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甘棠震惊不已地道:“请问这一半如何解释?”
“神机子”道:“老夫也是被萧声引来。凑巧在老夫先一步,有三名高手被引到峰头,老夫觉出其中蹊跷,凭借淡薄修为,勉力抵御萧声,结果,那三名高手进入石林之后,不再出来。以后,每逢三五个月不等,必传出萧声,而且都在三更左右,而每次差不多都有高手被引到此送命……”
甘棠打了一冷颤道:“前辈为何不阻止那些高手进入石林?”
“不行,萧声一起,老夫自顾不暇,焉能发声警告!”
“也可以把此事公诸武林,以免后来者重蹈覆辙,同时合谋对付。”
“也不行。一面恪于誓言,真相不明,不现江湖,同时老夫因抵御萧声的关系,下半身也已瘫痪,成了废人,根本无法行动!”
“哦!”
甘棠这才注意到“神机子”两条腿业已干瘪得像两根木棍,同情之念,油然而生。心想,本门歧黄之术冠绝天下,可以活死人而肉白骨,治这偏症,当无问题,俟自己下山之后,再设法替他医活。当时也不言明,接着问道:“然则前辈何以能警告晚辈?”
“因为你至此之后,萧声已停!”
“原来如此,那吹萧的女人是谁?”
“神机子”瞠目道:“什么,女人?”
甘棠心思极灵,登时醒悟,自己乃是以本门“潜听”之术,听出一个女人声音,其实也根本没有见到人影,“神机子”不谙此术,可能五年来一无所见,为了不泄露本门武功之秘,只好含混其词地道:“晚辈听萧声缠绵凄怨,所以猜想可能是个女人!”
“这想法有理,但也无稽!”
“前辈可曾发现到一个白袍怪人!”
“有,萧声便是召那怪人来此!”
“那怪人的来路呢?”
“不知道,像幽灵般地出现,又像幽灵般地消失!”
甘棠暗忖,自己就曾在“玉碟堡”外,发现那怪人的身形,可能这孤峰另有秘道上下,所以才会有这现象,不过那怪人的身法,的确快得有些惊世骇俗,等闲高手,决看不出来。
当下撇开这问题又道:“前辈在此守伺了五年,难道不被对方发觉?”
“这事令老夫十分不解,这石林中的怪萧主人,似乎是张网而待的样子,愿者上网,老夫起初也是惴惴不安,但数年下来倒是见怪不怪了。”
“对方诱杀武林高手的目的何在呢?”
“这不能解释为诱杀,老夫默察萧声是在召唤那白袍怪人,至于闻声而至的,只能说是自投罗网!”
“进去的无一幸免?”
“不错,石隙间不断增加的枯骨便可证明。”
“前辈枯守这石洞,日食饮用……”
“这倒不用愁,洞内有泉,洞外有黄精野岑,皆可充饥解渴!”
“哦!这不太苦了?”
“少年人,个人的甘苦算得了什么。对了,近年来江湖中发生了些什么大事?”
“死神再现!”
“神机子”骇然大震道:“死神重现了?”
“是的!”
“奇怪,传言中‘死神’已在六十年前与围攻他的千名高手同归于尽……”
“传闻有时是失实的!”
“啊!‘死神’复出,武林又将面临恐怖的末日了!”
“听说已有不少帮派遭劫。”
“中原武林反应如何?”
“玉碟堡主西门嵩传柬各门派,准备联手对付。”
“论武功,西门嵩是继‘武圣’之后的第一高手,但,恐怕仍难与‘死神’匹敌,六十年悠悠岁月,‘死神’的功力岂非更加可怕!”
“是的,但自古邪不胜正,事在人为!”
“好,说得好,贵门将是逆流中的砥柱。”
“不敢,敞门对当为的事,决不落人之后就是。”
“小友可以离开了!”
甘棠思索了片刻道:“晚辈想进石林之中一探……”
“神机子”急摇手道:“不可,进去有死无生。”
“这恐怖的谜底总要揭开,否则不知有多少武林同道遭劫?”
“待寻出端倪之后,设法对付,方为上策,否则眼前就要增加你一个牺牲者,于事却丝毫无补!”
这是实情,他自己可说半分把握都没有,然而天生的傲性,使他跃跃欲试。
“神机子”道:“小友,如老夫自力不差,你的资质秉赋,是百年罕见的奇材,望你善予珍惜,不要平白的糟塌了。现在你牺牲了,于事无济,若能善用天赋,将来或可拯救万人于浩劫之中,生死之间,其结果是不可以道里计的!”
甘棠不由悚然心震,他想到了肆虐的“死神”,也想到了血海深仇,是的,至少在目前他不能太看轻自己的生命。
心念之中,趋身一揖道:“晚辈谨受教,不过,有一天晚辈会再来的!”
“好,这才是有作为的人。”
“前辈何不也离开此地?”
“不,老夫非贯彻誓言不可。”
“如此晚辈暂且告辞!”
“嗯……”
“前辈还有话说?”
“神机子”犹豫了很久才道:“老夫想托你办件事!”
甘棠毫不思索地道:“前辈尽管吩咐,只要晚辈力所能及,一定办到!”
“老夫一生不受人好处,但愿有个条件交换!”
“条件交换?”
“不错!”
“如果晚辈事实上提不出任何条件呢?”
“那就作为罢论,你走吧!”
甘棠不由大感为难,他在这极短的时间里,对舍己为人的武林先辈由衷敬佩,而对方不平白受惠的傲气,更引起他内心的共鸣,能有机会为他做点事是求之不得的,但一时之间有什么条件可提呢!对方已是个半残废的老人,难道真的要对方付出什么代价吗?
突地,他想到了怀中那面取自父亲遗体上的铁牌。
“神机子”博古通今,也许能知道这铁牌的来历,如能弄清楚这铁牌的来路,说不定就可以弄出仇家的下落。
心念之中,不由大是振奋,喜孜孜地道:“前辈,晚辈请教一件事,算是交换的条件如何?”
“好,你说说看!”
甘棠小心翼翼地取出怀中那块一面是鹰一面是龙的铁牌,递了过去,道:“前辈可知此物的来历?”
“神机子”接在手中,反复一审视,陡地神色大变,栗声呼道:“鹰龙魔牌!”
甘棠一怔神,他从来没有听过这名称,脱口道:“鹰龙魔牌!”
“神机子”一把捉住甘棠的手腕,激动至极地道:“你从何处得来?”
甘棠一看事有蹊跷,心头一转之下,平静地道:“是无意中得到的!”
“无意?如何得到?”
“在一座废墟中捡到的!”
“哦!”
“神机子”松开了手,凝目望着洞外黝黑的夜空陷入沉思之中。
甘棠内心却激动如潮,因为这“鹰龙魔牌”可能关系着仇家的来龙去脉,看情形,“神机子”定知这魔牌的来历,也许还不止此。
“神机子”喃喃自语道:“看来武林的末日已经到了!”
这话使甘棠全身一震,骇然道:“前辈,什么意思?”
“神机子”目射异光,以颤抖的声音道:“你确是无意拾获的?”
甘棠一言既出,只好硬起头皮道:“是的!”
“可有第三者知道?”
“没有!”
“唉!大劫当头,无法挽回了!”
甘棠越听越不懂,剑眉紧蹙道:“前辈,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说‘死神’的死亡敕令‘血帖’已重现江湖?”
“是的!”
“加上这‘鹰龙魔牌’,武林岂非要临末日!”
“前辈还没有说出‘鹰龙魔牌’的来历。”
“神机子”平静了一下情绪,才语音凝重地道:“这‘鹰龙魔牌’现在是第三次出现武林……”
“第三次?”
“不错,五十年前,九大门派的掌门令主集会洞庭君山‘轩辕台’,研商九派会盟的大事,‘鹰龙魔牌’突然出现。结果,九位掌门令主失去了颈上人头,随行各派弟子近百,无一幸免,造成了骇人血劫,天下武林全为之震动,至今还是一个悬案,这是第一次。”
甘棠为之毛骨悚然。
“第二次呢?”
“第二次距今约三十年,当时黑道盟主‘混世魔君古辟’庆祝花甲寿诞,‘鹰龙魔牌’又现,黑道巨魁四十八人连同主人在内,无一幸免,手下死的根本无法计数。”
“现在是第三次?”
“一点不错!”
甘棠血脉资张,心胸欲裂,看来血洗“圣城”的凶手,是“魔王之王”无疑了,十年前尸山血海的一幕,又现心头,一天二地之仇,加上无边的怨毒,刺激得他几乎发狂,忘形地失口叫道:“我不把‘魔王之王’挫骨扬灰,誓不为人!”
“神机子”骇然道:“你怎么了?”
甘棠自知先态,但心气难平,咬牙道:“这等魔头,难道不该杀?”
“话是不错,但谁有这等功力?又何处去寻……哦!”
“怎样?”
“神机子”仓皇地向外看了又看,压低了声音道:“也许对方现在就在附近!”
“何以见得?”
“老夫推断这魔牌出现决非偶然,可能这次血劫与贵门有关,而贵门立派之地,又不为外人所知,所以才会无巧不巧地让你拣到,你的行动,必在对方监视之中,极可能要从你上身上查出‘天绝门’立派之地!”
这推断未始不合理,可惜甘棠说的并非事实,所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这一点,甘棠心中自己明白,只好将话答话道:“前辈的推论极是!”
“老夫方才说要请托你办一件事作为罢论!”
“为什么?”
“小友,恕老夫直言,目前你处境相当危殆,为了贵门的集体安全,你只有一条路可走!”
“愿闻!”
“神机子”改以传音入密之法道:“你立即离开此地,设法向贵门示警,但必须不着痕迹,然后毁去‘鹰龙魔牌’,永绝江湖!”
如果事实是这样,这当然是唯一可行之途,甘棠故意沉思了片刻,道:“前辈的关注,晚辈已有成算,至于前辈命晚辈所办的事,仍清赐告!”
“神机子”困惑地注视了甘棠一眼,缓缓地道:“贵门行事一向神秘莫测,这一点老夫相信,至于托办的事,老夫说过不提了!”
“晚辈希望见告!”
“你一定要代劳?”
“是的!”
“神机子”从怀中取出一个用布打成的结子,道:“请把这布结带到嵩山,面交少林掌门方丈‘广慧大师’!”
甘棠接过手来,道:“这点小事前辈竟然以条件作代价……”
“小友,这不是小事,关系极大,请记住,不能失闪,也不能入第三者之手,你必须要面交‘广慧大师’本人!”
“晚辈一定办到,要不要回音?”
“不必了,老夫完全信托你!”
“如果少林掌门人万一不能亲身接这布结呢?”
“事出万一时,请你折开看后毁掉,因为老夫对自己究竟活到几时并无把握,这也算是老夫一件非了不可的心愿!”
甘棠严肃而诚挚地道:“晚辈不会让前辈失望,誓必如命令完成!”
“老夫先行谢过!”
“不敢当!”
“关于那‘魔牌’的事,小友务必千万慎重!”
“敬谢指教,晚辈就此告辞,盼不久能再谒尊颜!”
“你珍重!”
甘棠出了石洞,目光不由自主地又扫向那片石林,只见怪石峥嵘有如幢幢鬼影,隐约可见石隙中一具具的白骨骷髅,粼粼鬼火,浮游飘飞,显得无比的阴森恐怖,令人有如临鬼域之感。
他想,我何不在白天前来一探?不错,这是个好主意。
他耳畔似乎又飘起那冰寒刺耳的女人声音,脑海中也浮起那白袍怪人的影象。
的确,这是一个耐人寻味而又恐怖之谜。
“魔王之王!”
他不自禁的把两件事联想在一起,有谁,能造就一个天下第一高手,随心所欲地赐人功力?那闻声不见影的怪女人是何等样的人物?白袍怪人又是何许人?她要他办什么事而以无上功力为酬?
他重新折回洞口。
“怎么,你又回来?”
“晚辈还想问一件事!”
“什么事?”
“那‘魔王之王’是男还是女?”
“如果凭称号而论,应该是男的!”
“前辈也无法确定?”
“武林中恐怕还找不出人能断然回答这问题!”
“承教了!”
说完,再度转身离开,方走得四五步……
一声栗人的惨哼,起自身后。
甘棠不由毛发俱竖,电掣般车转身形。
“呀!”
一个白袍怪人,幽灵般站在洞口。
甘棠不期然地向后退了一步。
这怪人,白头罩、白袍、白靴,从头到脚一色白,只在双眼的位置开了两个孔,两道寒芒,从孔中闪射而出,直照在甘棠面上。
对方,毫无疑问的便是不久前跪在巨石顶上求武功的那怪人。
刚才那一声惨哼,很可能洞中的“神机子”业已遭害。
甘棠厉声道:“阁下如何称呼?”
怪人如一具直立的僵尸,片言不发。
甘棠再次道:“阁下把洞中的老人怎样了?”
怪人开了口,那声音冷得根本就不像发自一个活人之口:“大限已到,他该死了!”
“你,杀了他?”
“嗯!”
甘棠登时肝胆皆炸,目眦欲裂,暴喝道:“报名?”
怪人阴森森地道:“小子,你不配!”
甘棠周身的血管几乎要炸裂开来,向前一欺身道:“本少主要把你挫骨扬灰!”
“嘿嘿嘿嘿!”
一连串的阴笑,令人头皮发炸。
甘棠双掌蓄足十成功劲,面上已抖露一片恐怖的杀机,他得“天绝门”中众位高手各输以十年功力,再加上太夫人的二十年功力,本身的修为已在两甲子之上,这一击不言而喻,必是石破天惊……
就在此刻
一个冷峭刺耳的女人声音,似自天外传来:“叠石峰头除石林阵外,不许有流血拼搏之事发生。”
这声音,显然是发自石林中那闻声不见人的女人之口。
白袍怪人全身一震。凶残的目光狠狠地一扫甘棠,如鬼魅一闪而逝。
甘棠这才明白了何以“神机子”在石林之外躺了五年而无凶险、原来有这个规矩存在;但这心意仅只如电光一闪,他迫不及待地窜入洞中。
“神机子”口鼻溢血,业已陈尸洞底。
甘棠五内俱裂,伸手一探尸身,脉息已停,但尸身尚有微温,他知道本门“歧黄”之术,有起死回生之效,可惜自己仅修习了“武功篇”,如果二婢或长老随便一人在此,都可换回“神机子”的生命,若负尸下山,时间上决然来不及。
心念几转之后,存着姑且一试的心理,取出本门秘制的“万应丹”,塞了五粒在“神机子”的口中,然后就洞底的水槽捧了一盆水,连控带灌地把丹丸逼下喉头。
时间,一分一秒地消逝。
盏茶功夫过了,“神机子”僵卧如故,毫无动静。
甘棠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看来是回天乏术了。
正当他感到绝望之际,“神机子”的手脚突然拳动了一下,他这一惊非同小可,用手探摸之下,发现“神机子”脉息再生,竟然是复活的现象。
狂喜之中,忙用普通疗伤之法,以掌心贴上对方“命门”,逼入一股真元。
半刻光景,“神机子”生机大盛,“哇!”的喷出了数块淤血,开眼坐了起来。
甘棠一收手掌,激动地道:“前辈没事了!”
“神机子”好半天才回过意识,道:“你,救了老夫?”
“谈不上救,略效微劳而已!”
“那白衣怪人呢?”
“走了!”
接着,甘棠把经过约略一说,“神机子”激颤地道:“奇怪,这石林阵的主人是谁?武林中从没有听说这么一号人物,简直令人无法揣测,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对方的功力已到了不可思议之境,单只那白袍怪人,武林中恐怕已难找堪与匹敌之人……”
甘棠冷冷地道:“可惜被他走了!”
弦外之音,当然是不以“神机子”最后一句话为然。
“神机子”自是闻弦歌而知雅意,语重心长地道:“小友,照你所说,那白袍怪人是恪于某种禁例而退走,他不会放过你,下了此山便在禁例之外,也许,他就在峰下等你!”
甘棠颔了颔首道:“这极有可能。从白袍怪人身上,定可着落出这恐怖的谜底,晚辈告辞!”
说着,退出洞外,弹身便朝峰下扑去。
事实却又出人意料之外,白袍怪人踪影不见。
连越数峰,眼前又到了“玉碟堡”后的坟场。
此际,天色已经大明,夜的藩篱尽掩,那些似乎只适于暗夜中发生的恐怖事件,也随着夜的消失而被冲淡。
甘棠长长地透了一口气,想到自己一夜未归,在旅邸中等候的白薇与紫鹃二婢不知急成了什么样子,但,玉碟堡主西门嵩以父执兼岳父的身份,竟然派人截杀自己,这事实亟须要澄清。
心念之中,缓缓移步,向堡门方向绕去。
他一面走一面考虑以何种姿态出面解决这问题,目前的情况是西门嵩根本已认不出他的本来面目,一方面他由落魄小子一变而为“天绝门”少主,这是谁也想不到的事,另一方面,在西堡嵩心目中,甘棠业已被狙杀丧命,所以才毫不动疑。
现在,他该以何种身份出现呢?
不知不觉间,堡门已经在望。
朔风砭骨的霜晨,朝阳虽已遍地,但却毫无暖意,乌溜溜的堡门半掩,两名劲装汉子斜倚在堡门边,显得有些瑟缩。
甘棠直到了距堡门三丈之外,才为两名堡丁发觉,双双迎了上来,其中之一斜着眼睛朝甘棠上下一打量,道:“朋友早!有何责干?”
另一个“哦”了半声,用手一扯同伴,抱拳道:“原来是施少门主驾临敝堡,不知有何贵干?”
甘棠冷冷地道:“在下要见你们堡主!”
“请稍待!”
那堡丁转身先把堡门推开,然后疾步奔入,工夫不大,随在一个麻面老者身后走了出来。那麻面老者正是“玉碟堡”新任“外务管事”金浩,甘棠昨天才见过,所以一眼就能认得出来。
外务管事金浩远远就打了一个哈哈,拱手道:“少门主有何见教?”
甘棠冷冰冰地道:“有要事求见堡立!”
“哦!少门主来得不巧,敞堡主仍感不适,歉无法接见!”
“请通禀一声如何?”
“敝上业已交待明白,不见客!”
“在下有要事,非面见贵堡主不可!”
“这……”
金浩满面为难之色,久久才很勉强地道:“贵客既专程而来,且先请到里面待茶,区区再为通禀,请!”
甘棠也不谦逊,一点头,道了声:“好!”
举步便往里进,顾盼间,来到那第一次入堡时的小客厅中。
金浩肃客入座,然后径自走开。
不多一会,一个华服老者,缓步入厅,他正式堡主西门嵩。
甘棠强捺住激动的情绪,起立拱手道:“堡主好!”
西门嵩确似抱病的样子,面目之间,显得有些木然,一摆手道:“恕老夫有恙,未能出迎,请坐,少门主有何见教?”
对方落座之后,甘棠才冷冷地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件事请教堡主!”
“但说无妨,请教不敢!”
“在下有一知己好友,半年前晋谒堡主,迄无下落……”
“令友是谁?”
“堡主故人之后,与令千金曾有婚约!”
西门嵩目中厉芒一闪而逝,皱眉道:“小女自幼许配‘青龙堡’少堡主,业经成礼,这话从何说起?”
一股无名怒火,冲胸而起,陡地离座,栗声道:“令千金真的自幼就许配卫武雄?”
西门嵩却是不愠不火地道:“不错!”
“那与甘家的婚约呢?”
“什么,甘家?”
“堡主的居心未免……”
“怎样?”
“卑鄙龌龊!”
西门嵩忽地离座而起,厉声道:“施天棠,你敢上门侮辱本座?”
甘棠冰冷地一笑道:“西门嵩,别的不谈,我问你一件事,派遣伍天才杀人而后又杀之灭口,到底为了什么?”
西门嵩目露凶光,沉声道:“本座不懂你的意思!”
“你真的不懂?”
“小子,‘天绝门’并不在本座眼下!”
“回答方才的问题!”
“如果不呢?”
“三步流血!”
“哈哈哈哈……”
震耳的狂笑声中,西门嵩反应而坐回原位,身躯朝椅背上一靠,一副不屑之极的样子。
甘棠已被勾起了杀机,俊面一片铁青,咬牙道:“西门嵩,你以为我杀不了你?”
西门嵩眨了眨厉芒闪烁的眼,道:“小子,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识相的与本座快滚,老子卖你一个面子。”
“西门嵩,我要问题的答案!”
“本座没有这个闲情与你瞎扯,来人!”
两名剽悍的汉子,应声出现厅门之外。
“抓下!”
“遵令!”
两名汉子,虎扑入厅,伸手便抓。
“找死!”
暴喝声中,甘棠旋身出来,只那么一闪。
“哇!哇!”
两声惨嗥过处,两名剽悍的大汉,七孔喷血,横尸当场。
西门篙目露骇极之色,一脚踏开座椅,直退到壁边。
甘棠双目煞芒似电,陡地直盯在西门嵩面上,从牙缝里进出一个字道:“说!”
西门嵩只是乍然被甘棠举手即毙堡中两名一流高手所震惊,心神一定,目中又换了一种狠毒的光芒,蓦地弹身一旋,又回到原位,快得令人咋舌。
甘棠只觉眼一花,身上七处死穴同时被点中。
这种身手,的确是惊世骇俗。
甘棠身躯一连两晃,仍兀立如山,“天绝门”武功,与一般常轨迥异,由于气血逆行,穴脉自然异位,一般点穴之法,根本发生不了作用。
西门嵩可真正地骇然了。
甘棠杀机更炽,一字一顿地道:“西门堡主,说话呀,你默然了?那我杀你并不为过……”
蓦地
一个脆生生的声音道:“少门主,有话好说,何必开口就要杀人!”
随着话声,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美妇,从屏风后现身出来,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略不稍瞬地罩定了甘棠。
甘棠一见中年美妇之面,全身如触电似的一震,几乎支持不住站立之势,双目电张,逼视着对方,他几乎脱口而出了:“继母!”但他终于忍住了。
这中年美妇,正是他的继母陆秀贞,虽然十年不见,他一眼便认得出来。
这多么不可能呀!
难道她和自己一样,劫后余生?
她怎么会寄身“玉碟堡”呢?
自己上门退婚,怎不见她出面?
中年美妇的面色也在变,由惊疑而骇然,最后,粉腮竟然浮起了杀机。
甘棠的确做梦也估不到“圣城”惨遭血洗,还有继母幸免于难,难道连她以从不出自己了?
西门嵩与亡父是至交,收容继母情在理中。但他为什么要派人狙杀自己呢?又为什么把受命办事的人灭口呢?继母如若知情,为什么不阻止?这当中究竟有何蹊跷?
心念未已,只见陆秀贞粉腮挂上了两朵笑靥,向西门嵩道:“师兄,你身体不适,到后面休息吧,一切由小妹负责了断!”
甘棠心中又是一震,她是西门嵩的师妹,难道自己认错了人,幸而没有冒昧出口,天下间竟然有这等相似之人!
西门嵩轻“嗯”了一声,正待转身退下……
甘棠一扬手道:“且慢!”
中年美妇笑容一敛道:“什么意思?”
“此事非西门堡主自己了断!”
“我一样可以作主!”
“不行!”
“哼,我问你,如何了断法?”
“先说出杀人的原因,然后……”
“然后怎样?”
“杀人偿命!”
“阁下口气委实不小,杀什么人,偿什么命?”
“堡主心内明白!”
“阁下真的是‘天绝门’少门主?”
“为什么不?”
“听说‘天绝门’三十年前,因遭奇祸而绝灭,阁下的身份可疑!”
甘棠摸不清对方到底是不是他的继母陆秀贞,突地,他想起了一件事,继母陆秀贞不谙武功,是个平常女子,进门之后,足不出户,更不见任何生人,何不试上一试,马上便可解开这疑团。
心念之中,身形向前一欺,道:“男不与女斗,尊驾最好是回避!”
中年美妇冷笑了一声道:“少卖狂,何不出手试试?”
“本门惯例,出手必伤人!”
“何妨试试看?”
甘棠冷喝一声:“接招!”
闪电般攻出了一招,奇幻厉辣,世无其匹,但暗中却没有用上真劲。
人影一晃,掌锋己切到肋下,出手之快,身法之妙,竟然不输于西门嵩,甘棠硬接了一掌,身形被震退了一步。
事实证明,她不是陆秀贞。
中年美妇一掌击实,对方若无其事,芳心也是一震。
甘棠既已试出了对方不是自己猜想的人,出手便不容情,他知道若不打发了这女的,便无法迫西门嵩出头了断。
喝话声中,第二次出手攻向对方,力道用上了八成。
“天绝门”武功,有攻无守,如遇劲敌,不是创敌,便为敌伤他这一出手,心中已存杀念。
一声娇哼传处,中年美妇樱口溢血,连退了三四步,粉腮一片煞白。
能接此一击而不丧命,证明已非寻常高手。
甘棠目光扫向了西门嵩……
“锵”然一声巨响,一道铁栅,把客厅隔为两半,正好是在甘棠与西门嵩师兄妹之间。
甘棠心头狂震,机警地游目一掠,其余三方,也同样被铁栅阻断,形同一个巨形兽栏,把他关在其中。
西门嵩哈哈一笑,道:“师妹,你看着办吧!”
说完,转身自去。
甘棠目眦欲裂,双手疾扬,“嗤!嗤!”数缕指风,挟刺耳锐啸,朝西门嵩与中年美妇射去,但,迟了半步,西门嵩身形业已消失于屏...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