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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夫人低声说。

    贵志讶异的望着她。

    “我失陪一下……”夫人坐立不安似的拿着手提包,站起身走向里间的化妆室。

    “怎么回事呢?”望着夫人的背影,贵志喃喃自语。“这么慌乱明明是与自己无关之事,但冬子脸红了。由于只是瞬间,她不太确定,但,从夫人的手提包掉出来的东西好像是生理期的必要用品。

    可能是想拿出化妆盒时,失手拿出蓝色小纸包吧!因此夫人才会面红耳赤,慌忙走向化妆室。但,即使这样,夫人为何在手提包里放那种东西呢?她应该已经不再受到生理期的固扰才对。

    “待会儿摆脱夫人,我们单独在一起吧!”贵志好像未发现夫人掉出的是什么东西。“反正,我们也没有必要陪她。”

    “可是,夫人想和你在一起呢!”

    “算了,我受不了。”

    贵志正说时,夫人回来了,方才的狼狈神情已消失,口红也浓了些。

    “贵志先生,今夜应该有时间多陪我们吧?”

    “不,我有事。”

    “偶尔陪我们一起喝酒有什么关系呢?或者是我妨碍了你们?”

    “不,没有这回事,不过,我待会儿还得去别处。”

    “已经九时了呢!你还要去哪里?”

    “没什么要紧的地方。”

    “这就奇怪了!有问题,待会儿我们两人跟踪他。”

    “走吧!”

    “那么,你要带我们去了?”

    “今夜我真的有事,下次再好好喝吧。”

    “话虽如此,你总是很忙,很难找得到你的人。”

    贵志拿起帐单,站起。

    夫人先行,冬子跟在她背后下楼。这时,贵志在她后面轻声说:“我在六本木的‘铃铛口袋’等你。”

    南夜的银座,大马路上很热闹,但是酒吧街却没有几条人影。

    在经济不景气和休假的双重因素下,周末休息的店很多。

    “那么,我先失陪。”走出店外,贵志对夫人说。

    “既然有事也投办法,但,下回务必陪我们哦!”

    “会的。”贵志点头后,大步走向旧电通街。

    “又被溜走了。这人一向太忙啦!”夫人说。“既然如此,我们自己去喝吧!我在六本木有一家熟识的店。”

    “可是,我今天很累了。”

    “怎么,你也不行?”夫人不满的说,但,马上又想起似的问:“你看到了吧?”

    “看到什么?”

    “那蓝色的小纸包呀!”夫人举步走向有乐町。“我想拿出化妆盒时,却不小心掉出。但,贵志没注意到吧?”

    “没有……”

    “那就好。但,你会轻视我吗?”

    “为什么?”

    “已经不需要那种东西,却带在身上。”在霓虹灯下,夫人的侧脸被映红了。“可是,女人实在很可笑呢!有生理期的时候会觉得麻烦,可是一旦没有了,却又想带那种东西。”

    “真是讨厌!”

    来到五丁目路口,两人停下来,让两辆车过去后,才穿越马路。

    “你没有那样的心情?”

    “没有……”

    “是吗?这么说,我果然是异常了?”

    “不会的。”

    “可是,放那个在手提包内,感觉上心里充实许多哩!”

    冬子觉得似乎能了解夫人的心情,点点头。

    两人很快来到睛海街。或许因为是周末,有乐时车站附近成双人对的年轻人特别多。才九时刚过,夜生活正要开始。

    “你还是要回去吗?”

    在霓灯下,夫人显得有些寂寞。

    “对不起。”

    “那么,我们搭计程车,我先送你回家。”

    “不必啦!”冬子婉拒。

    但,夫人不理,朝前面驶近的计程车招手。她住的代官山和参宫桥大致在同一方向,既然表示要顺便送自己,冬子也没办法坚拒,不得已上车了。

    “总觉得就这样回家太可惜。”夫人留恋的望着霓虹灯光闪烁的街上。

    “教授今夜不回家吗?”

    “谁知道?”

    车子由霞关驶向六本木。

    夫人把身体靠向冬子。“那次之后你都没来我家,我一直等着呢!”

    “对不起。”想起上次和夫人缠绵的情景,冬子脸红了。

    “时装秀已经结束,以后应该有空了吧?”

    “是会多一些……”

    “我真希望再好好爱你呢!”

    听夫人低声这么说,冬子全身僵硬了。

    “和女人在一起总比和任性的男人好多了,对不?”

    的确,男人是很麻烦应付,可是,女同性恋却也存在着另一种空虚!

    “今天就来我家吧?”

    “可是……”

    “如果累了,就住我家好了,不必在乎外子的事,反正,最近我们分床也分房了。”

    “睡不同房间?”

    “我主动不要和那种在外面胡来的男人睡在一起。”

    看样子,夫人和教授之间的关系相当险恶了。

    “要到我家吗?”

    “可是,今夜我真的很累”

    “你不会是要去和贵志见面吧?”

    “怎么可能?”被夫人这样一说,冬子倒吸一口气。

    夫人盯视前方。“那种事都无所谓,我也不在乎,反正,你们尚未完全分手的,对不?”

    “事实上,男人是比女人好多了。”

    冬子沉默无语。

    车子沿着青山街驶向涩谷。

    “现在回家也无所事事。”夫人再度喃喃自语,说:“我先在青山下车好吗?我想再去喝点酒。”

    “这么晚了,不要紧吧?”

    “没有男人会强暴像我这种老太的。”夫人说着,叫司机停车,下车了。

    和夫人分开后,冬子赶往“铃铛口袋”时,贵志正和妈妈桑喝酒。

    “抱歉,我迟到了。”

    “中山夫人乖乖回家了?”

    “她好像还不想回,在青山下车。”

    “真有兴致。”贵志苦笑。

    冬子请妈妈桑调制较淡的掺水威士忌。

    “辛苦你啦!”冬子的威士忌送上桌时,贵志举杯。“也难怪中山教授对她没有好脸色了。”

    “可是,是教授在外头逢场作戏,她才变成这样的,不是吗?”

    “很难说。”

    冬子很想确定贵志是否知道夫人也没有子宫之事,问:“中山夫人动过手术吧?”

    “你知道了。”

    “她告诉我的,还说从那以后,教授就在外面有了女人。”

    “不,错了,是夫人在外面勾搭男人。”

    “是吗?”

    “好像是已不怕怀孕,所以便放心的找男人。”

    “话是这样役错,但她说是因为教授先对她冷谈,所以……”

    “我是听教授讲的,或许只是单方面的说词,但,应该不对。”

    “可是.是那之后才在外面有男人的吧?”

    “大概是认为可以完全放心吧!”

    “一般来说,像你这样陷入忧郁倾向的人比较多,却也有中山夫人那种反而到外面找乐子的女人。”

    “但,如果先生对她温柔一点……”

    “或许吧!但,反正手术后,中山夫人完全变了。”

    就算不是中山夫人,只要接受那种手术,女人会改变也是正常。冬子边喝着威士忌,脑海中边掠过在夜晚街头徘徊的夫人身影。

    贵志说夫人是手术后才到外面寻欢作乐,但,真的是这样吗?再说,就算真的,也是手术让她改变的吧!

    此刻的贵志觉得不能单纯的责怪中山夫人。

    “藤井的妻子好像还是接受手术了。”

    “什么时候?”

    “约莫一星期前,好像非常顺利。”

    “是全部摘除吗?”

    “是的。”

    冬子想起福冈见到的藤井那张娃娃脸。

    “妻子表示很害怕,希望他陪在身旁,所以手术时他也在场。医师也在完成摘除后让他看病巢。”

    “他看到了?”

    “他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手术过程,因此相当谅讶!”

    想到看着妻子接受手术时,丈夫会是何种心情,一瞬,冬子感到全身冰冷了。

    “反正,这样他应该也安心了。”贵志换喝白兰地。

    冬子也喝第二杯掺水威士忌。

    “对啦,船津今天没有来展示会场吧?”

    “船津?怎么说?”

    “你送我两张入场券,我给了他一张。”

    冬子曾送贵志两张入场券,是认为他可能带妻子或朋友的女性前来。

    “也许船津对帽子没兴趣。”

    “但是,他对你很着迷……”

    “别开玩笑了。”

    “没什么好生气的吧?女人受到男人喜欢并不是坏事。”

    “可是……”冬子喝一口威士忌,咽下想说的话。

    贵志继续喝白兰地,不久,转脸面向冬子。“还不能忘掉那件事?”

    “哪件事?”

    “手术,还有其他无聊的事。”

    “坦白说,你最好不要再在乎这些。”

    冬子心想,要把船津告知自己的事让贵志知道吗?如果一直堆积在心里,压力未免太沉重了。

    “对了……”冬子暖了一口威士忌,接着说:“关于代代木的医院,风评果然不太好。”

    “怎么说?”

    “譬如说那是抱持赚钱为第一的医院,即使没有必要,也会乱施行手术,所以也许我不必摘除子宫等等。”

    “谁说的?”

    “一位朋友帮忙调查的。”

    “你的意思是,你接受的子宫摘除手术有问题?”

    “还不能肯定。但是,那人认识曾在那家医院兼差的医师,表示要帮我调查。”

    “这……”

    “最好不要这样做。”

    “如果你一定要,那也是没办法,不过,无论结果如何,你有自信不会受到打击吗?”

    被贵志这么一问,冬子也没自信了。

    “如果没必要却摘除,的确是很大的问题,但,那反而会成为心理上长期的负担,何况,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

    贵志的话确实有道理。这种事和单纯的医疗疏忽不同,因为连内心都将投入沉重的缀影,甚至因此对男女的关系也造成影响。

    “可能的话,你最好尽快忘掉这件事。”

    的确,对目前的冬子而言,最重要的或许并非了解手术的真相,而是忘掉手术之事。

    “手术前后,你丝毫没改变。”拿着酒杯,贵志静静的说。

    冬子点着香烟。抽完时,已经十时。

    “今夜……”

    “我想直接回家。”

    “是吗?”

    冬子本来就抱着今夜即使贵志邀她,也要拒绝的念头,除非身心都平静下来,她不想再接近贵志。但,当贵志只是点头时,她又有着被排斥的感觉了,亦即,尽管打算拒绝,如果贵志没有再强烈要求,却又感到落寞。

    “那么,我们走吧!”贵志站起身来。

    跟在贵志身后走出店外,外面飘着细雨。

    进入三月份,几乎每隔两、三天就轮流变换为晴天或雨天。

    “天气转冷了!”说着,贵志竖起大衣衣领。

    往霞町方向走没多远,空计程车来了。

    “我送你。”

    这次,冬子柔顺的点头后,先上车。

    “刚才你所说的调查医院的事,除了那人之外,没告诉别人吧?”

    “是的……”

    “如果是事实,我必须向你道歉。”

    “你?”

    “最初是我介绍那家医院的。”

    “可是、现在经营者已经换人……”

    “原先介绍的那位医师去年突然病逝,当时不应该再去那家医院。”

    “院长也换人了。”

    “如果是以前那位医师还可以问他,但是……我想不会因为换了医师就变成那样吧!”

    “是的……”

    “无论如何,别放在心上。”

    “我知道。”

    “下次再去旅行吧!你觉得北海如何?”

    “我很想去看看呢!”

    “等气候暖和些再去吧!”

    冬子明白贵志的温柔体贴。她也知道自己会冷感和贵志无关,是冬子自己或医师的责任。

    但,贵志却想帮自己治愈。或许是因为他让冬子从一无所知变成真正的女人,所以在她遭遇挫折时,才想予以补偿吧!

    ※※※

    三月底,花讯开始来了。

    今年第一波樱花期来得比往年早,但,四月初的一道冷峰似又让即将绽放的花苞畏缩了,不过从五日的星期六起,都内的樱花开始一齐开了。

    由参宫桥往原宿,道路两旁的樱花也在六日星期天盛开。

    每次看到橙花,冬子既感受到其美丽,又有着某种凄凉。为何花会如此绽放呢?为何不稍销喘一口气再慢慢开放呢?

    但是,樱花似乎不懂人类这种拖泥带水的心理,开花时就全心全力绽放,然后眨眼之间落尽。

    男人们可能欣赏其纯洁高雅而选为日本的国花,这是男人严肃的一面,可是以这样的眼光去赏樱花”总觉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冬子喜欢带悠闲风情的花,譬如含羞草或绣球花。它们会慢慢绽放,花期也长。

    一般来说,女性或许不像男性那样爱樱花。虽然也觉得漂亮、纯洁,却很难像男性那样产生心灵上的共鸣。说不定这种对于花的态度,也和男人与女人不同的生活方式有关吧!

    女性从思春期起就如同鲜花盛开般吸引周遭人,但是其时间很短暂;相对的,男性没有如此鲜明港燥的开花期,却要凋不凋的,花期极长久。

    女人见到樱花也许会体悟到自己美丽容颜的短暂,也因为和自己太过于酷似,反而想要逃避。

    反之,男人撞慑花是由于自己和那种纯洁无缘。含羞草或绣球花之类国花期长,男人们不会予以关注,只是急于裳樱。

    冬子对樱花感到生理上的无法忍受也是同样道理。看到在枝头拼命绽放的樱花,总有一种无奈,会觉得马上就要凋零的空虚。今年的樱花特别令冬子感到无奈,随着樱花绽放、凋落,她更强烈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内外,属于女人的巅峰时期已经过去。

    先是被樱花的美丽迷住了,但,紧接的瞬间,冬子快步走过樱树下。

    更现丑陋的世界比较好!那种污秽、彼此互相怀恨呻吟的世界反而能让她心情平静。也不知何故,冬子最近觉得自己有点自弃的倾向了。

    当神宫森林的樱花盛开之日的下午,中山夫人来了电话。

    “上次的帽子如何呢?”夫人指的是参加展示的帽子。

    “水手帽已经卖出,至于圆帽则还没有……”

    “在店里吗?”

    “是的。”

    水手帽较适合一般穿戴,但是平常出门时,很难戴上圆帽,除非是参加野宴或园游会之类,不过很少人会参加这样的聚会。

    参加演出的模特儿和某位女明星曾来看过,却尚未决定要购买。

    “我看还是买那顶圆帽吧!一直放在你的店里摆着,未免太可惜了些。”

    的确,如果没有卖出,真的相当浪费了劳力和心血。但,冬子并不太拘泥于这个,总觉得毕竟是那样辛苦才制作完成之物,希望可以保留下来。

    “方便的话,请帮我送过来。”

    “送到你家吗?”

    “或许很麻烦你,不过搭车的话,应该很快就到。”

    夫人的诱惑手法很巧妙,借着买帽子,目的是要叫冬子到她家。

    “今天晚上或明天都可以,怎么样?”

    对方这么说,冬子也无法拒绝了。

    “那么,明天吧!”

    “七时左右,如何?”

    “好。”

    去中山夫人家总令冬子有一种莫名的不安,害怕在谈话之间又再次陷入上次那样的异常关系。但,另一方面,她又有着希望接受夫人爱抚的期待。

    翌日下午,冬子带着装有圆帽的盒子走出店门。在表参道搭计程车,抵达夫人家已是七时过后。

    “欢迎,欢迎。”夫人身穿千鸟格子花纺的长裙,棉布衬衫,面带微笑,说:“我正等着呢!”

    夫人立刻让冬子进人客厅。

    “教授呢?”

    “放心,他今天会晚归。对了,你还未吃晚饭吧?”

    “我傍晚吃过了”

    “那么,喝点葡萄酒?”说着,夫人迅速把葡萄酒杯摆在桌上。

    冬子从盒内拿出帽子,问:“要戴戴看吗?”

    夫人接过帽子,走到镜前,戴上,问:“怎么样?”

    “很好看呀!”

    “等一下!”夫人照着全身,同时侧向一边。“稍微偏向右边更好看吧?”

    “那是因为帽檐朝上,或许稍稍调低些会更好看。”说着,冬子从旁边调整帽子的位置。

    “不错,这样看起来顺眼多了。”

    “如果搭配深蓝色晚礼服会更相得益彰。”

    “是吗?”夫人又从左右两边照着镜子,说:“我很喜欢,但是,很贵吧?”

    “如果夫人要买,我可以打折。”

    “外子知道的话,我又要挨骂了。”夫人浮现困惑的表情,不过只是装模作样。

    中山教授是土生土长的东京人,拥有继承自父亲的很多土地房屋,对他而言,当教授领到的薪水只像是零用钱,根本不放在眼里。

    “这顶帽子多少钱?”

    “我也不大清楚。”

    如果是普通的帽子,可以根据材料费用马上计算出价钱,但是这顶帽子是使用厚毯毛为材料,而且全部以手工缝制,再加上为了参加展示,设计方面又特别投入心血,很难估算出正确价钱。

    “五万元,如何?”

    以一般帽子来说,算是相当昂贵了,不过制作这顶帽子花了将近一个星期时间,五万元应该算是便宜了。

    “那么,我就买下啦!”

    “没问题吗?”

    “不稍微奢侈的话,就和外于在外头玩乐所花的钱无法平衡看来,夫人好像是为了对教授的不满才买下这顶帽子。

    “我会再送新盒子过来。”

    “不必了,这个就行啦!”

    “可是,这只是暂时放置的盒子。”

    “谢谢。”

    “对了。你今天不赶时间吧?”

    “可是,会给你带来困扰……”

    “我无所谓,反正外子很晚才会回来。今天,我不会让你走的。”在夫人凝视下,一瞬,冬子体内仿佛有电流穿过一般,全身颤抖了。

    “今天我会彻底让你随醉的。”

    “不要这样……”

    “你总是戴着假面具,一副好女孩模样。”

    “没有……”

    “不必隐瞒了,我对你的一切知道得清清楚楚。”可能来自曾经一度肌肤相亲的自信吧?夫人含有深意的笑了。“不希望见到我吗?”

    “一定也在想吧?”

    说没有,那是骗人的。喝醉回家时,或是独自睡觉在半夜醒来时,冬子也曾错觉中山夫人自嫩的手正轻轻爱抚自己的乳房。

    “从那次以后你是怎么了?”夫人走向冬子身旁。“和男人上过床吗?”

    “不……”

    “多少也有吧?”夫人充满笑意的眼眸就在面前。“哪一种比较好?”

    夫人的手理所当然似的抚摸冬子头发,说:“我比男人更好吧?”

    冬子心里边想着“不能这样”但是全身却像被牢牢绑住一般无法动弹。

    “女人比较温柔、亲切、柔和……”说到这儿,夫人的嘴唇轻碰冬子耳朵。“你慢慢闭上眼睛。”

    冬子依言闭眼。

    “我会非常温柔的。”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夫人声音有如咒语般流入冬子耳内:“不要抗拒.放松一切……”’

    “来吧!”夫人站起来,拉着冬子的手。

    就这样,冬子恰似走向祭坛的畜牲般,被带进里面的卧室了。

    接下来是一段冬子不知如何度过的时间。在夫人的手指和舌头逗弄下,冬子不住呻吟出声,纤弱的身体如弓弦般紧绷,松弛,她嘴里不停哀求“不要,快停下来”,可是身体却更积极的反应。

    女同性恋者之间彼此的爱抚永无止尽,除非一方已经筋疲力竭的深埋床上,才是结束的时刻。

    汗水淋漓,剧喘不绝,不停的反复颤动.不久,两具白哲的嗣体堕入深海般的静寂中。

    结束后,久久,冬子仍趴在床上。

    这次,也是夫人先起来,下床。

    “你再休息一会。”说着,夫人裹着毛巾走向浴室。

    几分钟后,冬子下床了。

    夫人会这样做,不仅因为她是女主人。在性行为之间,主导权也常在夫人手中,引导动作的是她,被动的是冬子,有时候,在夫人要求下,冬子会服务,但是时间不会太长。

    换句话说,夫人是扮演男性角色,她只是被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也因此,激情结束后,两人行动也不同。

    还有另外一点,冬子有些害怕清醒过来。她抢起脸,下床,立即被拉回正常的世界,而,回到这个世界的瞬间,刚刚自己所做之事马上暴露在阳光下,同时,自己做了羞耻之事的悔恨也跟着袭上心头,所以,她极力想逃避这种难堪的心境。

    但,总不可能永远都趴在床上。

    门开了,夫人走近。“要起来吗?”

    洗过澡,夫人身上散发出一股清爽洗发精香味。

    “去冲个澡吧!”夫人温柔的低声说。那是和帽子店顾客与老板娘关系截然不同,彼此间有爱抚的秘密共享的女同性恋者的亲密。

    冬子依言下床,用毛巾裹住身体。

    “高兴吗?”

    “你今天比上次更迷人了。”夫人轻轻拂开冬子柔软的头发。

    “舒服吗?”

    “嗯……”

    “你真的是既可恨又可爱的人哩!”

    “瘦小、单纯,却又非常敏感。”

    “岂有……”

    “我是在赞美你呢!小野猫。”说着,夫人在冬子的额头轻吻。

    冬子由浴室出来时,夫人已在桌上摆好啤酒和葡萄酒等待着。

    “来,喝啤酒吧!”

    “我要……”

    “还早呢!”夫人替冬子倒啤酒。

    或许爱抚之后又刚洗过澡,第一杯啤酒既冰凉又舒服。

    “好喝吧?”夫人微笑。“你是第一次和女人做这种事?”

    “是的……”

    “可能与和男性做爱不同,但,很奇妙的感觉,对不?或者,这样并不能令你满足?”

    “不……”冬子轻轻摇头。

    的确,和接受男性爱抚有所不同,且不说喜悦,却总觉得完全得到满足的感觉较淡薄,但,虽有所不足,却又有另一番余韵。“不是女人和女人却能完全放松,对吗?”

    冬子轻轻点头。

    如果和男性,有时候会顾虑很多事,情绪无法松弛,但是和夫人却没有这样的顾虑。由于彼此了解对方的心情,没必要互相摸索、录求、只要能克服女同性恋的异常心理障碍,反而觉得轻松。

    “你非常敏感呢!和贵志做爱时也一样吗?”

    “不……”

    “我真嫉妒!贵志是因此才放不开你吧?”

    “不是的。”

    以前很难说,但,现在冬子的身体已经燃烧不起来。

    “接受过那种手术、你的感受一定更强烈吧!”

    “没有这回事!”

    “别瞒我了。在那之前,我只是勉强有感觉,但,手术后,却更可以享受快感。”

    “真的吗?”

    “大概是没有心理压力的缘故吧!而,正因为快感太过于强烈,外子才认为我是装出来的吧!”

    “放着我们这么好的女人不顾,男人实在太蠢了。”

    即使是相同疾病,接受同样手术,每个人的结果还是不同,夫人说他反而更能强烈感受性的喜悦.可是冬子却变冷感了,为什么这样呢?

    接受相同的手术,却有如此差异的反应,心境对于性的感觉真的会有这么显著的影响吗?

    女人的身体确实远较男人微妙,譬如,即使是同样做爱,在自己喜欢之人的怀里和在厌恶者的怀里,快感绝对尝有天壤之别。

    若看性行为本身,应该并没有多大不同,但是,一种是领路完美的幸福滋味,另一种却只能感到恨得想死的憎恶心情。

    但,男人就稍有不同了。当然他们也会有喜好和厌恶之分,却不像女性那么明显。

    冬子是认识贵志之后才知道,即使是面对有点讨厌的对象,男人也可以和对方做爱。这点,可说男人没有像女性那样强烈的洁癖。

    不单只是喜好或厌恶,有时候光是害怕怀孕,或担心某件事,甚至不想令对方失望等等不安存在,都可能毫无快感。如果再挑剔些,四周好像有人的感觉,以及灯光太亮太暗,都会导致女性无法燃烧。

    当然,男性若有心事,或者惦着工作,也可能提不起劲,这点,两性或许相同。

    看来,性的喜悦不只是肉体,精神的稳定也是重要因素。而,这或许就是冬子和夫人之间形成差异的原因。

    不过,冬子目前最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和夫人做爱能达到高潮,为何和贵志却不能?和女人都能达到某种程度的燃烧,和男性却不行,这很明显不是喜好和讨厌的问题了。因为若问冬子喜欢夫人或贵志,答案当然是贵志,而且如果现在也能由贵志身上获得满足,她早就离夫人而去了,毕竟被男人所爱,身心都踏实许多。但是,事实上,冬子却在和夫人做爱时能够达到性高潮!

    ——为何有这样的差别……

    贵志和夫人若有什么不同,只在于爱抚的方式。过程不说,但,和贵志做爱最后一定会被对方占有,可是和夫人就纯粹只是爱抚的行为。因为只有爱抚,冬子能够完全委身于夫人,不需要有所担心。

    但,和贵志就不行了,在接受对方深入之间,脑海中不停掠过对方不知道是否会失望的不安,当然,情绪没办法缓和下来。

    “你真的可爱了。”夫人再度凝视冬子,说。“贵志若知道这种事,一定会生气吧!”

    的确,这种事不能告诉贵志。

    “和男人相比,也许很没意思也不一定,可是,你不能忘记我。”

    “偶尔也要只有我俩单独享乐的。”

    现在夫人是这样要求,她一向很现实,只要找到别的好男人,或许就马上移情到对方身上,因为,夫人绝对能让男人充分满足!

    “女人真的很奇怪呢!因为生育,或者接受过某种手术,感觉的方式也会完全改变。”

    “改变?”

    “当然是变得更好、更敏感了。还有人因为做过妊娠中绝术之后,快感更强烈呢!”

    “没错,我就有几伎这样的朋友。可是,这也很讨厌哩!”夫人轻笑。“女人具有不断流动的特性。”

    “流动……”

    “是的,不会停留在一个地方,心情和身体每天都不一样,仿佛随时在动。”

    冬子觉得自己似乎能理解夫人所说的话。她的身体和心情也是每天在动,明明是自己的身体,却连自己也无法预测明天会是什么情况,今天是很愉快,也许明天突然皮肤粗糙、非常不愉快也未可知。

    “男人是什么样子呢?”

    “就好像水泥地面一样,永远都不会改变,又脏又乱……”

    “当然,这正是男人可爱的地方。”夫人说。“变化太多令人团扰,但是毫无变化也没意思,不是吗?”

    “是吗?”

    “男人从年轻到老年,做爱时的喜悦几乎完全相同,对吧?不像女人那样有深度、内涵。

    突然,玄关门铃晌了。

    “回来了吗?”夫人瞥了玄关方向一眼,喃喃说道。

    “是教授吧!那我该失陪了。”

    “没关系,别理他。”夫人制止,站起身,走向玄关。

    冬子看看表,已经十一时了。和夫人做爱后,再喝啤酒聊天,很快就过了四个小时。

    冬子梳整头发时,夫人和中山教授一同进入。教授身穿亮灰色西装,和他那一头白发非常搭配。

    “嗨,欢迎。”

    不知在哪里喝过酒,教授的脸孔微红,心情好像很愉快。

    “早知道冬子小姐会来,我就更早回家了。”

    “我已经要告辞了。”

    “不,别客气。我先进去换件衣服。”说着,教授进入里面的房间。

    冬子和教授是第三次见面。第一次是陪贵志和教授夫妻一起吃饭,第二次则是教授和夫人一同到店里来。

    虽是大学教授,可能因为专研建筑,全身散发出稳重的绅士气息。

    教授很快换上和服回来了。

    “好久不见。”冬子重新打招呼。

    教授颔首,说:“不管什么时候你都那样漂亮。”

    “您不要开玩笑了。”

    “不,是真的,也难怪贵志不想离开你了。”说着,教授点着雪茄。

    “冬子小姐帮我送帽子来呢!上次时装秀展示的作品。”夫人从盒里拿出帽子让教授看。“怎么样,很漂亮吧?”

    “是很华丽,但,绝不会是你要戴吧?”

    “当然是我要戴了。”夫人戴上帽子。“怎样,还不错吧?”

    “我看最好是不要。”

    “当然,和你走在一起时不会戴的。”

    “这样最好。”

    “只要和年轻的男人走在一起时戴上就好了。”

    “请不要讲一些太丑陋的话!”

    也不知是开玩笑或真心?两人的关系很快恶化了。

    教授的视线回到冬子脸上。“院这种任性的女人.你一定也很累吧?”

    “不,夫人一直很照顾我。”冬子只能如此回答。

    十分钟后,冬子走出中山家。

    “晚安!”夫人的声音被黑夜吸收,门关上了。

    来到马路上,冬子再度回头望着树丛中的宅阳。

    这附近是涩谷的高级住宅区,每一户都拥有广阔的建地,一般老百胜根本想都不敢想要住在这里。

    从外观上看。这儿的住户似乎都是幸福的人,但,内情却非如此。至少,中山夫妇之间就存在着冷摸的隔阂。

    教授五十岁,夫人也年满四十,两人都已经到达人生的圆熟期,为何到了现在还相互敌视呢”

    不管是否有各种理由,但是,直接的契机或许在于夫人的手术也不一定,夫人说过,自从摘除子宫后,她的需求强烈,可是教授反而逃避。若是这样,对他们而言,手术代表什么呢?

    想着想着,冬子又迷糊了。所谓的医疗或手术是为了治愈疾病,排除病巢,使病患恢复健康,如果另一方面也导致夫妻的感情冷却,甚至成为分手的原因,这样的医疗或手术行为能算是正确吗?能因身体恢复健康就觉得高兴吗?

    医疗目的当然是要治愈疾病,但著无法同时治愈心灵,问题就麻烦了。可是,现在的医师对此或许太过于漠不关心了,对疾病有对兴趣,对病患却毫不关心。

    医师已经忘了每位病患都有一颗不同的心,也都很容易受到伤害。不,或许知道,只不过故意漠视,认为这并不属于医师的职责。

    如果真的这样,未免太不负责任了。

    当然,要求医师对动过手术的病患日后的性生活负责,未免太苛求,可是,至少事前也该深思熟虑才对,并非只把病巢摘除就算完事。

    但。话虽如此,冬子也不知究竟该怎么办才好。只不过,她希望医师能稍微更重视一下病患的人心灵问题,尤其是面对与性生活有关的疾病时。

    中山夫妇的失和,负责开刀的医师也有部分责任吧!

    尽管想着中山夫人的事,事实上,冬子也是在想着自己的事——

    文学殿堂整理校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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