
这是最能牵绊一个人的名字,归海一刀已然失神,继而只能倒地。
“噗。”一招的成败,败的那一方自然伤的不轻。海棠朝着归海一刀便跑去,仍是赶在了秋慕水的后边。
高手对决,秋慕水早已陷入难以自持走火入魔的境地,她眸子一紧,眼里全然透出杀气:“心狠之人心中就要无人,归海一刀,怪只怪你太过惦念素儿。”秋慕水举起了右掌,望向坐起身子的归海一刀。
“秋慕水你休要伤他!”海棠大呼,秋慕水却像没听见一样,继续朝归海一刀走去。
海棠没有再去制止,她从腰间取出久未露面的双手匕,举起了吁刀。再次抬眸,已是往日的冷冽。
“吁”的一声,上官海棠厉声喝道:“众部下听令,诛杀天阴教!”只听她一声喝令,不知从哪里涌出许多白衣女兵。这女兵自是海棠今次带来的,她不能出手,又怕此番情景,所以不得不出手。
三部六座跟随海棠多年,人数虽不大多,却都是精锐队伍,谢西岭飞身下马,挥钩而去,白里香十分无奈,却也紧跟其后。
秋慕水霸气笑道:“我秋慕水的女儿,理应如此。”
戾气愈发难以控制,秋慕水转瞬直朝归海一刀飞去,只是并未那般顺利,水蛇般的身子缠住了她,是海棠挡在归海一刀身前。
上官海棠紧紧握着手中吁刀,一字一顿对她讲道:“我已嫁归海,要杀他,先杀我。”
“逆子!”秋慕水左袖挥起,竟忍心把海棠摔向远处。
“海棠!”归海一刀急道,如今这番情形,看来确实要有个了解。
秋慕水理理衣袖,笑对他道:“天下乌鸦一般黑,归海一刀,本尊虽然很欣赏你,可你毕竟是个男人,只有帮素儿斩断你这个羁绊,她才肯甘心跟我共谋大事。”戾气早已控制她的心智,秋慕水早已顾不得归海一刀是海棠的丈夫,早已顾不得海棠会如何,摆在眼前的,就是杀了这个厉害的男人。
“不!”海棠伸出了手,只是起不来身子。
秋慕水高高举起冰掌,笑着又朝归海一刀走去。她被胜利冲昏了头脑,面目也愈发狰狞。
“一刀小心!”千钧一发之际,段天涯摆脱了天阴教众的围阻,朝着二人方位飞来,比他更早到的,是一枚暗器,暗器从秋慕水侧方袭来,却并未伤及秋慕水,反而被她接住。
“哼,小小伎俩,也敢妄图阻拦本尊。”秋慕水举起了手中所拿的暗器,那暗器形貌有些奇怪,说它是飞镖,却更像是一根粗针,说它是针,可秋慕水手中的这根针,尾部却像一朵花。段天涯并不擅使暗器,一时情急使出暗器倒也合情合理,可暗器不是银针,不是飞镖,却是一朵花。
秋慕水的自信,使得她连正眼去瞧这暗器都不肯。她转身拿起就要去伤段天涯。余光不经意扫过,秋慕水低首紧紧盯上手中暗器,她倏地后退,道:“梅花刺!你怎么会有梅花刺!”
段天涯早已飞身下地,对于秋慕水的问题,他十分诧异,便问道:“前辈认得梅花刺?”
她的指尖划过针尾那朵花:“梅花针尾分为五瓣梅花,且都是极为锋利的暗器。”秋慕水抬首望他,声音也不似方才那般冷冽:“段侠士!你从哪里学的这门暗器。”
段天涯抬首蹙眉:“天涯当年拜铁胆神侯为义父,他教授我的第一样武器,便是使用梅花刺。义父曾说,梅花刺出,例无虚发,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使用。”
“梅花刺出,例无虚发,”秋慕水冷笑道:“他倒是记得清楚,只是这梅花刺再厉害,却偏偏能够落在我的手上。”她的神色变得十分急切,指着段天涯便道:“朱铁胆还说了什么!你快说来与我听听!”
段天涯更加不解她此番的转变,只是想到归海一刀危在旦夕,便继续分散起秋慕水的注意力,段天涯侧身回忆道:“他说,这梅花刺是一个女人送给他的,他这一生有过许多女人,却最对不起这个女人。”
秋慕水竟又后退两步,她的神色已然恍惚,脚步也不稳起来。可那声音却又无比平静:“你为何这样对我。朱铁胆,到死你都不愿欠我而要让我欠着你吗。”
趁着她的失神,归海一刀起身便脱离危险范围,秋慕水完全可以趁机阻止,可她的失神程度,使她整个人都呆站在那。
段天涯思忖开来,遂恍然大悟道:“我一直认为,义父所说的女人,是古素心,难道这梅花刺,是前辈你的?”
秋慕水猝然回神,道:“当年我不顾父兄与师傅反对,一心跟着他,师父教我的许多武功,我也都毫无保留的教给他。我师门暗器冠绝群雄,如此精巧的梅花刺,怎么会是古素心那贱人的。”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却是那般不愿服输。
归海一刀扶起了上官海棠。一枚暗器的背后,竟是这样的故事,二人忘了身上的伤,小心仔细的端听二人谈话。
“照前辈的说法,义父他对你,也并非……”段天涯话还未尽,秋慕水便继续道:“当年铁胆弃我而去,我曾问他,是否对我有一丝真心,只要他肯说声是,我就会心甘情愿,可到死他都不愿承认。”她的语气极尽失望,转瞬间又无比傲然:“不承认又如何,梅花刺已然告诉我真相。哈哈哈,朱无视,你动心了,你输了!是你输了!”秋慕水不再像方才杀人那般的狰狞,却是止不住的仰天长笑。那笑极冷,极哀。所有人都停了下来驻足观望秋慕水今日这奇怪的言行。
“前辈!”段天涯有些担忧,赶忙叫道。可秋慕水停了笑,却并未理他。
秋慕水摇晃着步伐,一个人自言自语道:“他说山长水远,一定会带我走!他带走了我的心,我就没了心,也再未使过这梅花刺。”
段天涯紧跟上前两步。秋慕水仍旧自言自语:“我等了快三十年,不外乎是一句抱歉,他知道,只是一句错了,我就会原谅他。”
“为何是这样?不应该是这样!”她声嘶力竭的嚷着,双袖划过之处,山崩树倒。段天涯连忙躲避。许久,她安静下来,很是安静。
“素儿,你听到了吗?”秋慕水转身望着远处被归海一刀紧紧抱着的海棠,似笑非笑颤道:“他承认他错了,他并未负我,他并未负我们母女!”
“她怎么了?”上官海棠声音很小的说着,她的眼中充满惊恐与无助,这种感觉,比小时候秋家与海家的灭门更加害怕。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归海一刀却把她抱得更紧,他沉声说道:“海棠你别过去,她已经走火入魔了。”
秋慕水并未伤害他们,只是继续恍惚道:“朱大哥!你害我秋氏一族,我虽未亲手杀你!可你终究死在我前边。你既承认自己错了,我与你的恩怨,今日便一笔勾销。”血水,雪水,地上湿啦啦的,梅花刺被她扔进雪地,就消失了。
“尊主!”远处的谢西岭呼唤她,却并未把她叫醒,只能朝她赶去。
秋慕水仿若进入了自己的世界,她摇摇晃晃,却仍旧霸气威严:“你想做天下第一,我便替你做天下第一,你想要做皇帝,我便替你扫杀一切,终于我要胜了,终于我要俯视万民苍生!”秋慕水放下了高高举起的双手,嘲道:“可到头来,我还是输了。”她本该是个平凡的妇人,或是个仗剑天涯的侠女,可她在自己的梦里,输得一败涂地。
“我不过想看看,天下第一的虚名,与至高无上的皇权,究竟有什么好!对,权利,确实比女人重要。我欣赏的,就是你的阴狠决绝。”秋慕水点头笑道。
“你不要再说了。”海棠紧紧捂着自己双耳,从她知道自己的身世开始,便是逃避的,就算如今,也想要尽可能的逃避。真相这个东西,一次一次把她击垮,她宁愿朱无视从未真心对过秋慕水,她宁愿自己什么也不知道。这样活着,负罪束缚都可以少些。
秋慕水看向海棠,她的眼神很奇怪,没有人能看懂,可是海棠知道,秋慕水把自己当成了朱无视,秋慕水伸手指她嚷道:“我这一生最讨厌服输,男人能做的,我秋慕水向来也可以,我拼命练功,拼命扩大天阴势力,为的就是能够配得上你!纵使你死了,我也要配得上你!”
“不要怕。我在。”归海一刀揽着海棠,双手也紧紧握向她冰冷的手,海棠怔怔的坐着,只无声的苦笑。
秋慕水对海棠笑笑,很美的笑容,正如同她第一次见到朱无视的笑,她的声音也很温柔:“朱无视!你从来未变,是我走远了!”谢西岭紧紧跟着她,生怕秋慕水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
“他没有负我!他没有负我!噗……”秋慕水伸出左手,擦拭嘴角溅出的黑血,血与泪早化为一团,浸在她脸上,她向来很爱美,此刻却像个疯婆子,只捶打着自己的脑袋笑道:“那我还要这些做什么。铁胆说杀人的女人最不温柔,他不要我杀人,对,不杀。”一阵疾风驶来,秋慕水紧跟着风的方向转过身子,她望着那风,伸出臂膊柔声道:“朱大哥!你等等阿水!你说山长水远,你要带我走的!”她已然飞起,像一阵风,很快便消失在丛林深处。
“尊主!”望着秋慕水的方位,谢西岭紧跟离去。
“西岭!”白里香十分担心,她望了眼远处的海棠,起身亦离开。
“快追上她!”望着离去的秋慕水,段天涯急忙叫道,成是非,张游之,万俟红镜正欲起身。却被了不断打断,秋慕水不在,左右使者不在,天阴众人便听他的安排,了不断对成是非几人吼道:“想走,没那么容易!”此话一出,方才僵持的战局再次爆发。两方人马厮打,无人可以离开。
“为什么会这样!”上官海棠的精神近乎崩溃,她挣扎着想要再次脱离归海一刀的怀抱,可却愈来愈紧,她拼力捶打,归海一刀无动于衷。
上官海棠拔出了吁刀,这是天阴圣女秋吟素的刀,死在这把刀下的亡灵不计其数。她万念俱灰,蹙眉间便要砍向他。归海一刀道:“砍吧 ,多砍几刀,我不怕疼,只要你能好受些。”他说话永远都是这么冷,逗她的时候冷,哄她的时候也冷。
刀在离他肩头半寸的地方停下,上官海棠回过心神,她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再也握不住自己手中的刀。吁刀被狠狠的抛向远处,海棠趴在那险些被戳成马蜂窝的肩头诉道:“我不明白,不明白。”
归海一刀抱着她的头,轻抚道:“没事的海棠,一刀在这里,不用怕。”
世间欢喜,她不是一人。世间悲凉,她也再不用独自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